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布籠罩的馬車內,兩條衣衫不整的軀體交纏在一起,忽地,一團燈火亮起,照耀下,那兩張酡紅暈腮的臉,一個是畢小虎,另一個正是他嫂子月蟬兒!
但,他們的臉上,眼楮都是緊閉著的,軀體雖然糾纏,卻沒有動作,關鍵部位處,衣縷還是完好無損!
這兩人,赫然已經暈厥過去!
是太興奮了嗎?
光亮轉移,畢小虎和月蟬兒身邊,竟坐著一名女童,花團錦簇的襖子,明麗照人,說不出的驚艷!
脂若!
她居然是那名凡人,‘天一神水’少東家的童養侍妾脂若!
脂若睜著好奇的大眼楮,來回掃了掃面前這兩位擺著‘奇怪姿勢’的哥哥姐姐,然後回頭問︰「啞伯,亮火的話,不會被外面的魔鬼發現?」
陰影處,一個鞠瘺的身影微微搖了搖頭。
「那就好!」脂若拍拍胸口,接著指向畢小虎、月蟬兒,好奇地問︰「啞伯,他們睡的好好的,您為什麼要脂若把他們打暈呢?」
啞伯沉默,瘦弱的身影在昏暗的燈火下,搖曳如草。
「好啦,啞伯不想說就算了!」脂若嘟起紅彤彤的嘴巴,想了一會,忽然伸出小手,把月蟬兒露在外面的雪白高聳拿衣服蓋住,轉過頭,嘻嘻笑道︰「脂若讀過書,非禮勿視,啞伯,你這樣盯著姐姐那兒看,算不算為老不尊啊?」
燈火下,那身影猛地打了個擺子!
「好吧好吧,脂若不跟啞伯開玩笑了!」
馬車內,燈火下,脂若斂起惡作劇般的頑皮笑容,一本正經地說︰「啞伯,真的要把姐姐搬運走嗎?」
啞伯渾濁的眼神直直地打在車頂,用力地點了下頭。
「那好,脂若試試看,可是做不好,啞伯不要怪脂若哦!」
脂若邊說著,瓷白的小臉浮出認真的神情,兩只小手捏出印訣,口里念念有詞。
靈光從脂若的小身子上逸出,煙霧般,把月蟬兒的身軀包裹住,接著,猛然一閃,靈光綻開,月蟬兒那副火辣的嬌軀,竟然就此不見!
‘五靈搬移術’!
這分明是叱 境修士才能使出,在九州大陸上流傳最廣的搬運法術!
據傳,這門法術是上古大派‘五靈御天宗’的獨門絕技,只要修入叱 境,就能施展,而且隨著修為的提高,搬運的物品更重、搬運的距離更遠!有一位金丹仙人,就曾施展‘五靈搬移術’,將一座百丈的高山,一瞬間挪移了萬里的距離,堪稱神跡!
脂若,這名凡人女童,什麼時候居然有了叱 境的修為?是否和啞伯有關?
「呼,總算沒出什麼岔子!」
脂若長出一口氣,接著,燈火熄滅,整個車廂又陷入到絕對的黑暗當中。
兔落烏升,一夜很快過去。
第二日清早,涂成在封絕命的陪同下,揭開了馬車那層厚厚的黑布,笑容立刻凝結在臉上!
「封絕命,怎麼回事?你妻子呢,為什麼車廂里只有畢小虎一個?」
封絕命深白的眼珠子轉個不停,里面也充滿了困惑和疑慮,不過他馬上做出反應︰「大人,我絕對沒有動手腳,昨晚審訊完黃耀師後,我不就回去向您匯報了嗎?我看,先不管月蟬兒是怎麼失蹤的,現在畢小虎未醒,一切還可安排!」
「好吧,過程我不管,重要的是結果!」涂成冷哼,搖了搖手里的金遁鈴鐺,發出‘叮鈴’悅耳之聲。
「大人放心,交給我了!」
畢小虎緩緩醒來,他隱約記得,昨天傍晚月蟬兒嫂子回到車廂,眼角含淚,自己上前安慰,才一踫到她的肩膀,她就好像發瘋了般,沖上來捧著自己的嘴巴就吻,接著,一團火沖上腦海,什麼都記不太清了!
一張血肉畢露的臉,逐漸清晰于眼簾,畢小虎眼中泛火,對著這個曾經的偶像大罵︰「封絕命,你這個懦夫!你昨天對嫂子說了什麼,她為什麼一回來就哭個不停?」
「嘖嘖嘖!」封絕命眼珠子中流露出嘲諷,「小虎啊,你還知道她是嫂子?你好好想想,昨晚你們干了些什麼?你現在還有資格在這里罵我?」
「啊?」
畢小虎如遭雷亟,低下頭,看向自己精赤的胸膛,紅紅的唇印,還有那條暴露在外邊的要害,頓時,他想起了很多,昨夜,那豐滿的雪白、柔軟的手感……天啊,畢小虎感覺自己的天崩塌了!
「我跟嫂子……我跟嫂子,那、那個了?」畢小虎痴痴地念叨著。
「沒錯,你這罔顧倫理的小子,已經做下天下人共同唾棄的丑事!」封絕命厲聲添油,「我妻子的貞潔已然被你敗壞,金遁鈴鐺的真正口訣,你還不說出來麼?」
「我說,我說了啊!」畢小虎如神魂出竅,傻呆呆地說︰「我早就說了,你們偏偏說我說的是假的,偏偏要把嫂子塞進來……我是喜歡她,喜歡她的笑、喜歡她的溫柔、喜歡她的細心,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美,美的讓我沉沉地陷了下去,明知是錯,明知她是我嫂子,可每晚夢里,她總是身披薄紗、嘴角含笑地出現……」
「他媽的!」封絕命一腳把痴痴呆呆的畢小虎踢到車廂底部,啐了一口︰「小雜碎,仗著你爹是畢春秋了不起啊,居然早就對蟬娘想入非非!哼,你不仁,就非怪我不義了!」
收拾完畢小虎,封絕命身子一抖,化作血光,向那一頭的涂成飛去。
涂成站在一片延綿千里的草場之上,入目百丈內,湖泊水源,不下二十,無知的野獸悠閑地四下漫走,當真是一派難得的田園景色,任誰也想不到,這里居然是處在沙漠之中!
是的,是在沙漠之中,百丈外,滾滾黃沙如卷,一堆堆的沙丘,上面遍布沙蟲、浣鼠這樣的沙漠野獸,大風吹過,土黃遍天!
「跨過那里,就出了綠洲……」喃語中,涂成後腦的紅發,被刮來的風吹得筆直,血光一閃,封絕命跪在一旁,「哦?封絕命,可問出真的馭使口訣了?」
「主人,那小子吃抹干淨後不認賬,還是一口咬定,先前交待的就是真正的馭使口訣!至于金遁鈴鐺為何沒反應,他滿口直說不知道!」
「看來,這下你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呢!」涂成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淡淡地笑了,「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想從那個女孩子身上突破?」
「是的,畢小虎嘴硬,便拿她妹妹開刀!」封絕命一臉猙獰。
「嘿嘿,這畢小詩還是處子,長得又漂亮得讓人心疼,便宜你了!」
「主人,不是我自夸,只要畢小詩嘗過了我的厲害,別說口訣了,就算我讓她把畢春秋賣掉,她也不會說一個不字!」封絕命血淋淋的臉上,充滿了一種自信。
「嗯,希望你沒有吹牛……」
「事不宜遲,那我就去了?」封絕命體內的鮮血似乎沸騰起來,身子一轉,就要向關押畢小詩的馬車走去。
「等一下!」
封絕命血紅的身子驀然一停,轉頭問︰「主人,還有什麼吩咐?」
「置辦畢小詩這事,我覺得還是放到晚上為好!」涂成雙手張開,數十條‘血影鏈’從身上逸出,繞著自己、上下盤旋,「封絕命啊,你覺得,黃耀師說的那句話,是瘋話呢?還是真有其事?」
「哪句話?」
「他說,這前面,有天穹!」涂成指著前方那片草原和沙漠的交匯界,風輕雲淡地說道。
「主人,您看那邊,多正常啊,還有一些野獸來回穿行,哪像有天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