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朗。``超速首發``」
「是!」他正襟危坐神情嚴肅,就像是在听夫子訓話。
「噗嗤……」蕭雪色被他的表情逗樂了,「放輕松點。你這樣,我們將來還怎麼做夫妻啊?」
「……」他感覺就像在做夢,毫無真實感可言。
「蘇朗,我們來約法三章吧。」
「……哦。」
「第一,在還沒培養出夫妻感情之前,我們只同房,不同床。你如果有那方面需求的話,可以納妾或者去青樓,我絕不干涉。至于我……」蕭雪色拿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後繼續說道,「你無須擔心,我是絕對不會紅杏出牆讓你戴綠帽的。」
「…………嗯。」蘇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第二,彼此不干涉對方的生活。比如說,你早起可以,但不準干涉我賴床。又比如說,我外出,你不能像審犯人一樣追問我去了哪里。同理,你想做什麼也盡可以去做,我絕不過問。」
「………………嗯。」這……是夫妻??
「第三,當你覺得這段婚姻沒有必要繼續下去的時候,可以休了我。同理,我也有權自行下堂求去。」
「……」蘇朗眼角抽動,隨即堅定地搖了搖頭,「如果我們成親,我是絕對不會休你的。」成了親,就是一輩子相守,他會永遠待她好的。
听他這麼說,蕭雪色笑了笑,「蘇朗,你是個好人。」配她真是糟蹋了。
望著她溫柔的笑顏,蘇朗只覺得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沖到頭上去了,俊秀的臉龐上泛起桃色紅霞,心怦怦地直跳。
「我希望你考慮清楚再做決定,免得將來後悔哦。」蕭雪色拍了拍蘇朗的肩,神情頗為認真地說道,「要知道,我絕對沒有逼你娶我的意思。www.neiyu.com」
「……我想好了,明、明天就讓我爹去相府提親。」蘇朗略顯笨拙地握住蕭雪色的手,清澈的眼眸里泛起瀲灩含情的波紋,「我,我不後悔。」
他想,即使沒有公主逼婚迫在眉睫,他仍然是願意娶她的,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勉強。雖然她有點奇怪,常常讓他捉模不透,可他還是喜歡她,想娶她。
蕭雪色的唇邊綻開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想,她應該是會覺得……幸福的吧。
十月末的最後一天,蕭雪色和蘇朗的婚事正式被定下來了。
蕭寒月對這門婚事的態度不冷不熱,只是賜給蕭雪色許多錦緞首飾作為賀禮。從她的眼神里,蕭雪色莫名地得到一種自己似乎成不了親的詭異感覺。
成帝很有些不高興,可新娘是右相家的女兒,他也沒什麼可反對的理由。唉,好不容易相中的駙馬爺又泡湯了,啊啊,想把掃把星女兒嫁掉怎麼就這麼困難呢?
蕭梓風對這樁婚事倒是抱持了非比尋常的熱情,理由很簡單,蘇朗的爹蘇明道是清流派的領袖人物,也許,借由這樁婚事,他能夠把始終在蕭容黨爭間保持中立的清流一派拉攏過來。
所謂清流,說得通俗點,就是一群自命清高標榜理想酸了吧唧的儒生,他們中多是文豪名士,在朝中雖無多大實權,可勢力也絕不容小覷。畢竟,成帝極為看重這些人,他們的諫言,在成帝心中也頗有分量。
清流派的人,鄙視蕭梓風磨滅了儒生風骨沾染了世俗濁氣,不願與之為伍;嗤笑容海山一介武夫沒有文化底蘊,不屑與之為伍。久而久之,便自成一股勢力,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算是忠君愛國的保皇黨,不謀私利,只效忠君與國。
如果能把清流一派拉攏到自己這邊來,單就聲望而言,他就能壓過容海山。
「雪兒,你可真是爹的好女兒啊。」進宮探視蕭雪色時,蕭梓風一臉欣慰的慈父表情。
蕭雪色表面乖順地微笑,心里暗想,又不是為你嫁的,你高興個什麼勁兒啊?
「沒想到雪色表妹的婚事這麼快就定下來了。真是可喜可賀呢。」賀蘭漠塵笑得妖孽橫生,大駕光臨泠水閣,陰陽怪氣地向她道賀,那神情仿佛是在說——
你以為成了親就沒事了?
「多謝太子殿下。」蕭雪色站在距離他十步開外的地方,抽搐地微笑。
見狀,賀蘭漠塵越發高興,擴大臉上的笑容邁著閑適優雅的步子向她走去。
他,前進。
她,後退。
他,再前進。
她,再後退。
直到蕭雪色終于被逼到了牆角里,退無可退,賀蘭漠塵才在與她距離咫尺的地方停了下來。
「哎呀呀,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只隨時準備伸出爪子來攻擊的小野貓呢。」他輕笑出聲,白玉般優美的手指挑起她一撮發絲,纏繞指尖。
她不說話,冷冷地瞪著他。
「你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多了哦,雪色。」他喜歡這種改變,「是個好現象呢。」他曖昧地用舌尖輕輕舌忝弄她柔軟的發絲。
天,不要對她做這麼惡心的事情行不行?蕭雪色用力拽回自己的頭發,表情恨恨。
賀蘭漠塵見狀開懷大笑,隨後優哉悠哉地負手離去。
蕭雪色立馬沖去洗頭,一邊洗一邊詛咒某只可惡的妖孽,這樣一直到洗完頭,她的郁卒心情才漸漸平息。
通常,她不會浪費過多情緒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那很不值得。
坐在露台邊的石頭上,雙腿垂蕩著,蕭雪色兩手撐在身側,抬頭看天。
新月如鉤,淺淺一彎,掛在幕布一般的夜空中,幾顆不算太明亮的星子散落其間,忽隱忽現。微有寒意的晚風拂過她濕漉漉的發梢,讓她感覺到有些冷。
雖然婚事是定下來了,可婚期卻在遙遠的三個月之後,這是她皇後姑姑的意思。在此之前,她都必須待在宮里,直到婚禮前三天,她才能夠出宮,回府待嫁。
唉,得等到過了年啊,真是漫長。她嘆了口氣。
直起身子,她舒展開雙臂,頭往後仰,本來只不過是想伸個懶腰的,不料用力過猛之下,她竟向後栽倒。
閉著眼楮,她默默等待落地的疼痛。
可是沒有,等待她的,是一個堅實的懷抱。
嗯?睜開雙眼,她的正上方出現了一張很漂亮的男人臉孔。陶瓷一般精致細膩的皮膚在稀薄月光下泛著淡淡光澤,狹長的丹鳳眼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臉,英挺的眉宇間布滿曖晦不明的神色。
她一動沒動。
他也沒有動。
彼此默然相望,半晌無語。
「你是誰?」看著很眼熟啊。
蕭雪色率先打破了沉默,輕聲問道。
聞言,男人的眉毛糾結到了一起,表情充滿了無奈和挫敗。
「能把君某忘得如此徹底的,你還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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