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想要害死我嗎?」終于,他放開她,她喘著氣,感覺渾身的空氣都被吸盡了。
「我只是讓她明白,再怎麼樣,我的心里只有你。」他扶住她的身子,打橫抱起,頭也不回的離開。
沐傾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這一次,凌默璃是要氣瘋了,自己的好日子到頭了。
「你這樣,跟直接殺了我有什麼區別嗎?」他看著他把自己放在床上,「我死定了!」
「放心,不會的。」他吻著她的額頭,一陣急促的叩門聲打斷了他的吻。
「三哥,爸說要給凌姐姐辦個歡迎晚會,明天晚上,就在家里。讓我來通知你。」月憐翎靠在門口,手自然地插在口袋里。
「隨他去,你哥我名草有主了,爸愛怎麼鬧怎麼鬧。」月憐宸一臉的無所謂,「我不參加。」
「你必須去。」沐傾站在他身後,「伯父的目的就是讓你去,怎好駁了伯父的面子。」
「請你轉告伯父,他會參加的。」沐傾替他應了下來,然後關上門。
月憐宸的眼中含有深意的看著這個女子,她還是那一副淡然的樣子,悠閑自在,但是在她的眼楮里透著威脅,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警告和寒意。
「你很不對勁……」他緊蹙著眉看著她,她卻刻意閃躲,「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事。」她莞爾一笑,彎下腰,手指劃過床面,整理好她睡覺時他為她蓋上的被子,然後輕輕用手抹去床單上手指的印記,如果她可以把月憐宸也這樣從腦海里抹掉多好,她自嘲的勾起唇。
「我會等你自己開口說的。」他修長的手指在床面上重新劃出痕跡,是一個英文單詞︰Believe。
她努力地整平床面,他卻不停地劃花,她想把他從腦海里抹去,可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闖入。
她了然的一笑,感謝他沒有逼迫她,但是轉而換了種態度︰「我想,你臥室撿到一張照片吧?」
「是你的?」他的手指停下來,輕輕地點在平整的床面上。
「是,還給我吧。」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不知為什麼,好像要回了那張照片他們之間就要結束了。
「我覺得它在我手上會比較有用,我可以直接幫你找到他們。」他委婉的拒絕著,坐在床上。
「至少,給我個念想,那是我父親留下來的,唯一東西,他除了我的頭發,我的眼楮之外沒有再給過我別的,甚至連記憶,都少之又少。」她突然愣住,只有那一霎,她的眼楮里閃過的是惆悵,然後繼續著她的動作。
「我一直都以為你的頭發是染的。」他躺了下來,玩弄著沐傾褐色的長發。
「天生的。你是怎麼知道我父親的?」她整個身子都僵硬了,眼楮緊盯著月憐宸。
「你的父親,是曾經轟動世界的科學家,後來去世了。」他像是在訴說一個故事,與他無關的故事。
「他……是怎麼去世的?」她的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
「你不知道嗎?」他臉色凝重的問她,看著她的眼楮,似是那一層隱形眼鏡遮擋了她內心的世界。
「我只知道仇人,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死的,告訴我,我的父親,是怎麼死的?」她的眼楮帶著惋惜,懷念,惆悵,還有一種陌生。
「應該是被日本右翼殘殺,我查過你的資料,調查了你的身世,你應該知道他是被誰殺的,但是我不知道這消息準不準確。」他很糊涂,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父親是怎麼死的?還是說,有人刻意隱瞞了這些,只告訴她她的仇人是誰?
「這麼說,爺爺說的沒錯……」她若有所思的低下頭,眼楮里閃過一絲狠絕,那是他沒有見過的。
「提到你父親的死,你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他冷漠的慢慢站起來,走到她身後。
「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單純的人,這你應該知道,而且,我是一個愛憎分明的人。」她的雙手自然地垂在腰側,微微側目,用余光看著他的身影,「即使我不單純,但是我希望你記住,我永遠都不會做出因為自己的利益而傷害別人,這樣可恥的事,明白嗎?」
她已經在隱隱的擔心明天的事,凌默璃絕非善類,即使她的演技再好,她還是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一絲精光,而且月憐宸表明了態度,就是公然的給她樹敵,這個敵人,來者不善。
過了一會兒,佣人說月憐柯要見月憐宸,把月憐宸叫走了。沐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他回來的時候一臉陰郁,對她很冷淡,幾乎是陌生人的態度。
沐傾沒有說什麼,只是感覺月憐柯給他施壓教訓他了,心情不好,這是他們的家事,她無權干涉。
接風宴會
月憐柯榮光滿面的介紹凌默璃的回歸,沐傾幾乎都沒听,只有那幾個字刺進了她的耳朵︰「我的犬子月憐宸將會與默璃結婚,日子正在商討。」
沐傾覺得,月憐柯等不及了,而且凌默璃擔心夜長夢多,所以變著法的哄騙月憐柯答應婚事。可是現在,凌默璃居然裝出愁容滿面,一臉嬌羞還想要解釋。
「伯父……你可能誤會了……」凌默璃故意把焦急的樣子顯露出來。
月憐宸早已不在沐傾身邊,他微笑著站在凌默璃身邊。不曾看過沐傾一眼,沐傾在下面端起酒杯,她知道自己不勝酒力,但是還是一口飲下,他,是抵不過父親的壓力了吧?
他的余光看到沐傾一口喝下那杯酒,卻只能在心里皺眉,面上還是無所謂的樣子,他這樣做,是為了沐傾好,他答應了父親的條件,只為保她周全。
沐傾沒有辦法笑,月憐柯得意的炫耀著他的未來兒媳婦,她只能持面無表情的態度,這就是命吧,她勸自己放棄,可是心底卻依舊有一絲不甘心。
「沐傾,你在干什麼?你們是契約關系,他沒跟你說過他愛你,你亦是如此,你現在是什麼態度?應該高興他擺月兌你才對。」她在心里警告著自己,嘲諷著,挖苦著自己,可是還是忍不住的安慰自己,讓自己相信他。
酒會在月憐柯一番寒暄之後開始,沐傾獨自坐在一個角落,拿著高腳杯,晃動著里面猩紅色的液體,杯子的壁上反射出站在那里的一對璧人,凌默璃帶著淡淡的得意,看著她,月憐宸卻是面無表情。
沐傾勾唇一笑︰「我信你。」然後把杯子里的液體一飲而盡,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杯壁。
「宸,你不用太難過,我等宴會散了之後會跟伯父解釋的。」凌默璃一臉的楚楚可憐,扯著月憐宸的衣袖。
「不必了。」他冷冷的拒絕。
凌默璃不好再說什麼話,月憐宸已經被一群商賈纏住,想要爭得晟羽的合作。
她走向沐傾,走到沐傾身邊看著她一杯一杯的喝著,沐傾停下來,側目看著她︰「凌小姐有事?」
「我想跟你談談,那邊好嗎?」她指著游泳池邊空著的座椅對沐傾笑道。
沐傾莞爾一笑︰「我成全你。」她輕輕地在凌默璃耳邊說。
「你想說什麼?」她雙手環胸,望著泳池,她相信凌默璃不是個笨蛋,不會推她下去,她很放心。
「陪我圍著這里走走吧。」她輕嘆了一口氣,沿著泳池邊走了幾步。
沐傾點頭,跟在她身後︰「你現在得到他了,你應該幸福了。」
「不,他的心,不見了,我有的,不過是一副軀殼,我要他的心。」她搖了搖頭,回過頭看著沐傾,一臉的憂愁與羨慕。
「如果軀殼和心,只能擇其一而從之,你呢?選哪個?」沐傾的步子停了停,繼續往前走。
「我想兩個都要。」她貪心的說。
「如若是我,我想要我得不到的那個。」沐傾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天黑得越來越早,夏至早就過了,白晝在一天天減少。
「把他讓給我好嗎?他的心,給我。」她卑微的乞求道,眼楮里閃過一絲陰險的光。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你懂嗎?」沐傾看著她幾乎要滲出水的眼楮和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她的心也軟了。
「那就別怪我了。」她低低地輕嚀了一句,然後突然梨花帶雨的流出淚來,抓住她的手。
「你干什麼?」沐傾已經知道她要干什麼,但還是問了一句。
她背對著泳池,拉著她的手往後退,在倒入泳池的瞬間松開沐傾的手,大叫一聲︰「不要!」
月憐宸他們的目光都集中過來,月憐柯相當生氣的大步跨過來,掌了沐傾一巴掌。
「你為什麼要害默璃?」月憐柯氣得身子都發抖了。
月憐宸未發一語地跳下水,月憐泫卻站出來替沐傾說話︰「爸,沐傾不是那樣的人。」
「怎麼?你很了解她?」月憐柯嘲諷道。
這下子泳池邊的人越聚越多,有的人開始指責沐傾,她卻充耳不聞,眼楮盯著在水中的月憐宸抱起凌默璃,自嘲的笑了。
「如果我願意跳下去直到窒息,是不是伯父可以相信我?」她的余光看著月憐柯,一臉的冷漠。
「你什麼意思?威脅我?」月憐柯厲聲喝道。
「不敢,您是長輩。」沐傾看著月憐宸救上來臉憋得通紅的凌默璃。
「沐小姐,我不介意的……你……你別沖動……」凌默璃喘著氣勸阻道,一旁的人都說她賢惠大度。
「舒璃……」月憐宸低低地叫出這個名字,凌默璃明顯一震,卻說不出所以然。
沐傾沒有理會他,張開雙臂,沉進了泳池,她沒有掙扎,就這樣閉著眼直直的掉進了水里。
月憐宸打算起身下去,月憐柯警告道︰「這樣的女人,不值得,我倒要看看它能夠撐多久,誰都不許救她!」
「父親……您在逼她……」月憐宸按耐著心里的不安和極度的恐慌,他很害怕,若是沐傾真的上不來會怎麼辦,他要怎麼辦?就是為了跟他較勁所以才跳下去嗎?孩子怎麼辦?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月憐柯神色嚴厲的嚇人,「這是她應得的。」
沐傾在水下緊緊地閉著眼,她很沖動,她幾乎忘記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很後悔,夏天泳池的水不是很涼,幾乎被白天的烈日曬成了溫水,水中飄揚著她的亂發,就像……海妖。
這是,一個身影跳進了水池——月憐泫。他游到沐傾身邊,抓起沐傾的手,沐傾冰冷的手緊緊地被他握著。
他抱起沐傾,現在的她一如他初見她時在水里的那一幕,只是現在的她已不是個仙子,像是即將變成泡沫的美人魚。棕色長發緊貼在她的臉上,她的臉色蒼白,猛地吐出一口水︰「卡琳……卡琳……」
「你找她做什麼?」月憐泫心疼的輕聲問道。
「卡琳……我要……見、見她。」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了一樣緊緊抓住他濕透了的西服。
岸上的月憐宸握著雙拳,骨節分明的拳頭和猩紅的眼楮表達了他此時的憤怒。
月憐宸推開凌默璃,從月憐泫手里接過沐傾,蹙著眉問她︰「你這到底是要干什麼?」
「我、任性一回……都……都不可以嗎?」她蒼白的一笑,「卡琳……」
「小翎,打電話給你卡琳表姐。」月憐宸頭也不回的告訴月憐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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