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屠夫之名
「漂亮的拉球轉身過人,杰里米干得好,他再一次沖進去了,普林斯頓大學的球員雙腿簡直就像是被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杰里米一個人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表演,好~~~~~~~哦!不!上帝啊!這是什麼情況,普林斯頓大學剛剛換上來的小前鋒,該死的!他的名字可真拗口,段~~~~~~~暄!應該是這麼念才對,該死的!誰會管他叫什麼名字,瞧瞧他干的好事,他剛才的行為,簡直比他的名字還要該死,他破壞了一次漂亮的突破上籃,一個漂亮的攔腰抱摔,請原諒我用漂亮這個詞兒,我猜他要是沒有做打籃球,而是去的話,準能成為一個超級巨星,只不過肯定是反面角色的!看看現場哈佛球迷的反應,他們一定氣炸了,杰里米可是哈佛大學籃球隊的超級明星,他們今年能不能歷史性的從常青藤聯盟殺出去,全都要看杰里米的發揮,但是現在全都被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華人小子給攪了。」
段暄站在球場上,茫然的看著四周憤怒的人們,耳邊環繞的全都是指責,謾罵,身邊已經圍滿了哈佛大學籃球隊的球員,對著他一陣推搡,而原本這個時候應該站出來保護他的隊友,卻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只是站在一旁看熱鬧。
看台上,哈佛大學的球迷也紛紛大聲呵斥著,發出了一陣陣的噓聲,好在這座球館的安保措施還算不錯,幾個試圖沖到球場上的球迷,也都被保安給攔了下來,要不然的話,段暄今天絕對要麻煩了。
再看看腳邊躺著的那個哈佛球員,一張很普通的亞洲人面孔,身體不是很強壯,此時躺在地板上,滿臉痛苦的神色,偶爾瞟向段暄的目光,也都充滿了憤怒和怨恨。
「你這個屠夫,你想要毀了杰里米嗎?」
「混蛋,你是在嫉妒他,你這個殺人凶手!」
亂糟糟的怒罵聲在段暄的耳邊回蕩著,讓他頭疼欲裂,接著畫面急轉,原本混亂的球場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還是那座球館,不過此時圍著他的變成了和他一樣穿著普林斯頓大學籃球隊隊服的人。
「來啊!黃皮猴子!你想要干什麼,就像你經常做的那樣,給我也來一個抱摔嗎?真見鬼,教練怎麼會把你這樣的人選進球隊,適合你的地方應該是足球場,去哪里吧!在哪里,你可以隨便將人抱起來,狠狠的摔在地上,那些穿著短裙的小妞兒還會把你當成英雄,對著你大獻殷勤,最重要的是,你這個野蠻人根本就不用擔心會被判罰犯規。」
「嘿!杰森!你和他說這些有什麼用,他根本就不懂,普林斯頓大學的門檻看起來是越來越低了,什麼人都肯往里招。」
「邁克!杰森!我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中國人,哈佛的杰里米就能成為明星,我們球隊的這個卻只能當個摔跤手!」
段暄被這些人圍在當中,憤怒讓他感覺自己的胸腔幾乎都要炸開了,他想要揮動拳頭,將眼前這些混蛋全都放倒,倒是無論他怎麼努力,胳膊就好像變得不再是他的一樣,怎麼都抬不起來。
「啊~~~~~~~~~~~~~~~~~~~~~~~~」
段暄猛然一聲咆哮,坐了起來,看著周圍一片黑暗,之後弱弱的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再看看周圍的環境,段暄懊惱的長出了一口氣。
原來只是一個夢!
段暄的嘴角不禁掛上了苦笑,雖然是夢,但是他很清楚,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不過距離夢中的那一幕幕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時間罷了。
段暄,一個美籍華人第三代,父母在紐約經營著一家不大的餐館,日子雖然並不富裕,但卻也不曾為了金錢發過愁,和很多已經變成了香蕉人,能字正腔圓的說一句你好,就算是祖宗積德的華人後代相比,段暄的中文倒是說得非常流利。
夢中的一切距離他其實並不算遙遠,雖然時隔一年,但是當初的一幕幕,還是會時不時的浮現在他的腦海當中,幾乎都要成了他的夢魘。
作為紐約街邊長大的少年,段暄在很小的時候,就將籃球當成了他畢生的追求,但是很遺憾,他降生的時候,似乎並沒有被加入籃球的基因,雖然長得身高體壯,但即使是和同齡的街邊小子斗牛,他也從來都沒贏過。
好在段暄的頭腦還算聰明,或者說華人都是善于學習的材料,段暄從小學開始成績就一直不錯,他的父母也曾為他規劃出了一條人生路,順利的考上名校,然後成為律師,醫生,金融家,或者學者,成為上流社會的人。
只是段暄似乎並不願意走那條尋常路,他喜歡籃球,非常喜歡,從少年時代開始,他就夢想著能像喬丹一樣,帶領隊友,在的賽場上沖殺,然後獲得一個又一個冠軍。
但是很可惜,雖然在高中時代,他就拼命想要進入學校的籃球隊,可卻沒有人願意給他這個機會,美國這個地方,所謂的籃球天才實在是太多了,幾乎在街邊隨便一抓,就能抓到一大幫可以在天空任意翱翔,輕描淡寫的就能上演各種各樣精彩絕倫灌籃的天才少年。既然有這麼多選擇,自然沒有人願意將機會交到一個能力尋常,且麻煩不斷的黃種人手上。
不過當段暄順利的遵循父母的意願,考入名校普林斯頓大學之後,他得到了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在籃球場上證明自己的機會。
普林斯頓大學籃球隊的教練布魯斯•蘭頓看中了段暄,看中他段暄對籃球的熱情,以及近乎苛刻的認真態度,將他召入了球隊。
當時的普林斯頓大學籃球隊早已經不再是當年普林斯頓戰術創始人皮特•卡瑞爾執教時的輝煌景象,球隊當中隊員能力一般,戰術素養一般,即使是在常青藤聯盟,他們也很難佔據什麼優勢。
段暄對這個機會格外的珍惜,在蘭頓教練的教下,他的一項能力被開發了出來,那就是在防守端的殺傷性,憑借著強壯的身體,積極的態度,不惜體力的防守,他在普林斯頓大學籃球隊有了一席之地。
但是命運總是喜歡和認真的人開玩笑,在球隊打拼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段暄才終于得到了一次比賽的機會,而那次機會,也成了唯一的一次。
也就是他夢中的那個場景,段暄是一個簡單的人,並不善于掩飾自己,當時他坐在場邊,看著同樣為美籍華裔的杰里米•林,也就是林書豪,在他們球隊的半場橫沖直撞,如入無人之境,肆意的調戲著普林斯頓大學籃球隊,也在不斷的挑戰著段暄的神經。
當段暄意外的接到蘭頓教練的上場命令時,盡管是第一次比賽,段暄也沒有感覺到一丁點兒緊張,他只想著給林書豪一個警告,讓他不要太得意了。
于是,在林書豪有一次突破成功,殺向籃筐的時候,段暄幾乎是出于身體的本能靠了過去,在那一刻,他的腦中,所有的防守動作,防守技巧什麼的統統被扔到了一邊,剩下的只是一個念頭,阻止對方!
結果毫無疑問,剛剛走上球場還不到一分鐘的段暄因為這個惡意犯規,結束了自己的首秀,也因為惡意侵犯林書豪,而成了在美華人眼中的惡棍,小人,暴力分子,野蠻人。
和段暄不一樣,當時的林書豪因為其華人的特殊身份,已然成為了一個明星式的人物,甚至有人斷言,他將會成為姚明之後,華人在的第二顆巨星。
但是一切全都被段暄這個腦子里充滿了肌肉的渾小子給毀了,甚至當年林書豪參加選秀,名落孫山,也被歸結到了段暄的身上,人們全都認為,林書豪之所以沒能通過選秀進入全都是因為段暄那個抱摔導致的傷病。
段暄毫不掩飾,在林書豪落選的時候,他心里帶著點兒幸災樂禍,這倒不是說他和林書豪有什麼矛盾,因為他和林書豪之間根本就沒什麼交集,除了那個抱摔之外,他們沒有過另外一次接觸。
因為那個抱摔,再加上網絡的繁榮,段暄成名了,但卻是惡名,一個屠夫之命,即使蘭頓教練依然欣賞他,認為他具備了成為一個出色防守者的潛質,但是也不敢和所有人對抗,安排段暄比賽。
心情極度郁悶的段暄,終于在一次隊內訓練的時候,忍受不了隊友的冷嘲熱諷,選擇了揮動拳頭,就像他在街邊經常做的那樣,最終他被開除出隊,籃球夢想似乎到此終結了。
但是段暄不想放棄,他不想放棄自己的籃球夢,盡管除了他和蘭頓教練之外,誰都不認為他能打,但是段暄就是不想放棄,他堅信他能取得成功,雖然這種自信,在別人的眼中,可笑無比。
坐在床上,用力的搖搖腦袋,將那件狗屁倒灶的事情甩到一邊,段暄起身走到了窗口,月光下,一米九八的身高,勻稱結實的肌肉,泛起了熒光色。
緊緊的攥著拳頭,段暄沉吟道︰「等著吧!等著老子揚名立萬,你們這群瞧不起我的小丑都要在老子的面前戰栗!屠夫又怎麼樣,那就讓老子來敲碎你們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