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驊挑戰恭弭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玉佛寺內沒事做的和尚全部過來圍觀,大有看黃驊出丑鬧笑話的姿態。
練武場外圍已經圍滿了人,里三層外三層。
唐哲軒等人站在內圈,圖雷不知道黃驊的底細和武力值,有些擔心地問「蝙蝠,你朋友行嗎?」
「不行。」唐哲軒直截了當的判了黃驊死刑。
圖雷撇了他一眼,說「那你還讓他和大師去比試?」
「他是我朋友不假,但阻止不了的事情,我懶得做。」唐哲軒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細眯著眼楮,坐山觀虎斗。
圖雷將視線移到場中站著的恭弭和黃驊身上,他早就听聞恭弭大師身手了得,卻未親眼得見,此時激動萬分。
一直很少說話的烈盯著恭弭,突然眼神一凝,然後沉默半響喃喃自語說「黃驊輸了。」
他的聲音如蚊蠅般微不可聞,周圍的人都沒有听到。
場中恭弭笑得跟彌勒佛一樣,用標準的華夏武術架勢伸出左手,說了句「黃施主,請。」
黃驊模了下鼻子,嘿聲一笑,身體如炮彈般沖向恭弭。拳風瑟瑟,宛如轟雷一般砸向恭弭面門,一上來黃驊就使出殺招。
恭弭後退一步,身體往旁邊一側,躲開了黃驊這雷霆般的一拳,緊接著不待黃驊反應。閃電般探出左手,扣住黃驊的手腕,一壓一拉,黃驊瞬間失去平衡。
老和尚恭弭猛然松開他的手腕,眼中精光暴射,腳下發出刺耳聲音。
烈瞪大了眼楮,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恭弭,然後大喊一聲「黃驊,躲開。」
黃驊也知道要躲,卻是已經來不及了,被恭弭用肩膀撞飛出去,落在地上,喉頭一甜,嘔出一口鮮血。
狼狽地爬起來,五髒六腑仿佛移位了一般,看這場中雙手合十禮佛狀的恭弭,心服口服。
「我輸了。」黃驊再次嘔出一口鮮血,仰面倒在了地上。
這場戰斗本就是沒有任何懸念的,只是大家都沒想到,剛剛還表現出強悍戰力的黃驊竟然一招便被恭弭打敗。
敗得徹頭徹尾,連反擊都無法做到。
雖說黃驊已經倒地不起,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恭弭手下留情的結果,不然黃驊早就魂歸西天。
敬畏,恐懼,崇拜,尊敬,每個人眼中的神色不盡相同。
烈和47去場中將黃驊拉起來,架著他朝廂房走去。
比試結束,和尚們全部散去,練武場只剩下恭弭和唐哲軒、藍心、圖雷、唐沫五人。
「大師果然是深藏不露,剛剛您使出的是太極和貼山靠?」唐哲軒臉上帶著微笑,走到恭弭身邊,問道。
恭弭臉上的笑容不減,高深莫測,說「是的,好了,我們去看看你的朋友。」唐哲軒嗯了一聲,隨恭弭一起朝廂房走去,心中想著,也不知道大師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來到廂房,恭弭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兩顆藥丸,放進黃驊口中,然後以渾厚內力為其推宮過血。
忙活了將近半個鐘頭才結束,恭弭整理了一下僧袍,宣了聲佛號,說「黃施主已無大礙,休養幾天就可恢復如初。」
「多謝大師。」唐哲軒替黃驊道了聲謝,如果恭弭不出手相救,黃驊也能痊愈,只是時間是個未知數。
在廂房中待了一會兒,恭弭便帶著藍心離開,繼續傳授武學。
圖雷突然接到手下傳來的消息,國王罕苛突然駕臨他的行宮,與唐哲軒幾人說了一聲,便告辭離開。
回到行宮主殿,圖雷便看到一身便裝的罕苛坐在主位上,走過去,行禮參拜。
「圖雷,听說你最近和幾個外國人走得很近。」罕苛布滿滄桑的臉龐,不怒自威,輕聲問道。
圖雷起身,立于一旁,恭敬回答「是的,他們是我的朋友。」
罕苛從主位上起身,走到圖雷身前,看著自己最寵愛的兒子,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恐怕不只是朋友這麼簡單?」
圖雷全身一震,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稍縱即逝,鎮靜地說「就只是朋友。」
「是嗎?」罕苛拉長了音,很是不信。
圖雷架不住罕苛的磅礡氣場,吞了吞口水,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嘴唇蠕動,卻一言不發。
罕苛向後退了兩步,從口袋里模出一包香煙,叼在嘴上點燃。
平時身為國王的罕苛是不會抽煙喝酒的,只有遇到煩心事,才會抽上幾口。
「你背地里做的那些勾當,別以為我不知道,圖雷,你真的要違反皇家的規定嗎?」罕苛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問道。
圖雷裝瘋賣傻,道「父王,您的話,我听不懂,這跟違反皇家規定有什麼關系嗎?」
罕苛一言不發的盯著圖雷看了半響,然後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雖然只是那麼幾秒種,但圖雷還是全身冒出冷汗,後背的衣服已經被浸濕,小心翼翼的送罕苛離開。
坐在車上,罕苛將車窗降下,看著外面恭敬而立的圖雷,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死了也好。」
圖雷看著罕苛的車隊漸漸遠去,直至從視線中消失,琢磨著罕苛剛剛的那句死了也好。
突然恍然大悟,興奮的仰天狂笑,如果他不是王子,估計就要被士兵當成神經病拖出去亂棍打死了。
注意到旁邊士兵們看怪物般的眼神時,圖雷窘迫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四周的士兵迅速做鳥獸散,生怕受到懲罰。
回到行宮大殿,圖雷往主位上了一坐,感覺神清氣爽,每個汗毛孔都無比的舒暢。
因恭弭收藍心為徒的陰霾一掃而光,臉上堆滿了喜悅的笑容,好似一尊笑面佛。
招來自己手下的智囊兼虎將的涂桑,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站著的三十出頭,體態雄闊,留著一頭烏黑長發的男人。
「涂桑,都準備好了嗎?」圖雷問道。
這位無論是智力還是武力值都屬上乘的男人,見主子今兒這麼開心,便猜到了些原因,回道「都準備好了,就等王子您下令了。」
圖雷滿意的點點頭,涂桑辦事,向來很有效率,而且縝密的令人發指,根本連一絲痕跡都無法找到。
「王子,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涂桑欲言又止。
圖雷哈哈大笑說「涂桑,你我雖是上下級,但在我心中你早已是我的兄弟,有什麼話你就說。」
涂桑自幼便跟在圖雷身邊,文韜武略幾乎都是跟著圖雷一起隨名師學習,只是圖雷一心向佛,這好處自然都讓他佔了。
听到圖雷的這番話,涂桑心中暖暖的,神情嚴肅地說「王子,您和蝙蝠的交易,十分不妥。」
「哦?」一直以來,自己做出決定後,涂桑都不會再說什麼,只會認真執行,但今天他卻說出這麼一句,著實讓圖雷有些疑惑,問「你的意思是?」
「胤禮早晚都會死,就算不用蝙蝠,我們也可以做到,但就為了殺一個胤禮,我們就要在將來傾囊相助那個叫藍心的女人,這筆買賣,實在是有些……」涂桑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圖雷的臉色,見他依舊笑眯眯的,沒有惱怒,便繼續說下去「實在是有些不合適。」
圖雷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這麼回事,他知道涂桑是為自己感到不值,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無論自己答沒答應蝙蝠,將來王室都要傾囊幫助藍心,蓋因,藍心已經是恭弭的徒弟,父王的師妹,自己的師叔,輩分提了好幾級,而且地位也是從一介普通平民,變成了凌駕于萬人之上的王族外戚。
「涂桑,你還不知道呢,藍心已經是恭弭大師的關門弟子了,就是我不和蝙蝠做這筆交易,將來我也要幫她的。」圖雷說道。
涂桑霍然心驚,恭弭大師的關門弟子?差點爆了粗口的他,十分無語羨慕那個見過兩次面的女人,感嘆她的運氣還真是好,有些沮喪道「王子,看來這就是命運,誰也無法改變。」
圖雷深有同感的點點頭說「是啊,我潛心修佛二十多年,恭弭大師都不曾破例收我為徒,唉,真是佛渡有緣人啊。」
涂桑知道主子不爽,沒敢搭腔,靜靜地站在一旁候著。
圖雷感慨完,恢復了神色,說「按原計劃進行,一定要做到天衣無縫,你先下去。」
「是。」涂桑恭敬應了一聲,退出主殿。
待他走後,圖雷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不復往日的佛氣,煞氣十足。
看向主殿一側的紅木柱子,低喝一聲「滾出來。」
幾聲輕響過後,一個身穿泰國服飾的中年男子從木柱後走了出來,黝黑的皮膚,不帶有一絲感情的雙眼。
雄壯的體魄,還有手中握著的那一把泛著寒光的短刀。
證明了他的身份,一名受雇佣的殺手,而且看樣子就是來殺圖雷的。
圖雷看著這名殺手,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冷笑,胤禮啊胤禮,你終于等不及了。
從椅子上站起,圖雷雙腳蓄力,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緊接著如箭矢一般沖向那名殺手。
殺手眼中寒光乍現,手握短刀迎了過去。
圖雷自然不會那些華夏功夫,他學的是地道的泰拳,而且還是泰國最有名的大宗師傳授的。
招招狠辣,不留一絲余地,殺手一開始便全力以赴,加上手中拿著武器,穩佔上風。
圖雷身上的衣服被劃破許多處,眼中精光暴射猛右轉髖和肩,左肘稍抬,呈弧線。同時以左腳腳前掌為軸,腳跟外旋,使左拳發出產生鞭打效果,如同子彈射出一般,一擊狠辣的左勾拳命中殺手的頭部,將其打飛出去,落在不遠處,殺手從地上爬起,絲毫沒做停留,迅速沖向圖雷。
圖雷冷笑一聲「找死。」閃步向前,一記漂亮的側踢,將殺手握著的短刀踢飛,然後上身向前,雙手箍住殺手的脖子,再次閃步,同時右膝上提,幅度極小,狠狠的撞在殺手的月復部,這一下又快又狠的箍頸膝撞,著實讓那名殺手吃盡了苦頭,不給對方任何機會,圖雷迅速閃身來到殺手身後,雙臂箍住他的脖子,向右一擰, 嚓一聲脆響,這名殺手便魂歸西天。
殺手的尸體軟倒在地,圖雷朝外大喊了一聲來人,進來的士兵見地上躺著具尸體,再看到王子身上的衣裝破爛不堪。
瞬間心驚擔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聲求饒。
圖雷本來就沒想懲罰他們,深吸了口氣,擺了擺手說「這事兒和你們沒關系,你們去把尸體處理掉。」
「是。」幾名士兵如釋大赦,趕忙起身抬著那具尸體離開,留下兩名提心吊膽的年歲較小的士兵收拾殘局。
圖雷站在主殿大門外,四十五度角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嘴角泛著寒意,胤禮,就讓你再多活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