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幾泉來陳樹彬就把李方趕到門外去跟他說事,徐後更是一驚一乍的,早就感到體力不支,靠著一股興奮勁才撐到現在,聞言猶豫一下說道︰「你去吧,快去快回!」同時向曾凡泉使著眼色。
「照清風說的去做吧!」曾凡泉吩咐護士道。他和周教授等人都知道徐清風的安排沒錯。但他們一方面是西醫的習慣使然,另外也為了做出一種姿態,所以有什麼好藥用得上而且沒太大副作業的全都給陳樹彬用。只給他掛葡萄糖。顯得不把老頭子當一回事不是?現在有徐清風幫著擔責任,曾凡泉就可以順水推舟地把藥停了,畢竟那些藥都是國外進口的,不但價格昂貴,而且存量有限。至于出不出院,到時候再說,不能由著這師徒倆來。順著陳樹彬的目光從床頭櫃上抓起一個黑色的大皮包,說道︰「老周你們給陳老處置,我有事先走了!」
請求裘華軍替他留下幫著照顧陳樹彬,徐清風也起身就走,走過李方身邊目不斜視地輕輕說了句︰「出來一下!」
剛才徐清風瞪她,李方就知道他在懷疑自己,跟到走廊上局促不安地說道︰「這幾回真不怪我,真不是我給我爸氣的!」
「不是你是誰,難道是援暖燦」徐清風壓根不信,心說你光著個腦袋在老師面前晃啊晃的,腦袋上還烙著疤,老師看你一眼就氣飽一回。
「是一是姐夫!」本來陳樹彬和陳海音都反復交待讓她別說,現在一看急李方就月兌口而出。
「你姐夫?」徐清風想難道是終于被陳樹彬知道當年的事情東窗事了?想當場問個清楚,看到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的曾凡泉,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悶哼一聲說道︰「不是你就好。別人的事我不想知道!你還不趕緊回去換身衣服?穿成這個樣子,這地方人來人往的寒磣誰呢?」
「好一吧,我跟我爸說聲再走,你一你等我一下!」李方昨天其實還穿著便裝,听說徐清風今天要來,出于某種心理特意換上這身,現在被徐清風斥,心虛地低下頭趕緊往回跑。
「我趕時間呢,你換你的衣服不用管我!」徐清風擔心徐虎這會不知鬧成什麼樣急著要走,不想再跟李方沒完沒了地糾纏耽誤時間。
「啊一,你不要回家去熬粥嗎?」李方哪知道徐清風心里的打算。一愣停下來回頭問道。
「你回你的,我自己有地方!」徐清風想韋家富他們這既然是個辦事處,連大奔都配了至少四輛,不會大家全在賓館住都到飯店吃吧,應該有個不小的設施齊全的場所,熬個粥負個湯什麼的還能找不到地方?剛才李方說陳樹彬是被熊峰氣病的,雖然還不知具體情況,但萬一到陳家踫到陳海音甚至熊峰多別扭!意識到自己好像對李方太凶,想想說道︰「我樓下有車,司機一直等著,你跟老師說聲趕緊出來,我先送你回家。」
曾凡泉饒有趣味地看著他們兩個,心想徐清風的心眼就是夠用,來之前把什麼都安排得好好的進退自如,呵呵笑著說道︰「還是清風你說話有力度啊,此前想讓陳老輸液就跟我們要給他下毒似的,好說歹說不勸半個小時以上休想說服他,現在你一句話他就同意了。還有一
李方也很听你話,清風你讓李方自己回去吧,家離得不遠,幾分鐘就走到了。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說!」
曾凡泉是連蓉的同學,當年對他頗為關照,這點面子還是得給的,就是不知曾凡泉要跟他說什麼,如果是勸他讀研,找個借臭拒絕就行了。反正曾凡泉不可能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
進入電梯。曾凡泉偏不直接說事,像是網想起來似的說道︰「哦。清風,你姨最近挺好吧!」
「我姨?」愣了下徐清風才明白曾凡泉說的是連蓉,點點頭說道︰「干媽現在挺好的,前些天我還去洪城看她了呢!嗯,我的醫師職稱就是干媽幫我辦的!」此中關節徐清風不想對曾凡泉隱瞞,實話實說還有另外一個好處,等于告訴曾凡泉他那兩個主治醫師職稱里含有大量水分,不想他將來給自己丟臉,曾凡泉還是趁早死了招他當研究生的,。
「哦。已經正式管她叫干媽了?好啊,早該如此了!」對醫師職稱的事,曾凡泉好像沒放在心上,「清風,陳老放了批秘方在我手里,但方才人多不方便,所以我們都沒來得及說。」說著拍拍手中的皮包。徐清風這才現這皮包是帶著密碼鎖的,看起來相當精致相當結實不同凡品,八磅的鐵錘都不一定能砸開,搞不好還安著報警自毀之類的裝置。但徐清風還是有些不以為然,想當然地說道︰「藥方?老師的絕大多數方子我都記在腦子里了,要不你找些人整理下想辦法出版,給學校當內部放猜也行。老師向來最關心的是傳承問題。藥方這玩意和氣又仗成不一樣,誰都可以學會的,那樣不更好嗎?」
曾凡泉真搞不懂徐清風是怎麼想的,包里的東西連他都心動不已,這孩竟然毫不在乎,是有了雕塑藝術這新的追求,還是家境太好看不上這些秘方所能帶來的利益,或者只是特立獨行?但不管怎麼的還得耐心解釋︰「這里面的東西跟陳老以前教過你的可不一樣,是他們家的祖傳秘方,除了配方外,還有成藥的詳細工藝流程,有很大的學術價值和經濟價值,陳老本來打算在你出師的時候交給你的。你現在也從事醫學工作應該知道,西方的野蠻人也好,東邊的僂國人或者夜郎人也好,都在想盡辦法偷我們國家的秘方。一些中成藥的配方被他們得去後,改進下工藝流程賣回到國內賺我們的錢,沖擊我們的民族產業。有更缺德的還搶先申請專利等知識產權保護,我們出口同類藥品還得吃官司被他們討要專利技術使用費。所以呢,出版或者內部公開我都是不贊成的,陳老決定等你出師的時候才傳給你,估計也走出于類似的考慮,怕你以前年輕氣盛一不小心泄了密。
這下徐清風總算明白當時司雲飛在電話里听到陳海音說的「該是你的肯定是你的」指什麼了,熊峰跟他果然有利益沖突!但還是不明白熊峰為什麼非要等到他入門兩年之後才出手,難道說老頭子一直把秘方藏得嚴嚴實實的從沒透過口風,那時熊峰才知道?回想下自己在陳樹彬身邊的兩年,好像老頭子不止一次說等他出師的時候正式把衣缽傳給他,他當時只覺得老頭子賊好玩,心說難道到時候還要搞個隆重的儀式授個信物什麼的?覺得怪怪的,總是故意打岔不讓陳樹彬多說。再說陳樹彬號稱「陳三針」使人們往往忽略他在藥劑學上的造詣,徐清風也不例外,居然一直沒往秘方上想過!熊峰可不像當時的他那樣馬大哈,跟陳樹彬在一起生活二十年了,秘方的事應該早就知道的。再說以他的性子,如果熊峰想要那些秘方,根本不需要使什麼手段,直接開口找他要就行了,不好給原件也不能全給,連幾張復印件都舍不得嗎?為什麼非要那麼做,幾乎斷送他的前途呢?
曾凡泉的心情徐清風理解,但做法並不贊同,既怕傳統文化斷了傳承,又擔心泄密不敢公開,這前怕狼後怕虎的能行嗎?對那所謂的秘方,更是莫名地感到厭惡,撇撇嘴嘀咕道︰「這是老師家祖傳的,我拿著不合適,我看還是直接交給李方吧,讓她繼續傳下去。至于老師那邊嘛,就告訴他已經交到我手了,免得他生氣。」
「藥方研究出來就是給人用的,治病救人澤被蒼生是正理!清風你覺得交給李方讓她束之高閣合適嗎?」曾凡泉好像很隨意地說道。
「也是哦!」聞言徐清風有些苦惱,跟著曾凡泉走出電梯,目光穿過玻璃幕牆看著外面的景象,突然「嘿嘿」一笑指著遠處說道︰「我怎麼忘了呢?曾院長,我想出斤。一舉兩得的辦法,學院不有個藥廠嗎?把這些方子拿出來讓藥廠生產,只要事先做好國家保密配方登記之類的知識產權保護措施,就既澤被了蒼生又保守了秘密,還能給李方置下一大筆嫁妝,嗯一,緩暖姐也不用擔心沒孩子將來老了不好辦了!」
「拿到藥廠生產,談何容易!」曾凡泉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說道,「產權保護倒還好說,關鍵是現在國家對藥品生產要求得特別嚴格,家庭小作坊式是絕對不行的,得按照藥品生產質量規範來。得通過硼認證,光是建一條符合硼標準的生產線起咋,步,投入就得千把萬。咱們學院藥廠的情況你以前應該听說過,沒那麼大肚皮吃下這麼大碗飯啊!」
「沒那麼大肚皮,」學院藥廠的情況徐清風當年確是略有所聞,說是藥廠,也有藥廠的相應手續,實際上只算咋。規模稍大的制劑室而已,有批準文號的產品只有葡萄糖注射液和生理鹽水兩種,剩下的就是只供學院幾個附屬醫院使用的洗消制劑了。現在怎麼樣不知道,反正當年是半死不活連工資都費勁的。陳樹彬的秘方既然是祖傳的,還有詳細的工藝流程,那就應該不會是注射劑,只能是丸劑片劑散劑或者膏藥之類的,類型和學院藥廠現有產品完全不同,要投產就得建一條新的生產線。建生產線,還有新藥審批、臨床試驗、貽認證什麼的一大堆程序要走,可不得千萬起步?琢磨來琢磨去,總覺得這里面好像有什麼問題,打眼看到曾凡泉似笑非笑的表情,洗然大悟,叫道︰「你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