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人 第一部 嫁衣 第一部嫁衣第二百五十三章感其不爭

作者 ︰ 永遠的流浪者

七月十二辰時剛到,青牛觀鐘罄齊鳴山門中開旌旗招展,建觀一千六百三十年周年慶暨老君像開光大典正式開始。山門內外聚滿了全國及世界各地趕來的善男信女,邦聯政務院主管副總理、議會下院副議長以及真玄、徐清風和邦聯政府相關部門的負責人,在南州當地官員和青牛觀其他道士的簇擁下登上門前廣場上的高台,真玄先致答謝辭,然後徐清風穿著一身金光閃閃的特制道袍沐著朝陽走到人前,念起一篇讓人听了雲山霧罩不知所雲的文言祭文。

見真玄先出來,台下許多人就在心里嘀咕起來︰又主持儀式又當主祭,不符合規矩啊直到徐清風上台,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來主祭另有其人于是紛紛議論,這個面如冠玉口若抹朱年輕英俊得不像話的小道士是何許人?有消息靈通人士說這應該是真玄的得意高徒清風道長,據說清風道長的道行早已青出于藍超過其師,這些年在雲城聲望極高、神仙一樣的人物,而且這清風道長多才多藝,馬上就要開光的老君像就是他親自創作的。從這個安排可以知道,真玄應該打算退居幕後,今日之後的青牛觀可能將由徐清風住持。二十多歲就成為江南第一道院的住持,良田千畝信徒千萬——誰生的妖孽孩子

祭畢禮成,眾人撤下。喧囂的鑼鼓聲中,一群穿著華麗古裝的女孩子手提著hu 籃上台,踩著舞步往台下撒起hu 瓣,寓意「天女散hu 」讓大家都沾點喜氣。然後上去個素衣女子,一邊走一邊唱,手里拎著筐蟠桃一個個往下扔,代表麻姑獻壽。

至此慶典儀式本身已經結束了,簡單而隆重。接下來這個高台上將舉行七天七夜的文藝表演,同時台下還有為期七天的廟會,當然,觀內還有徐清風師兄弟們的作品展,和表演、廟會同時進行。時代不一樣了,文藝表演不再限于地方戲,而是各種藝術形式紛紛登台亮相,傳統戲劇有,雜技表演有,歌舞節目有,甚至還有搖滾音樂會、交響音樂會和蠻國的歌劇,反正誰都能找到自己喜歡的。這些表演有的是借這個平台打知名度義務的,有的則是有償的,有償表演將用廟會的攤位費支付,政府也好,青牛觀也好,肯定不會賠本。

這方唱罷,那方的老君像開光大典剛剛登場。有的地方有「造像不開眼」的傳統,開光的時候由一位高賢大德為之點楮,但徐清風雕這老君像的眼楮采用的是被藝術界稱為「清風技法」的特殊手法,直接用刀刻出,不像其它神像是用油彩畫的,而且神像不著彩只上了幾層清漆,點楮就用不著了,于是在儀式的最後由徐清風拿起朱筆在神像的額頭上畫了道符。

「亮了亮了神像發光了,神跡啊,真有神靈啊」徐清風剛從凳子上下來,一個在殿內觀禮的信徒就指著神像叫起來納頭便拜。大家心說什麼亮了,舉頭望去,只見本就極其深遂的老君的眼楮在那道符的襯托下更有神采,越發威嚴讓人肅然起敬,從某個角度看去,神像的額頭上隱約可見一道彩虹般的光圈。

「視覺錯覺而已,神什麼跡,神經病」徐清風小聲嘟囔了一句,扯了扯真玄的衣袖說道︰「師父,儀式到此結束了吧,沒別的事我走了,這破衣服太厚悶了一身汗,我得趕緊去洗個澡。」

儀式是結束了,但照規矩還得念七天經,徐清風這主角跑了,讓其他人怎麼辦?真玄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真想給這小子一巴掌,壓低聲音斥道︰「這是大殿,嚴肅點你急什麼,留下來組織大伙走下一個程序,我要陪邦聯領導去其他地方參觀。」

「你們青牛觀的事,關我屁事,讓清華師兄招呼唄」徐清風無所謂地說道,「這兩天我不少事呢,作品展總得去轉一圈吧買個房子要裝修,不能全交給別人自己什麼都不管。雲城部隊進修的人再過半個月就要來了,到時候我得給他們講課,總要提前備下課吧另外還有藥廠那邊新藥定型、臨 ng試驗什麼的,我哪有那麼多閑工夫?」

這小子連髒話都冒出來了,余光看到一個小道士在邊上偷笑,真玄腦門上青筋直跳。費那麼大勁安撫了其他徒弟,安排徐清風擔任主祭,再指定他主持老君像的開光,想借此機會順理成章地確立他為接替人,這小子卻一點都不知道珍惜。一開始就推三阻四的,打了十幾個電話才勉強答應。剛才念祭文的時候不知是心不在焉還是自作主張改的,至少兩處地方與原文不同,幸好祭言文,稍作變動不影響意思的表達,別人也沒听出來。現在更過分,活只干了半截就要撂挑子。其實真玄特別欣賞徐清風這種「不爭」的x ng格,覺得這才符合青牛觀「清靜無為」的核心教義,比受了自己二十多年教誨的清華等人好多了,如果由他接過衣缽,自己百年後便可無憂,要是換成清華等人中的任何一個,恐怕會兄弟鬩牆、道統四分五裂。不過真玄很清楚這事不能一蹴而就,畢竟這小子不只自己一個師父、面臨的選擇太多,把他當親兒子養的陳樹彬不用說,孫國屏則另有世伯身份,自己這個半路師父,跟那兩位比真是欠點份量。想到這里,真玄只能無奈地說道︰「想走的話,自己去跟你清華師兄說吧」

「好 」徐清風歡快地答應著,湊到清華耳邊說道︰「清華師兄,小弟有事先撤,剩下的事交給你了,回頭我親自下廚請你一頓」沒等清華答應,哼著小曲轉身就走,也不跟其他人打招呼。搞得清華哭笑不得,苦笑著對真玄說道︰「師父你看……」

「讓你來你就來吧人都跑了,還能把他綁回來?」真玄面無表情地說道。

「小徐要去哪?我還沒來得及找他談話呢」見徐清風突然跑了,全國文聯副主席詫異地問道。這位副主席除了按照政務院的統一安排作為相關部門代表出席今天的慶典活動,還另有任務。一個如此年輕有為的世界級藝術大師竟然游離在組織之外,這叫全國文聯的頭頭們情何以堪?經過一番交流與磋商,決定在下月的年會上增補徐清風為全國文聯理事會理事,並視情讓他擔任哪個專業委員會的常務理事或副主任委員,然後由組織出面為他安排幾位「名師」,對他今後的發展方他進行「指導」和「把關」。副主席受命趁此機會按照「組織原則」找徐清風談話,對他進行考察。

早就從洪都那邊得知副主席的來意,對這種從他們宗教界口中奪食的行為,真玄當然深惡痛絕,但人家遠來是客,又有副總理和副議長在旁,不能當場駁人面子,真玄便故意說道︰「他說上午悶了一聲汗,回去洗澡換衣服了」

這麼多大領導在場,一個個西裝革履的也都渾身是汗,那孩竟然自己先跑回去洗澡,這也太自由散漫了,副主席的臉s 不太好看,但見真玄一臉平靜好像已經習以為常,只得干笑著說道︰「那麻煩住持大師派個人去通知他一下,我吃完午飯找他談話,下午的飛機回洪都,得抓緊點時間。」

真玄月復誹道︰都說某某之後無大師,清風現在人稱宗教造像宗師,你們這幫靠關系憑資歷h n上去的官僚裝什麼大尾巴狼?故作著急地說道︰「不行,我得趕緊找個人去追他,追不上的話就麻煩了。哦——,清風不在觀里住,一直住在南州大學‘陳三針’家。」

「不能給他打電話嗎?」副主席愣了一下說道,然後覺得這真玄老道是故意刁難他。

「他平時深居簡出很少出門,沒有帶電話的習慣。」真玄無奈地搖搖頭說道,「他在雲城的時候,我找他都得通過他的助理或者清雲,這次他助理家里有事沒跟過來,清雲在我身邊,就只能等他主動跟我聯系了。那這樣吧,我找人給‘陳三針’打電話,讓他等會轉告清風。」向正在邊上看熱鬧的清雲招招手,讓他出去聯系陳樹彬。這時副總理已經听完工作人員的解說,準備去別的地方參觀,真玄就趁機把文聯副主席撇到一邊,跑去為副總理引路。

清雲剛才一直站在旁邊,他們的對話听得清清楚楚,明知真玄不想讓副主席見到徐清風,哪能不知道配合?等一幫人轉完下一個地方正準備去第三個的時候,清雲匆匆追上,一臉遺憾地告訴真玄,這次來南州徐清風沒在陳樹彬家住,好像跟徐剛等人一起住在賓館,具體哪個賓館陳樹彬不知道,不過他已經通過雲城那邊聯系徐剛,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回音。

「徐剛?是不是那個河神小像的擁有者,兒子拜小徐為師的?」看來文聯那邊此前對徐清風的情況作過一番詳細調查,副主席連這些細節都知道。「如果是他的話,那我們直接去作品展的會場問他吧,河神小像在那展出,今天是第一天,徐剛應該在場。嗯——,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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