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濤本來想做個和事老,從中周旋一番,私了賠錢也就算過去了,他的能量有限,過不了幾年就該退休了,他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那個在黃果鎮陰險小人鎮委副書記鄒笙,可依照目前情況來看,眼前的這位比鄒笙更加危險百倍,得罪了鄒笙最多也就是丟了工作,得罪了眼前這位,命沒了不說,連家人都要被牽連,黃海濤權衡利弊,最終決定還是跟眼前這位搞好關系,一起對付鄒笙,畢竟人家背後站著的是李家大公子,京城李家,不是他招惹得起的,再有的就是黃海濤心中打的如意算盤了,他想借助此次的事件,在領導面前博得個好印象,升遷神馬的,以他的資歷,完全夠了。想到就做到,黃海濤給政教處打了個電話,讓政教主任把鄒世龍帶過來,然後掛斷電話。
過了幾分鐘,電話再次響起,黃海濤接起電話,臉色變了又變,最終說了句我知道了,然後將電話掛斷,看向唐哲軒,說道「鄒世龍在你來之前就已經被他父親接走了。」
接走了?唐哲軒心中冷笑,跑得了和尚,還能跑得了廟?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告辭了,如果鄒世龍回來上學的話,務必請黃校長通知我。」唐哲軒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說道「這是我的私人電話,隨時都能找到我。」
黃海濤起身接過名片,小心翼翼的揣進兜里,雖然名片上只有個名字和一串手機號,但黃海濤卻不敢小覷這張名片的威力,笑了笑說「一定一定。」唐哲軒起身離開,黃海濤親自送出了學校,待唐哲軒開著那輛邁巴赫離開,黃海濤才轉身走進學校。
初一年級的教師辦公室,門是敞開的,里面除了精神有些恍惚的黃娟,其他老師都去上課了。
黃娟听到身後的腳步聲,習慣性的回頭看一眼,見是黃海濤,有些驚訝的問道「爸,您怎麼來了?」
黃海濤拉了張椅子,坐下後,說道「我再不來看看你這死丫頭,還不知道你又將你老爹賣給誰了。」
黃娟有些莫名其妙,問道「爸,您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問問你,是不是你把鄒世龍的情況告訴司徒皓那個表哥的?」黃海濤有些氣惱女兒怎麼就這麼嘴快。
黃娟點點頭,說「是我說的,爸,這不是應該的嘛?你不知道司徒皓傷的多嚴重,差點就沒命了。」
「他傷的嚴不嚴重,跟我有什麼關系?」黃海濤還真就不關心司徒皓的死活。
黃娟听到這話,十分氣憤的站起身,說道「你就知道顧你自己,要不是因為這樣,媽媽就不會死的那麼慘,現在還是這樣,難道學生的死活在你眼里就沒有你的校長位置重要?你這樣的人,怎麼配得起為人師表四個字?我真不知道當年是哪個瞎了眼的家伙把你這種自私自立的人提拔到校長位置上的。」
啪。
「混帳。」黃海濤被女兒的一番言辭鑿鑿的話語給說的老臉通紅,起身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黃娟的臉上。
黃娟恨透了這個根本不知道為人師表四個字是什麼意思的父親,要不是他,母親不會死,自己也不會被人強.奸了還得給人家賠禮道歉去,捂著臉,目光中沒有半分軟弱,直直瞪著黃海濤,說「我不干了,黃海濤,從今往後,你不是我父親,你連禽獸都不如。」
說完,黃娟捂著臉跑出了辦公室,倔強的她,將堅強的背影留下,帶著淚水,離開學校。
黃海濤臉色鐵青,坐下椅子上,胸口起伏,氣嗎?氣。惱嗎?惱。為了這個校長的位置,自己犧牲了太多太多,但他不後悔,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說他是個沒人性的畜生,都是抬舉他了。
司徒皓事件,不僅是唐哲軒的憤怒,鄒笙鄒世龍父子的無法無天,更是讓本就存在著裂痕的黃海濤黃娟父女徹底決裂。
唐哲軒從十四中離開,直接來到鳳陽市政府,他的車在鳳陽政界,已經是熟悉不能再熟悉了,在鳳陽當官,你可以不認識很多人,但你不能不認識唐哲軒的座駕,因為一旦招惹了他,就等于再跟一群亡命徒玩單挑,不死也得月兌層皮,門衛看清車牌,沒阻攔,唐哲軒順利進入,把車停在政府樓外,下車走進去,上樓。
剛到達李刺陵所在的樓層,就看到李銘站在樓梯口,微微錯愕,李銘站在原地,笑道「我就知道你得過來,刺陵去見李市長了,估模著得有會兒才能回來,走,去他辦公室等會兒。」
「李大秘,我怎麼感覺你現在更像是個副市長呢?」唐哲軒笑著打趣道。
李銘故作哀怨嘆了口氣「要真是這樣就好了呢。」
唐哲軒沒再說話,兩人相視一笑。
來到李刺陵的辦公室,李銘招呼他坐下後,給他拿了瓶可樂,李銘收集情報的功夫,不亞于諜報人員,早就模清了唐哲軒的喜好,所以沒有客套的問他是喝茶還是和其他什麼,直接拿了可樂,坐下後,李銘拋給他根煙,說道「我听說過司徒皓這孩子,上面的人也看上了那孩子,想要把他培養起來,不過調查後發現你已經提前下手了,也就作罷了。」
唐哲軒接過煙,點燃,吸了兩口,說道「這可不像是國家會辦的事,怎麼?怕我會記恨?」
「狗屁。」李銘爆了句粗口,說「還不是你們家老爺子的面子,憑你?還差的遠呢。」
唐哲軒沒在意,笑了笑說「那我回去可得好好感謝我們家老爺子,不然這麼好的人才,可就被國家搶走了。」
李銘苦笑著搖搖頭,這個唐哲軒,虧他還是紅箭鳳組國安三個國家秘密機構的人,一點自覺都沒有。
唐哲軒擰開可樂瓶蓋,喝了兩口,很不雅的打了個嗝,說「鄒笙這個人,李大秘了解嗎?」
听到這話,李銘哈哈大笑道「你也太小看我們李家人了,來鳳陽之前,鳳陽所有的官員資料都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關系網也理得很清楚,鄒笙這個人不是正規科班出身,是用錢走關系當得公務員,,不過他也確實有能力,懂變通,有遠見,幾年時間就爬上了鎮委副書記的位置,在政界可是很少見的,而且他背後的人是市委副書記龐碩,其實有沒有龐碩,以鄒笙的能力,晚幾年,也是可以達到鎮委副書記的位置,但有了龐碩,他可是意氣風發,減少了好幾年時間,上任鎮委副書記後,這個鄒笙不知道怎麼辦的,竟然拉來了好幾筆投資,不過這人哪都好,就是手段有些陰險,前兩年為了爭鎮委書記,差點沒鬧出人命,最後市里的人直接拍了鎮委書記去,這才平息了,不然這家伙現在已經是鎮長候選人了。」
唐哲軒听完這番話,對鄒笙有了個初步了解,八個字,陰險小人,棟梁之才。很矛盾的八個字,但這又何嘗不是證明這家伙的能力?為官者,哪個不是為了往上爬?陰險一些,又有何妨?不過就算你是領導眼中的香餑餑,老子也要把你拉下馬,司徒皓的傷,老子要讓你們十倍百倍償還,唐哲軒自從做了父親,對小孩子有一種莫名的情愫,此番看到司徒皓的那副慘狀,說句實話,唐哲軒父愛泛濫了,小孩子之間打個架是正常的,但動刀傷人,可就不對了。
「李大秘,這回鄒世龍持刀傷人,有沒有把握將鄒笙拉下來?」唐哲軒是下定了決心將這對父子倆往死里整,子不教父之過,鄒世龍目無法律,拿人命當兒戲,又何嘗不是鄒笙的放縱?子債父償,狗屁,都得受罰。
李銘微微皺眉,他看得出來,這回唐哲軒是動了真怒,不然也不會開口就要動鄒笙,想了想說「有難度,不過不大。」
「那這回就有勞李大秘了,只要月兌了這身官衣,後面的事兒,我自己解決。」唐哲軒說道。
「我辦事,你放心。」李銘哈哈一笑,心中暗道,這回鄒笙父子倆算是徹底栽了。
半個鐘頭後,李刺陵回來了,唐哲軒將剛才和李銘談的情況,跟李刺陵說完。
李刺陵嘆了口氣道「你這一來就給我找事,我現在越來越不想見到你了。」
「行了,你就甭跟我裝了,龐碩是王系一派的人,王家跟你們李家一直不和,這回我可是給你制造了機會。」唐哲軒微笑著的看著李刺陵,見他一副委屈模樣,說道「請我吃飯就算了,你要真想感謝我,就幫我把這件事解決好,就成了。」
李刺陵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突然覺得自己很窩囊,太窩囊了。
「這事兒就這麼辦了,我還得回家陪媳婦,拜拜。」唐哲軒說完,揚長而去。
李刺陵和李銘面面相覷,無聲苦笑。
「刺陵,看來這回咱倆都著了他得道了。」李銘點了根煙,有些無奈道。
李刺陵也是如此,說道「他早就調查好了,設好了套,把我趕進去,上了賊船了。」
「其實也不算是賊船,這回鄒笙的事情,龐碩的態度問題很重要,要是他一心護著,正好可以動一動。」
李銘語氣中透著絲絲陰寒,王系一派的人,他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李刺陵若有所思,沉默半響,說道「我就當一回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