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是跟著沐布廖十多年經常吃子彈抗刀砍的猛人貼身保鏢大叔蕭山虎,四十多歲的年紀,沉默寡言。這點從上車之後蕭山虎只是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就不再說話默默發動車子上就能看出來,倒不是他目中無人,而是天生就這副脾氣秉性,多少年了,也改不過來,就算是沐布廖一年到頭也很難和這位當初單槍匹馬一把砍刀在越南狂砍當地密謀綁架沐布廖的黑社會團伙七條街渾身浴血中了好幾顆子彈十多處刀傷還把對方老大分尸的猛人說上幾句話。一個多鐘頭以後車極其平穩地開到沐布廖的別墅門口,幾人陸續下車,然後那位沉默寡言的猛人保鏢大叔開著A6揚長而去。
幾人進了別墅。在客廳見到了沐布廖和葉紫,沐紫晨和葉紫母女二人多日不見,見了面自然有很多話要說,于是拋下了下老老少少四個男人去上的房間聊一些女人家的事情,在她們走後沒一會兒,劉伯便去張羅晚上的飯菜,偌大的客廳就剩下沐布廖和唐沫翁婿二人外加臨時客串的唐沫小保鏢一名。喝著茶,三桿老煙槍把客廳弄的霧氣環繞,沐布廖抽了口煙,看著唐哲軒關起的問道「身體怎麼樣了?」唐哲軒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笑了笑說「好得差不多了。」一旁的唐沫插了句嘴「還要在養一個多月才能徹底康復。」說完,他老神在在的坐在那抽煙喝茶水。
听到唐哲軒沒什麼大礙,沐布廖算是放了心,但還是略有責怪意味的說「別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年輕時受了傷當時是好了沒事了,但上了歲數之後,這舊傷啊病啊什麼的就都上門來找你要賬了,所以哲軒你還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沐叔知道你有本事,但有些事不一定非要親力親為,記住,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以身犯險,我可不希望我外孫剛一出生就沒了爸爸。」唐哲軒從始至終都老老實實安安靜靜的聆听準岳父的教誨或者應該算是說教更貼切些,等沐布廖說完,唐哲軒才一本正經的點頭說道「沐叔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沐布廖滿意的點點頭,他最喜歡的就是和聰明人說話了,一點就透,不用多費唇舌。一旁的唐沫听到唐哲軒那句話,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所以的弧度,一閃而逝,要讓蝙蝠哥不殺人不動手?呵,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知道唐哲軒是在應付老丈人,所以並沒有多嘴揭穿他。晚上陪著沐布廖和葉紫吃了一頓溫馨的晚飯,然後坐在餐廳吃水果的時候,葉瓊說道「哲軒,在這兒住幾天。」唐哲軒一听就明白了葉紫的意思,趕緊表明態度說道「那就打擾沐叔葉姨了。」
「不打擾。」葉瓊和沐布廖這對從年輕開始就極有默契的夫妻倆異口同聲說完還很有默契地互望一眼。
就這樣,行程改變,晚上留宿在沐布廖家,住是住了但沐布廖和唐哲軒這兩個有媳婦卻不能跟媳婦一起睡的有婦之夫悲催的獨守空閨了。這一晚,別墅內的三個男人失眠了。唐沫是被葉瓊這彪悍的娘們兒抓住煲電話粥,苦不堪言。而唐哲軒和沐布廖是睡不著閑著沒事干坐在書房里聊天。一老一少,兩根煙,吞雲吐霧,沐布廖隨意的說道「前些日子兄弟盟被人滅了,周天豪和周金泉叔佷倆還有兄弟盟的一干高層骨干都被人在家里給殺了,整個兄弟盟人心渙散,三皇會趁勢而起,看那架勢應該是要全吞兄弟盟,但不知道從哪蹦出來一個叫歸魂組的黑社會幫派,結果就變成了三皇會和歸魂組瓜分兄弟盟。」沐布廖說著停頓了一下,再次點燃根煙,接著說道「從我派人調查的資料來看,歸魂組背後似乎是東瀛的一個大家族,具體是哪個家族,暫時還查不到。」
沐布廖說的這些,唐哲軒早就知道了,兄弟盟的覆滅計劃也是他早先設計好的,但萬萬沒想到,在關鍵時刻蹦出來一個狗娘養的歸魂組。見沐布廖盯著自己看,唐哲軒笑著說道「您別這麼看著我,不習慣。」沐布廖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收回視線,繼續盯著他,說道「別扯開話題,哲軒,這次你做的確實有些過火了,老郭可是忙得夠嗆,一個勁兒的說要找你算賬,要不是你葉姨給你壓著這事兒,估模著老郭肯定帶人去京城把你小子抓回來。」
唐哲軒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他知道就算沒有葉紫壓著,郭嘯天也不會去京城抓自己的,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這次的事情自己是幕後主使。沐布廖也知道眼前坐著的這位自己的準女婿是個天不怕地不怕什麼事兒都敢干的主兒,所以也沒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只是囑咐了他兩句便主動轉移話題,說道「何問真是個人才呢。」
听準岳父那不陰不陽隱含著些許怒氣的語調,唐哲軒就知道肯定是何叔和自己這個準岳父發生了摩擦,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趕忙問道「何叔確實是個人才,不過沐叔,他得罪您了?」沐布廖笑眯眯的瞅著他說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何問在我公司里挖走了十多個人,還搶走了我已經到手的好幾單生意。」听到這里,唐哲軒要是還不明白,不是裝傻充愣就是徹底白痴傻了。大家都是做生意,正所謂和氣生財,按何問那樣做確實有些不妥,最起碼,也得做的隱秘點啊,好家伙,明面上就跟沐布廖對上了,這還了得?
略微思量了一下,唐哲軒再看看沐布廖那張慍怒隱現的臉,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沐布廖在別人手中吃癟,心中偷笑臉上卻沒表現出來,一本正經的說道「沐叔你放心,以後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了。」誰知沐布廖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生氣,做生意嘛,沒人不在暗地里動手腳的,但好歹也要有個度,你知道現在整個鳳陽商界的頭號敵人是誰不?」唐哲軒一臉茫然,他還真不知道,沐布廖就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問,直接說道「是何問,他鋒芒太露了,現在不少公司都聯合起來準備要對付何問,明面上的他們不好找機會,但保不準他們暗地里不會動手腳,所以哲軒,你最好跟何問說說,讓他別太急功近利,他在國外的那一套,國內不一定適用。」
唐哲軒知道沐布廖是為了自己好,哦了一聲,說道「謝謝沐叔,我會小心的。」
「你我之間還需要這麼客氣嗎?好了,天兒不早了,去睡。」沐布廖笑著看了眼手表說道。
「沐叔晚安。」
「晚安。」
唐哲軒離開沐布廖的書房,回到暫時屬于自己的房間,月兌掉上身衣服,露出纏著紗布的身體,點燃根煙,給何問打了個電話,簡明扼要的說了一下剛剛沐布廖跟自己說的事情,電話那邊的何問哈哈大笑著說「這沐老頭還是那麼愛多管閑事,不就是從他那挖走幾個人搶了幾單生意麼,你一回來就跟你打小報告了,下次有機會老子一定要再多搶他幾單生意。」唐哲軒突然覺得何問現在不像是儒雅的商人而是個不擇手段的土匪,說道「何叔,沐叔也是一片好心,有些事,咱們不能不防。」何問罵了句操說「小蝙蝠,你就把心放肚子里,一定不會出事的。」
唐哲軒還要再說,就听電話那邊傳來幾聲媚笑,緊接著就听何問說了一聲明兒再說,電話就被掛斷了。坐在床上唐哲軒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狠狠地抽了口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以前何問總告訴他不讓他去夜總會或者叫雞什麼的,現在可好,你不讓我去,你自己倒去了,看你以後還怎麼跟我說教,轉念一想也是,正值壯年的何問沒個女人陪在身邊,去那種地方解決生理問題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