謠言都是長翅膀的徐清風在洪河邊說的那些話很快傳到了那兩位老先生的耳朵里而且是經過好幾道加工的。得到這一消息兩位老先生全都暴跳如雷當場破口大罵起來渾然忘了在電話那頭報信的是他們學生之類的晚輩完全顧不自身的形象將「斯文」二字徹底拋到腦後。
徐清風這是給他們下戰按理說這兩位老先生應該奮起應戰。但等他們冷靜下來分析過所傳遞來的信息卻不禁猶豫起來。徐清風說的沒錯他們以前搞的所謂「研究」確實有許多臆想的成分在里面。畢竟歷史已經成為歷史沒有誰能溯著歷史長河而探尋到真正的秘密他們這個學科的研究很大程度要靠猜用主觀臆想來補充歷史資料的不足這是當前學術界心照不宣的慣例。更何況歷史文獻本來就是人記錄的只要是人記錄的東西就有許多主觀的成分在里面不同的人可以有不同的理解有的時候很難說清誰對誰錯。如果徐清風在節目中當著數千萬洪州人的面拿出非常有說服力的證據推翻他們以前的結論他們的一世英名將葬送于此。再說他們先前已經把話放出說過不願跟徐清風一起做節目的現在得到點未經證實的消息就改變主意不但有出爾反爾之嫌而且以他們的地位。未免太沒前輩風範。真要跟徐清風辯論至少得由那些夠份量地官方或半官方的組織來安排他們呢拿點架子一推再推那樣才顯得有面子。
心里打著那樣的小九九兩位老先生嘴說的卻是現在許多人喜歡用詆毀名人的手段來炒作自己如果他們坐不住去應戰就中了對方的圈套。辯贏了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對方卻能借此抬高身價;萬一辯輸了對方的氣焰會更加高漲。下一個不知又會找誰從而將自己越炒越火。因此他們絕對不能這個當最好的處理方式是置之不理反正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公道在于人心。
兩位老先生遲遲不能決斷電視台的人卻先找了他們。被黃毅訓了一頓劉延地心情很不好。而徐清風之所以會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兩位老先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因此劉延對他們沒什麼好感覺就讓他的手下明確地告訴兩位如果對自己有信心那就早作準備在原定時間出席訪談節目接受徐清風的挑戰;如果心里沒底。還是珍惜羽毛別往槍口撞。
劉延這招很陰輕而易舉地激起了兩位老先生的脾氣。他們自己冷處理是一回事但不去電視台做節目性質就完全不同了。作為洪州學術界的泰山北斗要是讓人議論被一個神棍嚇得不敢電視他們以後就別想在洪州地面混了那樣造成地後果比辯論輸了還要嚴重。決定辯論的輸贏。學術水平只是一方面另外還有口才等各種因素。比如有些人只會寫不會說縱有滿月復經綸卻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跟人辯論是必輸無疑的但這並不能說這個人的學術水平不行或者理論有錯。
洪州大學的教授俞峰原先是學哲學的後來現搞哲學不容易出成果。人們對歷史的興趣越來越大。就轉而研究起比較偏門地民俗史。和別的歷史學科相比。民俗史因其非官方成份太重所能找到的史料更少。俞峰靠著他學哲學時練就的那張利嘴硬是或無中生有或顛倒黑白壓下許多反對的聲音建立了一套自己的理論體系。俞峰在大學的講台站了近三十年近年來經常在國家電視台或者洪州電視台開講座唬住了不少人是個靠嘴吃飯的明星學者怎麼會害怕跟徐清風辯論呢?
州文史館地研究員歐群志的情況和俞峰略有不同他是從最底層的臨時工做起一步一個腳印混到現在這個地位的是個確有些真才實學的人。文史館里收藏著洪州地面最多的文化、歷史資料有許多還是孤本這個便利條件是誰都比不的所以歐群志得以成就目前地事業。歐群志覺得就算徐清風手里掌握著一些獨一無二地東西數量也極其有限個別地方可能會壓過他但從全局考慮還是他佔優勢相信以俞峰地口才以及他們兩人多年來的配合應該能揚長避短把徐清風打得落花流水。
懷著這樣地想法兩位老先生當場答復說他們肯定準時出席而且根本不需要作任何準備不管徐清風想怎麼玩都奉陪到底。
昨天劉延說得好好的讓她繼續配合徐清風做今天晚這期節目害得她跟徐清風打了大半夜的嘴仗累個半死後來還差點出事袁鶯本以為這世禍福相依經過昨天那場劫難她的事業應該出現轉機。誰知午還沒在辦公室里坐穩事情卻突然
劉延的秘通知說她的這項任務已經被取消了「欄目也不用她再去做等台里調整完頻道和欄目後另作安排。劉延的秘說得好听袁鶯卻從里到外涼了個透這「另作安排」從某種意義講豈不就是打入冷宮?
電視台的人和所有搞新聞的一樣都是最喜歡打探消息也是最喜歡搬弄是非的而且往往能打探到各種最新的消息。有個「好心人」看袁鶯接完電話後站在那里呆走過去惋惜地說道︰「小袁你平時很冷靜的昨天做完節目後太沉不住氣了怎麼會跟那個徐清風吵得那麼厲害呢?爭吵聲隔著兩個辦公室都能听見!你也不想想徐清風是什麼人他可不只是白雲觀的清風道長這麼簡單人家可是黃毅黃州長的外甥女婿你把他給得罪了能有好果子吃嗎?」
「清——徐清風是黃州長的外甥女婿!他結婚了?」袁鶯差點跳起來如果徐清風是有婦之夫昨天晚還對她那樣那就太惡劣了簡直比禽獸還禽獸。但仔細回想今天早晨徐清風給黃毅打電話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好像跟黃毅並不是太熟另外真要是黃毅的外甥女婿不可能不認識黃斌更不會生昨天晚那些事。抱著一線希望袁鶯心情復雜地說道︰「應該不會!昨天黃州長的兒子不也到演播室來了嗎我看他們好像不認識……他是黃州長的親外甥女婿嗎?」
「哦——好像是剛提的親還沒過門所以他跟黃公子以前沒見過面!不過徐清風的未婚妻的確是黃州長的親外甥女叫蘇穎是議會下院蘇主任的女兒蘇主任跟我們台長是鐵哥們昨天晚蘇穎也到演播室來了的就坐在黃公子旁邊小袁你沒注意到嗎?听說他們這樁婚事是父母包辦的徐清風本人並不願意只是黃州長一家對他是滿意得不得了所以包括我們台長在內全都在想盡一切辦法哄他開心。」看看四周的人同事往前湊近一步壓低聲音說道︰「昨天晚那個徐清風不把黃公子的女朋鄧打跑了嗎?以黃公子的德性應該不會善罷干休今天早晨班後大伙都在議論這事。還沒議出個子丑寅卯我一個警察局的朋就給我打電話說黃公子昨天晚被人打得不成人樣車也被砸了。要是我沒猜錯的話肯定是黃公子帶人去找徐清風的麻煩卻反過來被徐清風給打了。換個別的人打了黃公子別說黃州長那些拍馬屁的就能把對方給撕了但現在呢黃公子一聲都不敢吭。我說小袁你得罪誰不好偏偏把這人給得罪了呢?就算他不跟你計較台長他們還不得做點樣子給黃州長看?再說你昨天晚的表現實在太差一開始就沒控制住局面出現了鄧突然退場的事故台長不得不親自出馬後來又幾乎被徐清風牽著鼻子走。哎——!」
听到這里袁鶯連一頭撞死的心情都有了她主要倒不是擔心劉延將來給她小鞋穿最接受不了的是她和徐清風之間生的那些事。徐清風和黃斌打架的事這麼快就傳到電視台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大家就會知道徐清風送她回家並在她那里住了一夜到那個時候她清白女兒家的聲譽就算毀了。想到這袁鶯幾乎連站都站不住了強忍住不讓在眼眶里打轉的淚水落下來深吸一口氣問道︰「你還听到別的消息嗎?另外這回徐清風節目也被取消你覺得可能是因為什麼?」
「別的倒沒听說公安局那邊控制得很嚴據說昨天晚的許多監控錄像都被刪掉了。」同事仔細打量袁鶯一番想了想說道︰「不過蘇主任的女兒長得真是很一般難怪徐清風不願意。我看黃州長可能是怕徐清風再出頭露面被別的人家看中搶跑他們的好女婿。嗯——這徐清風雖然是個道士但要模樣有模樣要才華有才華听說家里還有億萬資產後台厲害得連黃州長都要忌三分哪個有女兒的人見了都會動心。這年頭美女經常被‘金屋藏嬌’沒想到徐清風這樣的男孩子也會遇到這種事哈哈哈!」
同事說得很隱晦袁鶯還是听出了弦外之音無非是想說黃毅怕她從蘇穎手里搶跑了徐清風為了不讓她再跟徐清風接觸干脆授意劉延取消了他們的節目。同事是在跟她開玩笑但袁鶯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因為徐清風給黃毅打電話的時候重點指出袁鶯是他女朋的。當時袁鶯以為徐清風是在給她消除隱患現在想想還是拿她做擋箭牌的可能性更大。徐清風用她作擋箭牌來拒絕蘇穎又為她把黃斌打成那樣黃毅一家還不恨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