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宮陌的家,沐傾沒有說話,南宮陌幫她上藥,疼的時候她會微微皺眉,南宮陌就會輕輕地幫她吹氣,疼痛就會緩解不少。
吃飯還是個難題,每天只能喝米粥,人清瘦不少,把原來的長的肉全部瘦了下去,五六天的功夫,沐傾的臉才完全好。她對著鏡子看了很久,無喜無悲的盯著鏡子里的人。
南宮陌有時候只會遠遠地看著她,她那種對人的疏離足以把人拒之千里,雖然她依舊會對他笑,但是沒有了那種熟悉的感覺。
臉上的傷是好了,心里的傷會好嗎?沐傾在心里問自己,她時而模著自己的臉,對著鏡子發呆。
一天晚上吃飯,沐傾突然問他︰「你不是研究毒藥的嗎?我當你助手好不好?」
「我沒工資給你啊。」他往他碗里夾了一塊肉。
「我在你這住了這麼久,是不是太麻煩你了?」沐傾扒拉了一口米飯,看著他。
「沒有啊,反正我是閑著沒事干。」南宮陌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你這樣呆在家里,沒有經濟收入怎麼能夠養活得了兩個人呢?」沐傾夾了一塊糖醋里脊給他。
南宮陌笑而不答,他只不過是不想管而已,南宮家的事,雖說家族龐大企業眾多,可是有哥哥搭理,他只是為哥哥鋪平前方的路而已。他經營著一個極大的地下組織,為哥哥處理那些不能靠好言好語,在台面上解決的政治或者商業問題。
「怎麼?怕我養不起你?」他忍住笑,咬著她給的那塊糖醋里脊。
「是啊,怕你養不起我,怕我會餓死在街頭。」沐傾白了他一眼,繼續吃飯。
而他則微笑著看著她吃飯時的模樣。
……
其實和南宮陌過日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他溫柔,善解人意,對她很好。南宮陌可以給她她想要的︰一個普通的家,不是很大,大了她會感覺到寂寞和不安全,小了她會感覺沒有私人空間。她跟他,每天過的就是最普通的生活。沐傾常常拿他和月憐宸作比較︰他能夠疼她,寵她,不跟她生氣,帶她出去玩,這些都是月憐宸不能做的。
她也覺得自己挺可笑的,自己就像個貪心的孩子拿著兩根棒棒糖,在比較哪一個的味道更好一樣,其實都是一樣的,各有各的特點。與這個比喻不同的是——棒棒糖可以兩個都嘗一嘗,可是選男人只能選一個,而且選了就必須要堅持到底。
南宮陌是個絕對的好男人,他會做飯,會做家務,很「賢惠」的男人。
沐傾經常會想到那張照片,那張遺忘在月憐宸臥室的照片,她借著給花澆水的借口去找過,但是沒找到。她一直想要拿回那張照片,卻又是不想回去,她不想再見到月憐宸,永遠。她不能忍受一個傷害過她的人出現在她眼前。
「想什麼呢?」他見她吃了飯就坐在沙發上發呆,走過去把雙手搭在她的肩上。
「沒事啊,思考人生。」她故作輕松的聳了聳肩。
「出去轉轉吧。」他拉著她的手,把她拽起來。
她算是默認了。
在街上,南宮陌拉著她的手,一家店一家店的逛。突然,沐傾眼前一亮,那是一家買布料的店,這年頭,人們想買什麼衣服直接去商店好了,那還有人會買布做衣服呢?
沐傾拉著南宮陌的手進了店,看著各式各樣好看的布匹,終于看中了一塊繡著蝴蝶的布,很精致,很好看,沐傾想要買下來,南宮陌自然是順應美人意。沐傾欣喜地拿著包布的盒子走出店門,拉著南宮陌扎進了一個賣香料的小店,挑了集中能安神的花瓣買了下來。
「想不到第一次給你買東西,竟然就買了這些便宜的東西。」他感嘆著。
「唉,我本來想要給你做個能安神的香包的,既然你嫌便宜,還是丟掉的好。」她揚手就要扔掉,卻被他攔住,「姑女乃女乃,你拎累了吧,我來,我來。」
他一听到她要給他做東西,馬上就很興奮。沐傾撅了撅嘴︰「回家吧。」
「好好好,回家。」他幸福的一手拎著袋子一手拉著她的手。
他們不知道,他們的種種都被一雙炙熱的眼楮看在眼里。
月憐宸坐在車里,回味著她剛才的一顰一笑,她那樣的溫柔,那樣的笑,好像他都沒有見識過。她不能對別人那麼笑,她的笑只能是自己的,他的女人,不容別人染指!
他冷笑一聲︰沐舒璃,你早晚是要回到我身邊的,逃不了了。
剛回到家,二人坐在沙發上喝著果汁,南宮陌接到了一個電話,神色凝重的听完了電話那頭的敘述,掛掉了電話。
「怎麼了?」沐傾端著沾滿霧氣的水杯看著他。
「沒事,我哥哥英國總部出了點事,讓我去給他幫忙。」南宮陌撒了個謊,是老爺子找他會英國詳談一下關于娶兒媳婦的事,他不想讓她知道。
「你要去多久?」她輕輕抿了一下果汁。
「幾天而已,我明早就走。」他模了模她的頭,十分感傷。
「哥們,能不能拜托你不那麼感傷啊,弄得跟不回來了一樣。」沐傾對他豪言壯語的安慰著。
「哥們我一想到要跟你分開那麼長時間,我心里難過。」他把頭埋在她頸間,貪婪的吸取著她身上的味道。
「得了吧你,收拾東西去。」沐傾一把推開他的頭,笑著把他趕回屋子。而她自己,看著他進去之後落寞的轉身,關上了自己房間的門。
她沒有睡,而是連夜做好了一個蹩腳的荷包,悄悄推開他的行李箱里,然後溫馨的一笑,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他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下桌上的飯菜和一張字條︰美女,好好吃飯哦。
她帶著苦澀的微笑念著他的名字︰「南宮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