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車現在在路上絕對是最拉風的車,不僅是因為它的四周都沒有了玻璃,而且還因為它特別通風,所以說是最拉風的車。
還好在來的時候我怕山里風大下車會被迷了眼楮,又覺得戴個太陽鏡更像個司機和保鏢,所以就把太陽鏡拿上了。此時剛好用上,要不如此的拉風我還真開不成。
修漠抱怨的說︰「不是我不想學啊,我天生的色盲怎麼學?」
我知道他在說笑,在北京時騎個破摩托車去載他那個網球寶貝時那是絕對的遵守交通規則的好公民,見到紅燈大老遠就停下了。見到警察鑽胡同比北京的胡同串子還順。如果他要是色盲那我就是全盲了。
「啊?你色盲啊!我還想著以後咱們掙錢了你買個車帶我去玩呢。這下……不過到時我開車就好了。」趙佳先是驚訝了一下,但是馬上又恢復了快樂。
我還以為趙佳听到修漠這樣亂說會有些不高興的,沒想到她是相信了修漠的謊話,但是卻全然不在意他這個「缺陷」。看來趙佳真的是一個好女孩,修漠一輩子的幸福終于找到了!看到這一切,我深深的替修漠感到高興。
「他是色盲?哼,他是還差不多。趙佳我告訴你千萬要小心一點啊,這家伙絕對是一個超級大,你一不注意就會被他佔了便宜的。」我車開的很慢,因為開快了風就直往我們嘴里灌,都說不成話了。
「咦,跋射你怎麼會這麼說呢?昨天晚上他們就在一起,這樣豈不是趙佳已經被……」依然看來好像真的沒事兒,此刻竟然還開起了修漠他們的玩笑。
「對了,依然你還疼嗎?要不要我開快點去醫院檢查一下。」我突然想到依然的傷,就擔心的問。
「沒事兒,我又不是傻子,如果有事兒的話我能不說嗎?」
「哼~~肯定沒什麼事兒,要不然怎麼還有心情造謠中傷我和趙佳的純潔。」修漠嘟囔著說。
這時我當然要幫依然了,我就正色的對修漠說︰「什麼造謠中傷?早上是你親口說的昨天什麼‘她在床上’。你還不承認嗎?」
「拜托,早上我還沒說完就被你打斷了好不好?我要說的是她昨天睡在床上而我睡在地上,哪里像你想的那麼齷齪!」修漠不滿的說。
看起來他應該說的是真的,畢竟他和趙佳再一見鐘情也不可能發展那麼快。修漠倒是想,關鍵是趙佳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獻身了。她雖然沒怎麼上過學但是我看的出來她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女孩。對自己要做什麼和該做什麼都很清楚,所以她是不會就這樣上了修漠的賊船,至少要等到修漠買了票再說。
到了縣城已經是快7點了,我趕快找了一家還算不小的修理廠,對師傅說我明天來取車,然後我們找了個地方吃了點飯,在依然一再拒絕的情況下我還是帶她到第一人民醫院去做了個全面的檢查,出來的結果讓我真正放了心︰腰部撞傷,肌肉輕微受損,但是休養幾天就好了,倒是我臉上的擦傷被醫生抹了好多紫藥水,弄成了個大花臉。
找賓館住的時候我壞笑著對修漠說︰「為了省錢我們開兩間房就好了,那麼修漠你是選和我一起住呢還是選和趙佳一起住?」
「我和依然姐一起住。」趙佳搶著回答說。
「嘿嘿,跋射,你想和依然共處一室也不用拿我來當幌子吧?這樣你會失算的。」修漠眼珠一轉反過來倒說起我了。
我心里暗罵修漠怎麼能當著依然的面這樣說,雖然我心里也想和依然在一起單獨相處一晚上但是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只是覺得和她在一起聊聊天睡覺感覺一定不錯。現在被修漠說穿了我倒有了想打歪主意的嫌疑……
依然只是笑了笑沒說話,好像如果我要和她同居一夜她還是很樂意的,再想想依然在鷹嘴澗時奮不顧身的救我,我感覺她一定是對我情根深種,無法自拔了。看來我的愛情和幸福也隨之就要到來了。
最後還是我和修漠睡了同一間。等我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修漠目光爍爍的看著我,我下意識的把浴巾再緊了緊,有點發毛的問︰「你想干什麼?我告訴你雖然我也是新新人類但是我還是不可能會接受同性之愛的。」
修漠沒有笑,他依舊是定定的看著我,過了一會兒才用很凝重的語氣說︰「跋射,謝謝你!我欠你的太多了。」
「C!你肉麻不肉麻,再說了兄弟之間什麼欠不欠的?要說欠我倒是欠了你不少。」我沒想到修漠會突然這樣說。
修漠搖搖頭說要我听他把話說完,接著他就像一個得了絕癥快要OVER的人一樣從我們上大學時開始說起。說從大一我們就成了關系很鐵的哥們兒,後來我在學校里混出了名堂,他也跟著沾了不少光。然後就是一起去北京實習,在酒店里也對他很照顧,後來和網球寶貝戀愛時開銷太大,常常都是我借錢給他,還美其名曰︰北京人行動……
說起在北京實習時我也想起來了,那時他好像真的常常窮的連煙都買不起。幸好酒店是管吃住的,要不然我估計就憑他那點兒工資連在北京找個睡的地方都不夠。網球寶貝和他經常去酒店下面的網咖,一次至少消費50元,基本上每次都是小百十塊。
而我們實習期的工資剛開始是一個月800管吃住,到後來我修煉得法,深的中餐部經理賞識一個月後就被提升為領班,工資也翻了一倍。但是被分到客房部的修漠比較慘,每天都要給客人開床,換床上用品。忍受不同國家不同人種的汗臭味兒,打掃不同顏色的體-毛,甚至還要收拾不同顏色不同型號的安全套,整天累死累活的每個月的工資卻一直不見漲。
而且客人大都比較摳門,不管是美國人英國人還是香港日本台灣人,給的小費從來都沒有超過價值人民幣30的,修漠收到的最大面值是10000,但是我忘記是哪個國家的錢幣了,只記得換成人民幣的話才16塊多。這個結果讓本來激動不已的修漠站在銀行的櫃台前呆了半天,害的銀行里的保安差點把他當做*犯。
為了幫助修漠,那時我常常拿錢給他,又為了讓他能接受我的錢,我就說這錢是他泡北京人的活動經費,等他追上了網球寶貝和她結婚之後他也可以成為北京人了。那到時我來北京也就有了落腳之地,所以這錢是給未來投資……
…………
說到後來,我從沒見過修漠的眼淚卻絲毫沒有征兆的潸然而下……「跋射,幸虧你和依然今天都沒什麼事,否則我…」
「修漠,這怎麼能怪你呢?是我們自己要跑去那個地方玩的。而且——不說了,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是兄弟,用不著說這些沒用的嗎?我相信如果咱們的位置互換一下你一定會做的比我更好,所以你就不要在意這麼多了。」
我想找出更好的話來安慰他,但是我也知道,修漠今天是真的擔心了,不讓他把心里的愁緒說出來他是不會暢快的。于是我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听著,听著他口述回憶錄和懺悔錄。
後來在修漠低沉的磁性聲音中我漸漸睡著了,不是我不認真听,而是他突然間變得像個多嘴的老太太一樣嘮叨個沒完。還有就是我太累了。今天我不僅開了半天的車,又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危機,下午又開著拉風車跑了1個小時……
在睡夢中我好像夢到了媚兒,夢到她站在我的門口痛哭流涕,還一遍遍的撥著電話,可是怎麼也沒撥通……
「哼~~身在曹營心在漢!站在我門口竟然還給別的男人打電話,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我忽然像鬼一樣出現在媚兒面前,冷冷的說。
「我……我沒有,我是在給你打電話!跋射你的電話為什麼打不通啊?我都快要急死了!」媚兒先是一驚,然後看見我就一頭撲到我懷里死死抱住我哭著說。
……電話?我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媚兒給我打電話了?我的電話呢……對了,電話已經成為廢品了……我怎麼會做那樣的夢?媚兒會給我打電話嗎?她會因為聯系不上我而急的直哭嗎?應該不會吧……
直到現在我也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做那樣一個具有感應能力的夢。因為後來我知道,媚兒的確在一直不停的給我打電話,而且她也的確是哭了。據她說她之所以哭一是因為心急如焚,二是後悔為什麼要沒來由的沖我發脾氣,還沒有答應陪我去……
…………
我更奇怪的是我為什麼會總是在心里想起媚兒,又或在夢里夢到媚兒呢?莫非我喜歡她?不可能!我喜歡的人應該是依然才對……對,是依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