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你對多少女孩說過這三個字了?」王妮用嘲弄的語氣問,「我真的很想知道,玩弄別人的感情,到底有多好玩!我最討厭玩弄別人感情的人了!」
「你說什麼呢?」
「那你又說什麼呢?」
「你怎麼這樣?你以為那些人說你是葉家仇人的女兒,我會很開心?」
「啊?!」
「這是什麼表情?你還不知道嗎?」葉志浩眼珠一轉,「你剛才說的不是這件事?」
「好了,煩死了。管別人怎麼說,我去工作了。」王妮不耐煩地朝葉志浩擺擺手,就「蹬蹬蹬」回辦公室了。
周末,王渥收拾了東西,說要回家跟爸媽呆幾天,然後就開始她的游學生涯。臨走時,王渥給了王妮一個大大的擁抱︰「你心事重重的樣子,我真的很不放心。要不,你休假跟我一起回家吧?」
「我沒事,再說,公司現在正是多事之秋,走不開。倒是你,一個人去國外,要照顧好自己。」王妮擠出干癟的笑容說。
「你妹妹是誰啊?放心吧。」王渥拍拍胸脯,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她看見王妮的黑眼圈時,不禁又憂慮地囑咐道︰「豌豆,我知道你自詡銅豌豆,但是,你也要記住,別什麼事情都自己扛,我跟爸爸媽媽永遠是你最有力的後盾哦。」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我送你去車站吧?」王妮拎著王渥的包說。
「不用,賓館的客服已經備好了車子,可以送我到車站。你送我下樓就可以了。」
看著載著王渥的車子,慢慢遠去,直到消逝在街角,王妮才回過神來。她想去一趟中心醫院,看看竇童,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見他一面。
重癥監護室的過道人很少,相比門診而言,冷清,蕭條。偶爾見到病人的親屬,也都是安靜的神色。上天把一件殘酷的事,在一個人面前擺久了,這個人便會麻木地接受,好像素來如此,生活並未有大的改變。
只有像她這種偶爾進來探視的人,才會唏噓感嘆,眼神悲憫。
竇童這次倒是答應見她最後一面,說不久就出院了,然後和家人去渡假。听到這,王妮心中「咯 」一下,她突然想起那個關于絕癥患者後期扶助的慈善晚會。後期扶助,就是讓病人在離開這個世界前,好好享受平時沒有機會或時間做的事情。竇童一家人,此次去渡假,也像是最後的彌補。
王妮不知道竇童說這些話時,會是怎樣的心情,她望向他。而他,一直用被子蒙著頭和王妮交談,他不想破壞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如果可以,他希望是一如初見的印象,生動,美好。
再聊幾句,王妮就出來了,因為護士又在敲門暗示時間到了。
其實,王妮很想問問卡片的事,但怕敏感的竇童會覺察到什麼而擔心,就只字未提。
重癥監護室走廊的盡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牽惹了王妮的視線。是肖措,像一座冷冷的雕塑,愣在那里,背對著王妮。
「他是我的表哥,這就是家族的遺傳病。」等王妮走近時,肖措仿佛知道是她,沒有轉身,只是用愴然的語氣說。
「他給我看了。」肖措轉過身看著王妮,「他說是為了讓我理解他舅舅。」淚,無聲地從她光潔的臉龐滑落。
王妮想安撫她一下,一接觸到肖措的胳膊,才發覺她一直在發抖!肖措感受到王妮的力量後,似乎再也堅持不住了,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