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政府搞了個什麼村村通公路的工程,才得以讓我把車輕松的開到了趙佳家門口,已經算是很陳舊的齊肩大瓦房在這個小村里竟然還算是差不多的建築,很多人家的房屋完全是用土搭起來的。我看了半天也沒琢磨明白如果下雨了那些房子會不會塌下來。
本來我是不打算下車的,但我小看了山民們淳樸的熱情。車剛停到趙佳家門口早已經等候在那里的一群人哄的一下圍了上來,趙佳下車後微笑著和每個人打招呼並讓他們把車里的東西拿下來。
什麼「二叔」、「三嬸兒」、「狗子哥」、「草花妹」的,趙佳的小嘴兒還真甜,怪不得叫我都是「跋射哥」,叫剛認識的依然也是甜甜的「依然姐」。
那些人七手八腳的很快就把來時我們搬了半天的一大堆東西拿了下來,接著其中一個穿的還算不錯像是村干部模樣的中年男人對我操著洛寧土話哇哩哇啦說了好幾句,我在車里沒听懂也就沒下車。
趙佳走過來說︰「跋射哥他是讓你和依然姐下車喝杯茶的。你們也下來去我家坐坐吧?」
「他是你爸麼?怎麼沒見阿姨呢?」我以為主動招呼我的是趙佳的爸爸。
「不是……我們這兒的規矩,帶男方第一次上門,女方的父母是不能出來接的,我爸媽都在我家院子里呢。」
依然在一邊偷笑著小聲說︰「露怯了吧?不懂就不要亂說了。還不乖乖的下去?」
我扛不住這些人的熱情就下車了。搬下來的東西早已經隨著人流進入了趙佳家的院子,修漠則更是被所有人圍著押了進去。依然在車上沖我揮揮手說︰「進去一下趕快出來,就說你是司機,他們就會放過你了。」
「你怎麼這麼懂?莫非你已經帶回家好幾個了?」我在進院子之前還忍不住和她開了個玩笑。
「是呀,我已經用這種方法騙了許多人了,我家還因為這個蓋了三層小樓呢。不過我家還缺個液晶電視,就等我再把你騙了就有了……好了,快進去吧。我在車里等你。」依然帶著捉弄的神色笑著說。
好像和她斗嘴我還沒怎麼贏過,以後要小心點兒,沒有充足的準備千萬不能主動開戰。帶著這樣的想法我進了趙佳家的小院。此時里面已經站滿了人,而趙佳和修漠正面對著一對滿臉皺紋,外表看起來很蒼老的夫婦。
「爹,媽,他就是我的男朋友,現在在一家大公司里搞發明。」趙佳神色多少有些忐忑的看著自己的父母說。
修漠一臉老實相的說︰「叔叔,阿姨,我叫修漠。我……我一定會一輩子對小佳好的。」
嘿!趙佳還挺會說,什麼在大公司里搞發明,干脆直接說他是個科學家不就得了?不過對于這些山民來說,搞發明算是一種簡單直白而又有氣勢的說法吧!
奇怪的是趙佳對自己父母也是用普通話,難道是她出去久了忘記家鄉話怎麼說了?這個可能性很小,應該是她怕修漠听不懂所以才這樣說的吧。
趙佳的父母對修漠很滿意,兩個人都沖修漠微笑著。她老爹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越說趙佳臉上的表情就越高興,到最後她的樣子好像恨不得抱著她老爹使勁兒親一口。
接下來讓我心里感覺到有些震撼的一幕發生了,那些在院子里的山民們,包括小孩子都沒有人動地上的那些東西,雖然小孩子的眼楮里死死盯著方便面和瓜子糖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去動。直到修漠和趙佳把箱子拆開分給他們時,他們才飛快的伸出小手接住。而且一人一包,沒有一個人多拿……多麼淳樸的人啊!這里雖然經濟落後物質文明匱乏但是他們的思想品德卻都很優秀,精神文明比那些大城市里的人都要高。
我沒有和誰打招呼,趁他們都在拿修漠分的東西時悄悄退了出來。這一刻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能力太小,第一次對自己不滿,為我不能給他們做一些事而感到不開心。
「跋射,你不是說帶我去田野里的嗎?快走吧!」依然在車上叫我。
…………
我們把車停到了一處山澗旁,因為這里的景色很美很自然,所以我們決定下車來走一走。在城市里已經很熱的中午這里卻是十分的涼爽,來時趙佳說即使在最炎熱的三伏天這里晚上睡覺還是要蓋薄被子的。這很正常,山地和平原的氣候差異我在以前帶團時也常常遇到。
看著閉著眼楮大口呼吸的依然我覺得她在這一刻好美……想到上車時我說她是我女朋友她也沒否認我突然想在此時問問她,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依然,趙佳說咱們是男女朋友關系,你沒否認,是不是因為你喜歡我?」
雖然問的有點厚臉皮,但是我還是覺得開門見山的比較好。
「……我承認我是有點喜歡你,但是還遠遠沒有到和你談戀愛的地步。畢竟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相處的機會也不多。再說了,上次去我家吃飯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有男朋友嘛?」依然沒有睜開眼,卻是想了一小會兒才回答。
「那我們以後要多相處相處,這樣的話我們之間也能快速的發展了。」
「你這是在追我嗎?」依然終于睜開眼楮,回頭盯著我。
「嗯……不算,只能算是互相了解吧。」
我原本想說「就算是吧」的,可是媚兒的身影再次從我腦海中閃過,在那一瞬間我對自己喜歡依然的感覺產生了一點懷疑,所以就猶豫著說出了「不算。」
「沒膽鬼,承認追我很難嗎?很丟人嗎?你當初追祁月學姐那股氣魄哪里去了?」
依然應該是誤會了,她以為我說不算是表面上不承認,而其實我心里卻是真正的不確定……
我該怎麼辦?我是真的喜歡依然嗎?為什麼剛才我會在心里產生無法抑制的動搖呢?
剛想到動搖,我們所在的山體真的動搖了幾下,隨後許多大小石塊從上面山頂上砸落……完了!是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