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听到連容即將升任藥械局長的消息徐清風還有些自我感覺良好。別人是子女靠著父母的庇護混吃混喝,而他則反過來讓連容跟著沾光,沒想到連永打起這個主意!以聯姻為紐帶結成利益共同體,無論在官場還是商場中都是常有的事。不過連容當初到蘇靳君家為徐清風提親並沒懷著這樣的目的,主要是和楊家慧一樣急著抱孫子而已。連容是學者出身,還留著幾分「窮酸」固有的傲性,做不到為了升官不擇手段。否則早就不會僅僅是個器械局的副局長了。便故作不解地說道︰「那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表哥你不知道嗎?我有女朋友了的,前些天我們已經在洪城買房子,現在正在裝修。上回我女朋友還在干媽家住了一個晚上,干媽對她非常滿意。兩個人聊得特別投機。」不管他和袁鶯將來有沒有結果,現在所說的可全是事實,一點都不忽悠人,就看別人怎麼理解。
連永事先應該是想好了一大堆說辭。但事到臨頭了,迎著徐清風「純潔無瑕」的目光,卻不知怎麼開口。何況人家連房子都買了,看樣子是木已成舟,只能訕笑著說道︰「你女朋友是州電視台的主持人袁鶯吧!前幾天听楊科說過袁鶯去了你家,你媽她們對她很熱情,我還以為你們只是普通朋友,沒想到展到這種程度了不再提蘇穎的事但心中的遺憾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來。
前段時間州政府和邦聯調查局以及內務部都給知情者下了封口令,並對網絡輿論和傳統媒體的報導進行監控,不許議論張榮和那個副州長的下台與那個訪談節目的關系,將口徑統一為「貪腐窩案」那兩人都是因為在這樁驚天大案中負有領導責任才引咎辭職。「有關部門」從來不會低估宗教信仰問題的殺傷力,現在只是在言語上「冒犯」了所謂「青年宗教領袖的尊嚴。就鬧到這等地步,如果那些被審查官員家屬知道內情找徐清風報復,讓他**上受到損傷,到時候如何收場?徐清風本人,還是黃毅親自作的交待。對此徐清風很不以為然,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何必逢人就說?再說就算告訴別人,別人還以為他吹牛呢!現在當然也不會沒事找事向連永解釋,便趁機轉換話題問起曾章格的事。
「眼高手低唄!」連永悶哼一聲說道,「陳蕾以為自己挺厲害,「戈江而治,要的地盤比曹雨還大。但人家曹雨現在做得風生水起,她連自己老家岳州的市場都沒打開。賣出去的產品連人家曹雨的零頭都不到。早知道當初應該在合同里對銷售業績提出要求,達不到標準就馬上換人免得浪費!她也不想想,這一年多在雲城做得不錯,關鍵是有我幫她,哪是她自己的能力!再說她以前做的是大型醫療器械,一年賣出兩三台就夠了,我們這制氧器價低利薄,又是新產品,哪有那麼好做?前些天曾章格過來一說,她就馬上動心了,準備把岳州的代理權轉包給那小子,自己從中拿點抽頭。哼!小算盤倒打得很精。你說我們自己直接跟曾章格合作好不好,何必讓她在中間賺一道呢?只是這幾個,月她給我們幫了不少忙,跟你一跟你又挺那個啥,我跟楊科拉不下面子。就先把這事拖著。等你回來拿主意。」
徐清風听得出連永心中的怨氣。這一年多連永給陳蕾幫了那麼多忙。卻一點便宜都沒沾著,轉眼間陳蕾投入他的懷抱。連永更是有苦說不出。轉包代理權這種非常規行為等于是空手套白狼從廠家嘴里搶食。落在誰身上都不痛快,但考慮到陳蕾與他的曖昧關系,礙于他的面子,連永也不好說什麼。別說連永。徐清風也覺得不好處理,原先他以為陳蕾是壯士斷腕放棄岳州市場把精力轉到別的地區,哪想得到她打的是這種主意雖然這個點子確實不錯,想想說道︰「其它地區的代理權,她也準備轉包嗎?。
「那我倒沒听說!而且岳州這事也不是她自己跟我們說的,是曾章格覺得有點虧找人說情,想直接跟我們合作,那個時候才說出來的。」連永悻悻地說道。
「只是岳州的話,她想轉包就轉包吧」。徐清風苦笑著說道,「正好我看曾章格那鳥人不順眼,給那鳥人增加點,成本也好!就像你剛才說的,代理權放在她手里是浪費。她轉包給別人雖然表面上我們吃了點虧。但算總賬對我們還是合算的,由她去吧!」
「這事你定,你說行那就行吧!」連永不甘心地嘀咕道,「哦。今晚陳蕾也來了,正跟葉蘿在套近乎呢!你要跟她沒什麼,趁早告訴她袁鶯的事讓她死心吧,免得她心存幻想纏著你不放,以後再生類似曾章格這樣的事不好處理
「等會看情況吧!」徐清風無奈地撇撇嘴。
如果他跟陳蕾真的沒什麼,確實可以照連永說的以袁鶯為擋箭牌讓陳蕾死心,問題是已經有什麼了。陳蕾的功利性很強,而且不像陶燁那樣不指望跟他有結果,也不像簡素言、趙怡萌等人已經達到目的完成了利益交慌,二多給點好處。陳蕾是不會善罷干休的,想想都覺得頭熙刪果不因為他是今晚這個慶啥的主角之一,徐清風真想一走了之。
玉葉蘿正被一大幫人群星捧月似的圍著,除了陳蕾,還有簡素言、柳琳,以及武晶晶姐妹等人,這麼多美女聚集在一起爭奇斗艷,吸引了宴會廳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
「哥!」看到徐清風,正被陳蕾沒話找話煩得不行的玉葉蘿喜出望外地站起身迎了上來。武晶晶也歡呼一聲,後先至地跑到徐清風面前,可能是知道這里人太多應該收斂一些,這次只是在徐清風臉上親了一口就放開,沒掛到他身上。哭笑不得地模著自己的臉,徐清風對玉葉蘿說道︰「你什麼時候到的,見到你雲飛姐沒有?哦一,雲飛跑哪去了?」這時徐清風才現司雲飛竟然不在,心想難道是心里有疙瘩不願意跟玉葉蘿在一塊?
「雲飛姐領小虎去衛生間了!」提起司雲飛,玉葉蘿的臉色就有些怪異。畢竟司雲飛一直在徐清風身邊。當初在南州還以徐清風「女朋友」的身份出現,不知情的人很難定位她跟徐清風的關系,了解到這些情況後,以玉葉蘿的生活經驗,都不知道該如何跟司雲飛相處,把她當姐姐,還是當事實上的嫂子?幸好剛才陳蕾像蒼蠅似的一直在玉葉蘿耳朵邊嗡嗡嗡,她用不著跟司雲飛說太多話。
徐清風的心思可沒玉葉蘿這麼復雜,「哦」了一聲說道︰「你的住處我已經讓小韋子安排好了,離白雲觀很近,要是我等下一時半會走不了。吃完飯你先跟你雲飛姐一起回去。這幾天我事情很多可能顧不上你。白天你就跟你雲飛姐一塊听她安排吧,出去玩的話讓小田陪你。我和表哥去跟大家打聲招呼,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向猶豫著不敢上前的陳蕾點點頭,隨著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連永走了。
正如徐清風想的那樣,因為攙和著武連,許多人有顧忌都沒出席這次慶功宴。政府方面官最大的只是跚跚來遲的程幼捷,剩下的都是像連永這樣的中層干部。知名的企業家也沒來幾個。全派的副總、助理之類的。
倒是在道上混的來得很全,儼然成了雲城黑道大聚會。沒什麼身份顯赫的大牌,自然也沒幾個人敢使勁勸徐清風喝酒,淺嘗即止便可,但架不住人多,一圈下來,還是讓他腦袋暈暈的。
等菜上得差不多場上開始拼酒了,覺得再呆下去沒什麼意思帶著玉葉蘿去跟程幼捷打完招呼,徐清風就準備開溜,卻被喝得醉醺醺的連永拉住,非要跟他以及楊科、陳蕾一起找地方開個小會。徐清風只好讓郜繼明先把司雲飛和玉葉蘿送回去。自己去找徐剛讓他幫著找地方。可能以為徐清風今晚準備在這住不回白雲觀,或者有別的目的,徐剛直接給他們安排了和平飯店後院徐清風上次住過的那棟小樓。
服務員走著走著把他們領到那棟樓前陳蕾的臉色就不自然起來,停下腳步遲疑著說道︰「我看還是去公司吧,賬本什麼的都在那,說起事來方便些。」
「要賬本干什麼?算賬是我們三個自己的事,要你來干屁!」連永「咳」地往路邊的草叢里吐了口痰,甕聲甕氣地說道,「今天主要是討論你代理權的事,清風沒回來我不好意思說你,只听說楊科他們做建築的有分包轉包的事,從來沒听過做產品代理也搞層層轉包的,你說你私下跟曾章格達成轉包協議,是不是不太地道?」
陳蕾原以為自己這事做得很高明很隱蔽,沒想到被連永這麼快就知道了,心虛地望了徐清風一眼解釋道︰「我哪是要做轉包!這不是這幾個月一直幫清風忙公司里的事,沒時間出去搞推銷,市場打不開心里著急。所以想找人幫忙嗎?」
「你這是找人幫忙?」連永最近憋了一肚子氣,借著酒勁干脆說個。夠。「真找人草忙你也找個差不多點的啊,曾章格什麼人你知道嗎?百分百鳥人!再說他可是因為雲飛離開和平集團狼狽回到岳州的,算起來跟清風有仇,你把他找來,不讓雲飛不自在給清風找麻煩嗎?」
「我哪知道」搞半天自己真的做了件大蠢事,陳蕾後悔得要死。看乘曾章格真是個鳥人,當初說得好好的以分銷為名、不讓連永等人知道他們達成的真正協議,誰知一轉身就宣揚出來,害得她現在如此被動。
「行了行了,不知者不罪!」怎麼說陳蕾都算是他的女人,即便這事她確實做得不地道,徐清風也不想讓她太難堪,趕緊說道︰「剛才我已經答應曾章格給他岳州的代理權了,不過這鳥人終究是陳蕾聯系的。其實我們都應該按比例給她付點業務費,何況她自己直接從曾章格那里拿錢?什麼轉包不轉包的,說的那麼難听干什麼!就算真是轉包。也是個做營銷的新思路,我認為可以試著往別的地區推廣,只要別轉著轉著變成傳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