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手里捏的那根草,綠色的汁液像是肇事者淋灕的鮮血一樣,染綠了火鳳原本白女敕的小手,最後小草終于不堪火鳳殘忍的蹂躪踐踏而壯烈犧牲。
火鳳卻並沒有發泄過的輕松,怔怔地看著手里已經不成草樣的小草,讓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場一般,只覺得那綠色忽的就變成了紅色,整張手都成了血淋淋的紅色,一點都不失真。
火鳳雖不畏權勢,不畏美貌,可是她這是生來第一次見這種血腥畫面,第一眼看到的黑夜都不及這般恐怖,四周靜悄悄的,仿佛要生生將人慢慢逼瘋、崩潰一般。
她想要活著,她還有一群可愛的愛她的家人,她還沒有回報他們,她火鳳做事可是很有原則的,承別人恩惠,她一定要涌泉相報,可是她還什麼都不曾做呢……
火鳳就像發了瘋一般的將那可憐的草狠狠地甩了老遠老遠,將沾滿綠色的手使勁按在地上,來回用力摩梭著,直到不見了那綠色才停下,迷茫地看著自己沾滿土灰的手……
莫非自己的身份被看穿了?還是說這人只想要紫玉?
若只是紫玉的話,自己還會安全一點,若是身份的話,那她……她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她忽然想起了亦影,他會不會發現自己丟了?他現在在干什麼?他有沒有來救自己?
她絕望地緊緊攥著自己的紫玉。
「你怎麼在這里?」耳邊想起一抹冷漠卻熟悉的聲音,剎那間驚喜不知從哪里鑽出來,在心口雀躍著,不止不息。
「亦影?」火鳳抬頭看著他那依舊冷淡到骨子里的琥珀色眼眸,呢喃道。
一身素白清新地飄蕩在她的眼底。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一直在尋一個人,等一個人,尋尋覓覓了幾萬年,走過千山萬水,望穿似水流年,卻發現要尋的人就在她的面前,等了幾生幾世的人就出現在自己眼前。
眾里尋他千百度,滄海桑田,望穿秋水,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她迷茫著雙眼,好像已經迷離了幾千年,就只為今生這一刻用心去注視這樣一個人。
她顫巍巍的站起來,走近亦影,滿身滿心的酸楚,伸出胳膊,也不顧自己滿手的灰塵是否會弄髒她的衣袍,她只想要小心翼翼地環住那個人,然後告訴他並問他一句,
「我好像已經等了你好久了,你怎麼才出現?」
沒想到她剛伸出胳膊,亦影已退離了一步,「若是沒事,我們便走吧!」
「對了,你的紫玉呢?讓我替你收著吧!」
火鳳愣怔地收回自己的雙手,心里更是滿溢的酸楚,她看見他眼楮里一閃而過的一絲嫌棄,難到自己等的人不是他麼?他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嗎?
她雖不知道為何要等他,可她卻滿心不可抑制的痛,卻不知為何而痛……
她緊緊地盯著那雙幾乎讓她沉淪的琥珀色眼眸,可她只看見里面映著的自己孤寂身影,除此以外什麼都看不見,因為什麼也都沒有,只有冰冰冷冷的淡漠……
她一邊看著眼前的人,一邊將自己的紫玉輕輕摘下來,遞給他,她連眼眸都沒眨一下,害怕錯過他的表情,錯過他的眼神,只覺得如果錯過了,就會錯過這一輩子一般……
眼前人也只是淡淡地看著她,絲毫不畏懼她渴望炙熱的眼神,接了紫玉,便收回目光,將紫玉穩穩收在自己的腰間。
轉身便向前走去。
火鳳只覺得自己視為珍寶的心,像是被人一瓣一瓣撕裂了,又被扔在腳底狠狠碾碎一般,痛便從腳底狠狠升起,傳遍全身,痛過之後卻又是一種如浸在千年寒潭中般的冷冽肅殺。
這種感覺帶著一種她無法抑制的強迫性劈頭蓋臉地襲向她。
眼眶里蓄滿了盈盈清泉。
「哦呀哦呀,著實看不出你這小姑娘還是個小痴情種呢!了不得,了不得!」嬌俏滿含譏誚的聲音毫無預警地撕裂她的耳膜,引得她一身戰栗。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