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一刻。
北郊的公路上連綿不絕的槍聲響徹夜空,遙遙領先在前的白色面包車里的六個黑西服男人手持AK47對後面那輛如靈貓般在公路上穿梭的捷達車瘋狂掃射,一梭子接一梭子的子彈狂射而出,卻是怎麼也阻擋不住捷達車前進的步伐,甚至連速度都沒能讓對方減慢。
「該死,我沒子彈了,你們誰還有?」三個黑西服男人同時大喊道。
剩下的三人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有了。
「快開,把這個混蛋瘋子甩掉。」一個黑西服男人對開車的司機大喊道。
司機滿頭大汗的吼道「要開你們開,操,老子油門都踩到底了,後面那個開車的家伙到底是人誰怪物啊。」
「他是個瘋子,媽的。」
司機沒說話,聚精會神地看著前方,繼續用力地踩著油門,試圖能夠再快一點。
唐沫見他們不再掃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沒子彈了,呵呵,該我了。他握著沙漠之鷹的手伸出車窗外,對著白色面包車連開了兩槍,子彈打在車身上撿起絲絲火花。白色面包車在公路上晃了兩下,似乎是想要擾亂唐沫的視線,讓他無從下手。
這樣並不能難倒唐沫,把打光子彈的沙漠之鷹扔在副駕駛座椅上,從腰間又拔出一把沙漠之鷹,伸出窗外,眼楮一眨不眨的緊盯著前面白色面包車來回晃動的車輪。
砰。砰。砰。砰。一連開了四槍,兩槍放空,另外兩顆子彈準確無誤的擊中了面包車的後輪輪胎。
車胎被打爆的白色面包車瞬間失去平衡,打著轉朝公路旁邊的溝壑飛躍而去,在越過公路邊緣時,不知誰這麼缺德在公路邊上放了幾塊兒磚頭,白色面包車車身傾斜而起,公路下面是傾斜的土坡,面包車翻滾著滑了下去,滾了一段距離才停止不動。唐沫把車停在公路邊上,端著AK47下了車,小跑過去,就看到原本就已經很破爛的白色面包車此時更是破爛不堪,車身許多地方都凹了進去,玻璃也變得粉碎,好在車還是四輪著地,沒有橫躺或倒躺在地上,省去了唐沫不少麻煩。在距離面包車五米的位置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對里面大喊道「沒死的都給老子滾出來。」
周圍靜謐無聲,沒有人回應他的話,唐沫也不著急,他知道,對方就算不死,此時也丟了半條命。
但他還是不能放松警惕,獅子搏兔尚且使勁全力,何況對方是想要活下去的歹徒呢。
要是貿然靠近面包車,遭到襲擊,就得不償失了,雖然唐沫有把握在他們出手之前干掉他們,但他不能保證自己不受傷,要知道,人在渴望生還時是能夠發揮出驚人爆發力的。
其實這都是他多想了,面包車經過剛剛的激烈翻滾,司機當場死亡,存活下來的也僅有兩人,剩下的都和司機一樣去地府觀光旅游了。而存活下來的兩人也深受重傷昏迷不醒,根本無法進行攻擊。
等了一會兒,唐沫見車里還沒動靜,踱步走了過去,一把拉開車門,迅速側身背靠著車身,見沒有任何動靜,才探頭向里面看去,車內一片狼藉,後面的六個人一動不動,側目向左邊看去,司機腦袋低垂,脖子十分不自然的扭曲著,鮮血正緩緩的從脖子往下流淌著,剩下的六人也差不多,幾乎成了血人,唐沫放下端著的AK47的手臂,把槍豎著斜靠在車身上,發揮他超乎常人的怪力把里面的人一個接一個搬了出來,並排放在地上,唐沫挨個檢查,其中五個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剩下的兩個活著的,也有一個快要死了,他掏出槍在那個快死的人腦袋上補了一槍,送他去地府找同伴一起旅游,解決掉多余的家伙,唐沫又把他們一個個的塞回車里,拿起AK47扛著那個還活著的混蛋走到公路邊上,轉過身從懷里拿出一顆手榴彈,用嘴咬住拉環,左手一拉,輪圓了膀子向白色面包車扔了過去,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猶豫,手榴彈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度,準確無誤地落入車內。
轟……轟……轟……
火光四射,面包車被炸飛起來,在半空中油箱再次爆炸,整個車被炸成了一塊塊廢鐵,冒著火光的汽車殘骸掉落在地面上,濃煙滾滾一股烤肉的味道飄蕩在空氣中,唐沫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哈哈大笑著把活著的黑西服男人塞進後車廂里,關上車門,他坐進駕駛室,發動車子,調了個頭,朝市區疾馳而去。
青雨別墅區三號別墅內,原本放置雜物的地下室,現在連一絲灰塵都看不到。三十多平米的房間,左右兩邊的牆壁各立著一個高三米寬十米的木質櫃子,只不過這個櫃子沒有門,有的只是用木板隔成四部分的放置空間。這是唐哲軒和唐沫倆人特意定做的,櫃子里面放滿了審訊用具和各種各樣的槍械、手榴彈、火箭筒、砍刀、軍刺、子彈更是不計其數,多的都能當黃豆吃,宛若一個小型軍火庫一般。如果不是房間不夠大,唐哲軒甚至連迫擊炮都想買回來。當然這一切沐紫晨都不知道,要是她知道了,肯定會發飆,畢竟誰也不想自己家的地下室里藏著如此大量的軍火。地下室靠門的地方放著一張電腦桌,桌上放置著一台嶄新的台式機,顯示器旁邊放著兩個黑色的錄像機疊在一起,而顯示器中放映著十二格小畫面,每一個畫面都是不同的地方,如果沐紫晨或沐天星看到這一切,肯定會認出畫面顯示的正是他們居住的別墅周圍和別墅內的場景。
在這個封閉的空間內,只要不引爆炸藥,就算是拿機槍掃射,外面都听不到任何聲音,不得不說,沐布廖在任何方面都是個追求完美的男人,即便是房子他也要蓋的幾近完美。房間中央放著一張檀木制成的八仙桌,桌子周圍放置著四把檀木椅子,沒有花紋,沒有圖案。八仙桌正對著的距離牆壁三米位置上聳立著三根木柱,每根柱子都間隔著兩米。木柱上至屋頂,下至地面緊緊貼合著。三根木柱上下兩端各裝有鋼制的圈套,箍在木柱上下兩端,在鋼圈四周各延伸出四個長方形鋼片緊緊貼著屋頂和地面,每個鋼片上都有兩顆大螺絲釘深入地下和屋頂,這樣就算是超人來了也得費點事才能把木柱拆下來。
正中央的一根木柱上綁著一個男人,身上幾乎都纏滿了紗布,腦袋上也纏著厚厚的紗布,唯一沒有紗布的臉上有著好幾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傷口上涂著的止血藥已經被血液染成了紅色,猙獰異常。
唐沫蹲在他身前把他小腿上的被玻璃碎片劃出的一道長約三厘米的傷口涂上雲南白藥之後,站起身拍了拍手,扭頭看向坐在八仙桌正中央的椅子上的唐哲軒,撇嘴道「蝙蝠哥,都弄好了。」
「來,坐這歇會。」唐哲軒抬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道。
唐沫嗯了一聲,走過去,坐在椅子上,看了變成木乃伊的男人,旋即看向唐哲軒說道「蝙蝠哥,我咋感覺咱們不像是殺人的,倒像是治病救人的醫生呢?」他郁悶,是的,灰常郁悶,從他把這個受傷的混蛋帶回來起他就很郁悶,蓋因唐哲軒沒有直接讓自己做掉他或弄醒了審問,而是讓自己給這個王八蛋治傷。
唐哲軒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呵呵道「他要是死了,你不就白把他弄回來了麼?小沫,辛苦你了。」
唐沫聞言,恍然的點點頭,一拍腦門,暗暗想道「我怎麼就這麼笨呢。」其實不是他笨,而是他已經因為沐紫晨被綁架的事情失去了理智,唐哲軒這麼信任他把媳婦都交給他保護了,而他卻讓歹徒在眼皮子底下把沐紫晨給綁走了,換做別人,也會和他一樣想要殺掉對方的人,根本就不會想到要救對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