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昏沉沉的,一連睡了五天,未曾蘇醒。~~超速首發~~手機登陸︰
他坐在床邊守著她,似乎,也並不清醒。
「風流,你內息紊亂,需要好好調理啊。」見他這樣,明澈唯有搖頭,勸道。
「我一走開,她會不會消失不見?」君風流喃喃低語。
她變了,變得很多,變漂亮了,可他絕不會錯認,這世上除了她,沒人會有這樣純淨,安然,微笑的睡顏。
呵,曾經瀟灑不羈的風流公子,徹徹底底成了個傻瓜了呀,「她應該很快就會醒的了。到時候,我可得好好問問她究竟是用了什麼法子,把你這個無心浪子重塑成天下第一痴情種的。」明澈用開玩笑的語氣輕松說道,溫柔雙眸中卻是無波清冷,猶帶一絲,晦暗不明的輕嘲諷意。
風流,這樣的你,很蠢,很無趣呢。
……
她似乎陷入了漫長的迷夢之中。
連綿的山脈,曠寂的草原,爛漫的野花,無垠的天際,她大笑著奔跑,他始終站在距離她很近,又似乎很遠的地方,湛藍的眸子,默默注視著她。
她笑著向他跑去,在她的手觸踫到他的瞬間,他的樣子卻變了。
來,你我同享這錦繡河山。繡著螭龍盤紋的明黃錦袍微微揚起,他微笑道,那笑容,一如她熟悉的溫柔,卻又很冰冷,冰冷得讓她害怕。
不,不對,不是這樣的,她不要,她不要!她甩開他緊握住她的手,無措地後退,後退,然後,跌進一個彌漫著淡淡麝香味的懷抱。
錦繡河山,不要也罷。雪色,我只要你。他鳳眸輕挑,妖嬈魅惑,宛如艷絕桃花綻放。
我什麼也不要,我什麼也不要,你們為何不放過我!她拼命搖頭,大聲地嘶喊。
「小雪?小雪!別怕,我在這兒,別怕……」磁性低柔的嗓音模糊地飄浮在耳際,一雙有力而溫暖的手牢牢握住她拼命掙扎想要逃開的冰涼手掌。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猛地坐起身,捂住隱隱發疼的胸口,大口地喘息。內域*小說網網友手打發布
這里,是哪里?她眼神迷離地環顧四周,水色的輕紗帳幔被風吹起如微波起伏,不遠處,雕花窗欞敞開,金色的日光斜斜地照進來,窗外,開滿了奼紫嫣紅的奇花異葩,鮮美繽紛。
她還在夢里嗎?眉尖輕蹙,她一聲嘆息,真是個噩夢。
「我說小雪,你拿我當透明的嗎?」沒良心的丫頭。
呃?她將腦袋稍稍轉過去一點,他的眼神專注且溫柔地落在她臉上,薄唇微微上揚起一個弧度,顯得很認真,也很瀟灑。
由于太過吃驚,她的一雙清瑩美眸瞪得滾圓滾圓,張大著嘴巴,很蠢,很呆的樣子。
啊,她想起來了,君風流和寒星打架,寒星落了下風,生命受到嚴重的威脅,她就很有義氣地沖出去幫他,然後,呃,痛得五髒六腑幾乎移位,然後,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是公子你救了我嗎?」鎮定,她要鎮定,「我的朋友呢?他沒事吧?」
「朋友?你是在說夜寒星嗎?小雪,我還真是佩服你,殺你的凶手你也能拿他當朋友?」還為了他,心甘情願地挨了我一掌,呵,小雪,該說你善良,愚蠢,還是……殘忍?
「凶手?這位公子,差點要了我命的人好像是你吧?」她避開他的目光,笑得沒心沒肺,「不過好像救我的也是你,那就當做,我們扯平好了。現在,我只想知道,我的朋友……怎麼樣了?」她越說越輕,胸口一陣窒悶。
求你了,莫再,執著。
君風流不語,他只是深深地看著她,一直,一直,看著。
讓人窒息的沉默在室內,蔓延開。
「蕭雪色。」忽然,他溫柔地喊她,暗藏無限,眷戀。
她垂眸。
「去年,也是這樣的夏天,我遇見了一個女孩。」他勾唇淺笑,仿佛在回想,「她不漂亮,卻很有趣。最初,我也只是覺得她有趣而已。她說她只拿我當朋友看,可我知道,在她眼中,我其實什麼也不是,一旦我從她身邊消失,她就會把我給忘了,再不想起。後來,呵,她果然把我忘了。」他嘆了口氣,「唉,當她一臉無辜地問我是誰的時候,我真想狠狠地揍她一頓,直到她把我想起來為止。」他笑出聲來,「我想,那個時候,我對她充滿了好奇,我喜歡她,可還算不上是愛。」
她深深吸了口氣,有股沖動想把耳朵堵起來。
「後來,她被人陷害入獄,受了很多折磨,也吃了許多苦。呵,可她卻一點也不在乎,頂著那副遍體鱗傷的鬼樣子,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笑得沒心沒肺。看她這樣,我說不上來心里是種什麼感覺,就像,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悶棍,又像是叫人在心口上給了一拳,很疼,卻又說不出來怎麼個疼法。」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呵,從那時開始我才知道,她什麼都不在乎的,不在乎生死,不在乎任何人,更不在乎她自己。她不在乎,可我……在乎。」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很是好听,每一字,每一句里,都好像潛藏著深沉而強烈的感情,幾乎將她壓垮。
「既然她是個不懂得要對自己好的傻瓜,那麼,只有我來對她好咯。」他微笑,「可惜,還是遲了一步。」他輕聲說,「她……死了。」從此,他變得不再像他自己。
「她死了,你就該忘記她才對,惦記一個死人又有什麼用?你的人生還很長,終有一天,你會遇見比她更好的人,你會幸福。」她驀然抬頭,沖口說道。
「不會。」他笑得雲淡風輕,搖頭。
笨蛋,天涯何處無芳草?她瞪他。
「如果我娶了她,如果我得到了她,那麼或許,某一天,我會對她產生厭倦吧。」他很懷疑會有那麼一天,「可她沒給我這個機會。」
死亡,會讓愛情,永恆。
她側首,避開他熾熱的目光,「你,你跟我說這麼多有什麼用?」她聲如蚊吶。
「小雪,你在害怕嗎?」從以前到現在,你總是在逃避,很自私,很任性,很……懦弱。
「我想公子你是認錯人了吧,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她就是只烏龜,只想縮在自己的硬殼里。
「呵。」他低低地笑,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知道嗎?一個人,容貌可以變,聲音可以變,身份可以變,唯獨,靈魂是不變的。小雪啊小雪,你覺得這世上,還會有另一個人像你這般嗎?」你,是獨一無二的。他怎會錯認?
她瑟縮了一下,想要把手抽回,但沒成功,「呃,那個,那個……寒星呢?我,我是說我朋友,他在哪兒?」轉移話題,她要轉移話題。
聞言,君風流略一挑眉,眸底閃過一絲陰郁。
「他把你交給我之後便離開了。」哼,絕不讓你再見他,「總之,你就安心在這里養傷。」他的地盤,他做主。看她還能跑到哪里去!
啊?死寒星,臭寒星,你真不講義氣,「我與公子素昧平生,怎麼好意思麻煩。」她繼續用生疏的語氣說著客套話。
「閉上你的嘴!我真想干脆掐死你算了。」他忍無可忍地吼她,可惡的死女人,「蕭雪色,如果你想玩公子小姐初次見面的游戲,好,我奉陪,雖然你的演技真的很拙劣。可是,你最好有所覺悟,這輩子,我都不會放手的,絕、對、不、會!」說完,他拂袖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她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坐在床頭發呆。他剛走出房門外,停頓了一下,然後,重新又走了回來。
「以前,我就是太順著你了。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兩次。」他把臉貼近她的,灼熱的呼吸噴在她冰涼蒼白的肌膚上,目光深邃,像是要直透到她的心底最深處。
他離開之後,她靜靜地躺在床上,一絲無力嘆息從唇角逸出。
究竟,她該怎麼辦才好?
他的感情,執著而強烈,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面對,更無法報以同等程度的回應,她怕,到了最後,她終是會傷了他。
只做朋友不好嗎?為什麼,為什麼,要弄得這麼復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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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色啊,平凡平淡的生活,即將離你遠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