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回賓館嗎」楊鳴看出徐清風現在心情很不九就多陪了幾分小心。
「等會,我先打個電話!嗯,你把車慢慢往前開,找個地方停下,別開出小區,我打完電話再告訴你去哪。」徐清風不習慣後制人被動應戰,在陳海音明天跟他解釋之前,還是先找人了解下情況比較好。李方知道得肯定比陳樹彬多,但她在醫院陪護,現在找她出來不方便,而且未必會實話實說。裘華軍應該略知一二,但知道的不會太多,有的可能還是听的傳言。想來想去,還是曾凡泉最合適,記得曾凡泉下午說過一句「陳暖的事更不讓人省心」他既是學院的領導又是陳樹彬的托孤對象,一些細節問題可能比陳海音本人還清楚,正好自己要跟他商量讀研和藥廠合作的事,干脆一塊說了。曾凡泉的電話他沒有,李方應該知道但他李方的電話號碼也沒有,找連蓉問嘛又怕她鑼嗦起來沒完,徐清風雖然答應連蓉晚些時候再給她打電話,但他在連蓉面前耍賴皮是經常性的,壓根就不想說話算數,想想還是問下裘華軍吧!
裘華軍只是一個附屬醫院的小醫生,哪知道曾凡泉這個大院長的電話號碼?結果還是找李方問來再告訴徐清風。打通電話曾凡泉才回家沒多久,便讓徐清風直接到他家去。曾凡泉也住在這個小區里,但離陳樹彬家挺遠,當車停在樓洞口的時候,曾凡泉已經從樓上下來。
從賓館出來之前,為防萬一徐清風讓楊一鳴搬了幾份土特產放在後備箱里,這時正好用上,見曾凡泉迎到了門口,想想吩咐楊一鳴道︰「把東西全拿下來吧,三個人每人多拿點應該能一次搬走,不行的話你多跑兩趟。」
看到楊一鳴不停地往外搬東西,不一會就堆成一座小山,曾凡泉遲疑著說道︰「清風你這是干什麼?你人來就行,什麼都不要往我家拿!」作為晚輩,徐清風給他送點東西沒什麼,空著手來反倒顯得失禮,但這東西也太多了些搬起來沒完。現在不算太晚,許多人都在院子里散步納涼,院里的路燈又很亮,被人看到還以為他這個院長怎麼回事,他可一向都是以清廉自詡的。徐清風做個手勢讓楊一鳴繼續,大大咧咧地說道︰「沒你事!我是替干媽送給張阿姨的。」
曾凡泉的老伴張敏是洪州人,和曾凡泉以及連蓉都是同班同學,大學畢業後接著讀研然後嫁給曾凡泉最後留在南州。既然是同鄉,張敏與連蓉的關系還算不錯,連蓉和蓋文樂是青梅竹馬早已名花有主,當年曾凡泉就是在性格外向樂于助人的連蓉的幫助下追上張敏的。徐清風把連蓉和張敏搬出來,曾凡泉就沒了脾氣,正好一個住在樓上的學院老師小倆口從外面回來猶豫著向他打招呼,靈機一動說道︰「小陶你們別著急上去幫忙搬下東西,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徐清風,你應該听說過他的名字,我和你張姐大學同學家的孩子,也是陳樹彬陳老的得意弟子,今天網從洪州過來。清風。這是陶教授,住在我家樓上。」徐清風是不明白曾凡泉這種技術官僚的心理的,不過他很善于扮演乖孩子,恭敬地喊了聲︰「陶教授好!」給足曾凡泉面子。
曾凡泉說下樓接徐清風急匆匆出去連門都沒來得及關,卻半天沒見回來,听到樓道里亂哄哄的好像很多人在走動,張敏急忙跑到門口張望。看到曾凡泉抱著個箱子上來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氣,張敏哭笑不得地說道︰「老曾你干什麼去了,人呢?不會東西拿了人沒留住吧!」趕緊出去幫他抬東西。
「存後面呢!」曾凡泉苦笑著答道,心里把徐清風罵得要死。徐清風鬧出的動靜這麼大,這棟樓的許多住戶都特意開窗或上陽台看,估計明天一大早學院里就會傳言昨晚有人給曾院長送了一車東西。
曾凡泉急于避人,拿的東西又很輕,所以很快爬上四樓。徐清風他們拿的東西多走走歇歇的,過半天才6續上來。從徐清風手里接著東西,張敏嗔怪地說道︰「你這孩子,讓我怎麼說你!你姨最近挺好吧,最近有時間來南州疼走嗎?」
「干媽挺好的,前些日子還說找個時間到南州看看張阿姨呢!不過他們最近好像正搞機構改革,一時半會恐怕走不開。」徐清風信口開河的水平是相當高明,捉住點影子就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哦一,我也听說了,他們器械好像要跟藥品合並。
張敏隨口說道。曾凡泉怕人說他收禮,張敏這方面的顧慮要少得多,看到一箱箱一盒盒的洪州特產,心里那叫個親切!從楊一鳴手中接過最後幾件東西,喜出望外地說道︰「雲山白霧?好東西啊,我有十多年沒喝到過了!」
「雲山白霧」是洪州名茶,產于雲城雲山山頂雲霧繚繞之處,是極為稀少的茶樹變種,因葉芽上覆蓋著一層純白色絨毛,而且須帶露采摘才不燃搬哪戲毛而得名。「雲山白霧」屬干白茶系列。不經晰。妝炒制,茶湯色翠香清味醇回甘無窮,而且水中的葉芽看上去好像蒙著一層白色的煙霧,很有「雲山十景」中「雲山朝霧」的味道,使得許多洪州籍的文人墨客趨之若警。
說起來「雲山白霧」品質最好的幾片茶園都是白雲觀的廟產,每年加工、出售茶葉的收益,是白雲觀的幾大收入之一,主持清雲和徐清風本人都是炒茶高手,尤其是徐清風這個烹飪大師,對火候和品形的控制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徐網和武連都給他準備了什麼東西,徐清風一直沒顧得上看,現在突然听到張敏說起「雲山白霧。」連忙搶過一個。盒子研究起來,看兩眼後尷尬地放下說道︰「對不起阿姨,這白霧不怎麼正宗,等我回去到清雲師兄那拿點最好的給你捎過來。今年我忙著雕像的事沒顧得上,明年我親自給你炒一鍋,這幾年只有我炒出來的白霧才算得上是最頂級的。」
曾凡泉回家吃晚飯的時候跟張敏說過徐清風出家的事,後來張敏通過上網以及給老家打電話了解到不少情況。與曾凡泉和連蓉等人不同,張敏老家在洪州鄉下小時候受神道教的影響極深,加上遠嫁他鄉多年,對家鄉的美好回憶除了那些山山水水和父老鄉親外,就是每年各種神怪的祭祀大典,所以對徐清風的道士身份並不排斥,反而覺得新奇和親切。听徐清風這麼說。呵呵笑著說道︰「那當然,咱們清風道長親手炒制的,那是仙茶!」听得曾凡泉在邊上直翻白眼,心說這下地球人都知道曾家人要招個道士研究生了。
虛情假意地挽留了陶教授兩口子一番將他們送到門外,再讓堅持要回車里等著的楊一鳴喝口水再下去,張敏終于可以跟徐清風坐下說話了。屋里沒了外人,張敏皺著眉頭說道︰,「清風你怎麼就不願回來讀研究生呢?以你在這方面的天份,不繼續深造多可惜啊!」
感覺到張敏對他的維護之意,徐清風望了曾凡泉一眼故意嘆口氣說道︰「阿姨,清雲師兄他們對我有恩,我不能一走了之扔下白雲觀那邊的一攤子事不管啊!你是洪州人應該打听得到,現在的白雲觀是離不開我的
「那有什麼關系?前年人文學院還來了兩個和尚讀哲學博士呢!連試都沒考直接進來,而且碩士階段的專業都是佛學張敏不以為然地說道。「要是別人不願意招你,你讀我的研究生好了,反正我今年的研究生指標還沒招滿說著不滿地瞪了曾凡泉一眼,責怪他吃晚,飯的時候為此牢騷。
「你是藥理專業的導師,招什麼招?。這下輪到曾凡泉表示不滿,醫學院當然以醫為主,藥理學是弱項,甚至可以說是最垃圾的專業,所以張敏的研究生從來沒招滿過。
「反正誰招清風都只是掛個名,導師的專業有什麼關系,你能教他中醫指導他針炎嗎,把個脈扎兩針給我看看?」張敏看來是非要跟曾凡泉爭出個長短不可。
「我就讀阿姨的研究生!」見這兩口子火藥味十足,徐清風適時表自己的意見,「我還就學藥理了!我剛才跟老師商量過,跟學院藥廠合作生產他的祖傳秘方,將來要做這事,阿姨的專業最適合我。」
「真的?!」曾凡泉很意外,沒想到徐清風這麼輕松就把陳樹彬說服,原先他想背著陳樹彬操作這事的,等到木已成舟的時候再跟陳樹彬說。從大學領導到普通教師,以及國內外的許多藥廠。為此做了陳樹彬十幾二十年工作,老頭子就是不松口。早年陳樹彬還偶爾按照秘方自制點丸藥給病人用,這十來年干脆連普通藥方都很少給人開,主要靠針炎治病,可見他對秘方看得有多緊。
「當然!」徐清風毫不猶豫地說道,「你不說學院藥廠肚皮不夠大嗎?這我下午也已經安排好了,我一個朋友已經同意投資,另外我還會說服我舅舅參與,多的錢我不敢說,弄個幾千萬億把我想應該是沒問題的。過幾天我那個,朋友要到南州來,到時候你可以跟他面對面協商。我舅舅那邊,等我回去後再跟他和外婆一起研究,看最多能抽出多少資金來。如果他們兩家加起來不夠,我可以再找找別的人
「能融到一億左右的話,應該足夠啟動了。」曾凡泉沉吟一番說道,「就看到時候攤子鋪得多大,如果只生產一種劑型上一條新生產線的話,現在藥廠的地盤勉強夠用,上兩條以上,廠區就得外擴。藥廠跟學院校區和一附院之間都隔了幾排居民樓,往哪邊擴都涉及到重新圈地的問題,南州這地方地價很高,想把這些地皮圈下來,一億資金全投進去都未必夠用。嗯,不要指望一口吃個胖子,雞生蛋蛋生雞慢慢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