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瀾看著一臉暢快的玉歌遙,腦袋里又想起自己從昨晚開始的噩夢。
霧華學院的寢室
簡瀾一如往常,將白天老師教授的內容溫習一遍以後便上床休息,收了夜光石,合了眼皮,但是忽然覺得自己眼前似乎多了個黑魆魆的人影,待再睜眼來瞧時,玉歌遙那張放大了的俏臉就生生闖進了簡瀾的眸中,簡瀾猛的向後一撤,本能地想要大喊,可是玉歌遙比她的反射弧更快,在她發出任何聲響之前凌厲地伸手將她的嘴捂住了,縴細的胳膊卻十分有力地將簡瀾壓在床上,動彈不得,雙手扒著捂著自己的嘴的手,但事實證明那根本沒用。
隨後守夜的老師由遠及近慢悠悠的腳步就十分清晰地傳入了兩人的耳朵,玉歌遙警戒地看向寢室門,簡瀾瞪著驚恐的雙眼,看看壓著自己的人,又看看緊閉的寢室門,挪開右手慢慢伸向枕頭下面,她的枕頭下面有空間袋,她慢慢模索,手才剛剛模到空間袋的帶子,玉歌遙就好像發現了她的小動作,雙手一使勁,簡瀾就感到一種撕裂般的痛苦,緊閉起雙眼,但手還是死死抓著那袋子不放,在她因痛喊出聲之前,那驀然而起的痛苦又戛然消失了,她睜開眼楮,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寢室了。
她躺在一片草地上,看到的夜空被長勢繁盛黑壓壓的樹冠遮住了,她抬起脖子,就看到了環胸站在她前面的玉歌遙,她十分警戒地站了起來,會這種瞬間轉移幻術的人很危險,自己幾乎沒有什麼招架功夫。她雙手不由得緊緊攥著自己的空間袋,環視自己周圍的環境,她斷定這里應該是學院後面的樹林,她可是經常到這里練習幻術,自然是認得的。
她看向眼前的玉歌遙,「你要干什麼?」
玉歌遙向前走了幾步,妖媚得笑起來,只是這笑聲蕩在這黑黑的樹林里,真不是一般的嚇人,「不愧是將軍家的人,見識就是不一般哪!我來這里找人。」
玉歌遙在簡瀾的三步遠的前方站定,手一伸,一只淺藍色的紙鶴便出現在掌心里,「它的主人。」
簡瀾將目光從紙鶴移向玉歌遙的臉,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她輕笑一聲,「這種級別的紙鶴太多了,你憑什麼就認定是我的?」
「你是不是看我長得很傻?」玉歌遙不答反問道,她長得像是那種拿著紙鶴憑顏色找人的笨蛋嗎?
「你自己不會拿鏡子照嗎?」簡瀾譏誚道,語氣里不屑的意味很濃厚。
「你想看看這內容嗎?我看你的自信還是留到看完之後吧!」只見那紙鶴輕輕飛向簡瀾,玉歌遙還很好心地拿出一枚夜光石,簡瀾瞟了一眼玉歌遙,便伸手接了,展開來看,臉色大變,抬頭看向玉歌遙,「你你……這怎麼會在你手上?」
「怎麼樣,是你吧?」玉歌遙涼涼得看著臉色煞白的簡瀾,收了自己的夜光石,小樣兒,跟我斗,你太女敕了!
「你是誰?」簡瀾攥緊了手中的紙,大不了她毀了這信就是。
「我是誰很重要嗎?你趕緊把紙鶴還給我才是正經!」玉歌遙看著她骨節泛白的手,語氣卻不帶一絲著急。
「還給你?」簡瀾一把抓起那紙,揉了,塞進自己的嘴里,若不吃了,以她的幻術,總會有辦法還原的,吃了,難不成她還要剖開自己的肚子麼?
玉歌遙一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銀鈴兒般的笑聲把滿嘴是紙的簡瀾搞得莫名其妙,她這會兒不是應該生氣麼?
「想不到堂堂簡家的小姐竟還有這種癖好,喏,這里還有好多,簡小姐盡管拿去!」玉歌遙好不容易止了笑,直起腰,便伸出手,只見滿滿一手的淺藍色紙鶴,「跟簡小姐剛剛享用的一模一樣!」
簡瀾的臉一陣青紫,趕忙蹲下去將自己未咽下去的紙全數吐了出來,恨恨地起身,咬牙切齒道「說吧,你找我要做什麼?」
「這麼久了,終于問了個有營養的問題,來,讓我們進入正題!」玉歌遙收了紙鶴,索性盤腿坐在地上,交代的事情多著呢,可不能老站著,「來,愛吃紙的簡小姐,你也坐下!」
簡瀾臉色青紫,心底升起一種將這人踩扁的沖動,但沒辦法,幻想就是幻想,只得依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