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龍殿之內,一股亙古洪荒的氣息撲面而來,大殿四周之上皆是一些奇異的上古奇獸的油畫,經過了年年歲歲的風化已經有點斑駁陸離。
一個身著黃色僧袍,長眉老僧立于大殿之中,見陸生幾人踏入殿門便迎了上來。
「各位同道能前來賞光,我密宗倍感榮幸,我乃密宗宗主龍蒙。」
雷刀浪子是無門無派之人,對這密宗也並無敵意,自我介紹了自己。而陸生則是揣著來探人家老底的心思,卻依舊能一副坦蕩蕩的樣子,在陸生說道自己的名諱之時,卻明顯看到那龍蒙的眼里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陸生幾人被安排到一處地方休息,因為英雄大會要在一日之後才召開,陸生一路上仔細思索著為何在提起自己的名字之時會讓密宗宗主龍蒙激動,難道是自己在東渤湖的一戰成名?這個似乎有點牽強。難道是自己眼楮看錯了?這並不可能,身為心神境界之人,一個無心的眼神一句隨意之言都如同深印在心里一般,自然是錯不了。
到了被安排的住處,稍息了片刻,便四處游覽起來,波月洞天宛如一處人間仙境風景獨好。
不凍湖內,水波不興,卻不知其深幾許,只知道那水面都已不再是單純藍色,那幽幽的深藍色中還透發著黑色。這是因為湖水太深,陽光不能射入湖底的緣故。
陸生曾聞言,在極深的老潭之內常常會潛伏、沉睡著未知名的怪獸,當然這些一般都只是在志怪故事之中看到的,陸生對此並不怎麼相信,只是這不凍湖在這嚴寒的天山之巔卻能不凍結成冰卻是也讓陸生大為好奇,按照常理,水溫度到零點則會結冰,而這天山之巔的氣溫明顯已經低于零點,難道這不凍湖內的水溫沒到零點麼?
看著那不凍湖上冒出的絲絲寒氣,陸生不禁起了好奇的心思,問道︰「你們說這不凍湖為什麼不結冰呢?」
「呵呵。」雷刀浪子笑了一聲,道︰「這不凍湖為天山的一道奇特風景,但是究其緣由卻又是無人可知。」
「哦?無人知曉?難道沒人潛下這湖底去看看麼?」陸生突然好奇心大增。
「這湖水太冷了。」雷刀浪子看了看不凍湖上的冒著的寒氣,不禁眯眼皺眉,「別看著不凍湖內水沒凝結成冰,但實際上水溫已是極低,比之零度要地上不知多少。而且據說越往下溫度越低,曾也有人試著探究湖底,可是往往下潛不到百丈就無法承受其中的溫度和水壓了。」
冷對于修煉之人而言並不可怕這也是相對而言,極其變態的冷就算是修為再高也會被凍得直接破碎變成渣滓。听到雷刀浪子這麼一說,陸生更是升起了一探不凍湖的心思,因為陸生本是修煉的陰神主宰大.法就是對陰冷之氣的提煉和吸收,對于陰冷的抵抗自然要比修煉元神的人高上不知道多少倍。
看到陸生躍躍欲試的模樣,雷刀浪子便道︰「路兄弟,若是想要去一探究竟,我可以陪你。」
「如此甚好!」陸生見雷刀浪子也是按捺不住的樣子,「那我們就一同下去,看看誰能夠潛入得更深!」接著又看向蘇荷,道︰「蘇荷,你就這里等我們,不要走開了。」
蘇荷乖巧地點了點頭,道︰「好的!」
蘇荷雖然有時候有點調皮嬉戲,但是只要陸生交代什麼事情,卻是萬份用心的去做,不會違逆陸生的心思,這點也是讓陸生大為感動。
陸生和雷刀浪子試了試水溫,確實在零點之下,兩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便躍進了不凍湖內。
兩朵晶瑩的浪花濺起,雷刀浪子和陸生身如游魚往下鑽去,常之人在這冰冷的水中早就凍死了,而雷刀浪子和陸生卻是可以僅憑肉身抵御。
兩人不斷下沉,引起水流的不斷流動。
這時候水溫已是更低,雷刀浪子甚至運轉起一道元氣來抵御寒意地侵襲,陸生卻在此時大感舒服,泥丸宮內的「陰神」大受刺激,一股如同被暖流包圍的感覺襲向全身,此刻陸生不但沒有任何不適之感,反而是如魚得水一般的愜意。
繼續往下!
水壓越來越大,耳、鼻、眼等每一個腔內水都拼命往內鑽,陸生和雷刀浪子都加強了體內陰(元)氣的運轉,一方面抵擋水壓的侵襲,一方面抵擋水里的極冷。
此刻距離湖面已經差不多是百丈了,這麼深的湖泊實在少見,在水下百丈之時,已經是光線稀少微弱,修煉之人雖然是目力強大,但依舊只能看到身周十丈周圍了。而且陸生也不復起初那般愜意,寒冷開始侵襲骨肉,雷刀浪子自然是更不好受,感覺全身血液都快凝結了。
「陸兄弟,我要上去了。」雷刀浪子絲毫不覺得因為先開口言棄而羞愧,「咕嚕咕嚕」地往上浮去。
此時陸生方覺冷意,並不想就此放棄而是繼續下潛,感覺下潛的速度又慢了下來,陸生又放去一絲元氣,加速往下潛去。
此刻在不凍湖安旁的蘇荷目不轉楮地盯著陸生和雷刀浪子剛才下潛的地方,臉上波瀾不驚心中卻是備感焦急。
「怎麼還沒上來?都下去好久了」
就在蘇荷心里焦作不安之時,湖面咕嚕冒出一個人,蘇荷連忙看去,卻是雷刀浪子,蘇荷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
待到雷刀浪子上了岸,蘇荷連忙問道︰「陸生呢?怎麼還沒上來?」
雷刀浪子運轉著元氣將身上濕漉漉的衣服蒸出了白騰騰的霧氣,「我感覺太冷了,就先上來了。路兄弟還真不簡單,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
蘇荷並沒有因為雷刀浪子的夸贊而有絲毫開心,反而是一心擔憂起陸生來,這雷刀浪子可是《飛升榜》上排行第十的高手,連他都抗不住了,那陸生怎麼還能繼續?蘇荷蹲了下來,臉上已是寫滿的焦急之情,怔怔地看著波瀾不驚的黑藍水面。
看到蘇荷這般,雷刀浪子也想到了幾分,便安慰道︰「蘇荷,你不用擔心!水溫也是逐漸降低的,若是感覺到身體強烈不適,自然會放棄下潛,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听到雷刀浪子這麼一說,蘇荷勉強的笑了笑,雖還是感到焦慮,倒沒了剛才那般激烈。
水下,陸生已經感覺視線寒意侵入骨髓,而且水壓也是急劇增大,似乎每個毛孔之內都充塞的水珠。
「再下三十丈,若還沒看到底就回去吧!」
十丈、
二十丈、
三十丈、
寒意直襲靈魂,陸生感覺泥丸宮內的那團元神都是一顫,向下看去,十丈之內依舊是水,顯然還沒到底。
知道再下去定會會危險了,陸生也不願做這種沒把握的事情,便轉身向上游去。就在此時,距陸生不足五十丈的一處地方,一條條東西左右游蕩著的,見陸生轉身上游了,都露出了一張張極度失望的扭曲臉龐
光線越來越強,陸生上浮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原本下潛費了一刻的功夫上浮盞茶不到就快到了。「咕嚕」一聲。陸生在湖面冒出頭來。
一看到陸生冒出頭來,蘇荷就笑了起來。陸生躍身上岸,運轉起陰氣將全身的水汽都蒸干。
「陸兄弟,可到底了?」雷刀浪子問道。
陸生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越往下不但水壓越大,就連水溫也是達到了可怕的極冷。我實在無法繼續下去了。」
「陸兄果然是不簡單啊。在我上來了這麼久你還在繼續下潛」雷刀浪子感嘆道。
「這也只是因為我修煉的功法特殊罷了!」陸生如實說道。
「哦?」雷刀浪子不免升起了好奇之心,現在他可是感覺這個陸生太神秘了,第一次在東蒼森林見面之時,還只是心神二重,幾日之後在東渤湖陸生就是成就了元神,而到如今竟然已經看不透陸生的修為了。
「敢問陸兄你修煉的到底是何功法啊?竟有如此神奇之效。」雷刀浪子問道。
陸生見雷刀浪子竟然問及自己功法,一般而言,若非關系極其密切之人,是不會會提到這等問題。陸生也知道雷刀浪子自然也無惡意,道︰「馬兄,我告訴你也無妨,但是請你務必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雷刀浪子眉頭一皺,知道陸生定也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秘密,便到︰「陸兄,如若有何不便,就不必說了。」
雷刀浪子倒也爽快,而且是天下公認的直爽之人,陸生頓了頓,還是說道︰「其實我修煉的並非元神!而是陰神!」
「陰神?」雷刀浪子大驚,對陸生也是生起了警惕之意。做為這等高手,自然知道陰神為何物,修煉隱身一般也是天下修士所最為不恥的功法。
在陸生在烏峰修煉之時,碧水瑤曾經就多次告誡陸生,陰神主宰大、法是一門陰邪之功,一般需要吸收諸多陰魂之氣,而陰魂之氣大多來自亡魂或者生魂。吸取生魂就是活生生地吸取生人的魂魄,而亡魂則是人死後逸散在空中的精魂,生魂相對于亡魂更為強大,雖吸收難度稍大,但吸收後效果更加。
正是因為如此天下修士皆認為修煉陰神是一門和煉元法結合在一起的極其邪惡的功法,人人得而誅之。
見到雷刀浪子大驚,陸生連道︰「雖然我修煉的是陰神,但是從未吸取過人的魂魄,馬兄若是因此心存芥蒂,還望名言。」
雷刀浪子听陸生如此一說,也不再有剛才那般警惕,轉念一想,什麼功法也不都是修煉,修煉元神的未必就是正道之人,而修煉陰神的自然也不見得是邪惡之人了。
「陸兄弟,馬某自然相信路兄弟的為人了!陸兄弟定不是吸取他人魂魄的那種人。」雷刀浪子肯定地說道。
陸生點了點頭,道︰「馬兄切記不可將此時告知他人!」
「當然!」雷刀浪子一臉堅定地說道,似乎這樣還不足夠,又向天發起誓來,「蒼天在上,我雷刀浪子向天起誓,若是將今日和路兄弟所言透于他人,定遭天打五雷轟!」
「馬兄大可不必如此!」陸生知道,以天起誓是誓言中最狠毒的,因為修煉之人本就是感悟天道,若是因為食言心生魔障,極有可能會因此影響修煉而導致走火入魔。
然而就在陸生和雷刀浪子交談之時,一道身影躲藏在一旁的石堆之後,臉上露出陰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