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把你的劍扔過來。」聲音同劍一般,听起來也是一股透骨的清涼,在這一毛不長、半毛不生的地方听著這樣的聲音倒是一種特別的享受。
火鳳依言將劍向側邊扔去,之後便避開擱在自己脖子上的劍鋒,輕輕轉了過來。
男子生得鐘靈清秀,身材單薄,即使身穿青藍布衣,也掩不住滿身的清秀。
眉心一顆淚痣更是增加了幾分空靈,這個倒是鳳家人的獨特標志。
個子跟亦影他們差不多,所以火鳳必須仰著頭看他。
這個不會是自己的弟弟吧?算算日子,卻不足月,只得輕輕拂去心頭這個念頭。
「我說了,不許動!你一個女孩子,來這種不毛之地做什麼?」說話間,男子臉上一絲驚愕匆匆閃過,快得連火鳳都沒看出來。
「我只是閑極無聊來這里游覽,並無冒犯之意,如有冒犯之處,還請海涵。」火鳳嘴角微揚,輕輕說道。
「職責在身,那有勞姑娘隨我走一遭了。」
這一把劍是絕對困不住現在的火鳳的,但是她很想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所以點了頭,乖乖走在前面,腰後是一把涼劍,身後是那男子。
一路沉默……
走過不遠,便看見一座院落,不似王宮氣派,卻也絕對比得上平常官宦人家。
火鳳內心疑惑不已,難道這里還有其他人居住嗎?但是沒听說呀……
納罕中,卻已經被帶進了一個前廳,前廳中央是一副山水畫,黑白分明卻足見做畫人畫工了得,山水仿佛是真的一般,山色青蔥,流水潺潺,安靜下來,耳邊仿若還能听見叮叮的水聲。
男子看著左右打量的火鳳,只是恭敬地作了個揖,說道︰「請姑娘在此等候,家父一會兒便到。」
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變,火鳳一頭霧水之中,男子已經退出去了。
家父,家父,是鳳家人嗎?是鳳蕭?剛才那個是自己的弟弟麼?可是明明不足月……莫非早產了……
這住處,也不像是鳳梓悠所說的那般不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紫依,是紫依麼?」一個身穿著青藍布衣的女人,年逾三十的樣子,歲月卻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此時卻是滿臉痛色地喊著她的名字。
「你是?」火鳳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是忍不住的澎湃,是母親麼?
「我是母親呀,紫依,母親對不住你呀,你不要恨母親,母親也是不得已的。」年輕婦人上前緊緊抓著紫依的雙手失聲痛聲。
是了,是他們,是狠心把自己扔掉的母親,眼眶是止不住的酸澀,朦朧的世界里,那種被人拋棄的痛卻是那麼地真實。
如果當初,他們沒有拋棄她,帶她遠走高飛,她就不會如此心痛,心痛地看著她所愛的人跟別的人同坐在喜燭下,喜帳中。
大廳口又走進一個人,是鳳蕭,是她的父親。
火鳳不管自己早已經爬滿雙臉的眼淚,冷著心扯起一抹微笑,細細地說道︰「夫人,怕是認錯人了吧!我叫火鳳,不是夫人所說的紫依。」
鳳明媚一听,才止了哭聲,微微低了頭,看著眼前依舊恨著自己的紫依,伸了手,輕輕撫模著火鳳額間的兩滴鳳淚。
火鳳以為自己會對她的觸踫深惡痛絕,但是沒有,她反而渴求這種觸踫,所以,她怔怔地,接受著這樣的,來自于母親的溫暖……
鳳明媚像是自言自語,可是說出去的話卻又那麼地充滿說服力。
「幻界里,額間有兩滴鳳淚的孩子除了我的紫依,還有誰呢!」
鳳蕭慢慢地走近,攬著欲哭無淚的鳳明媚,眼神中滿是後悔和苦痛,「要怪便怪父親吧,你母親當時是完全不知情的,別怪她!她一直想著你,只是情非得已……」
一席話,簡單卻異乎真沉,一字一頓,字字珠璣,火鳳覺得喉間像是墜了一塊沉重的鉛,酸澀哽咽。
「沒事,沒關系的,近晌午了,你還沒吃飯吧?我去幫你做飯。」鳳明媚拍拍攬著自己的鳳蕭,用帕子掩了嘴角便出去了。
那種滄桑的背影卻讓火鳳覺得自己成了一個罪魁禍首,殘害自己至親的一個劊子手,唯一不同的是,她傷害的是他們的心。
那自己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
火鳳就這樣愣怔著,推搡著,便坐在了飯桌旁邊,同坐在一起的還有鳳明媚,鳳蕭,還有擄她來這里的男子。
飯菜清淡,頗具農家特色,但也不至于鳳梓悠之前所說的那般艱難。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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