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真是多虧你了,霍克叔叔!」
費加羅笑著向老霍克致意,這個無兒無女的退伍老兵看著自家村子里出去的小娃兒現在居然成了統領百人的隊長,又是遠征沙丘高地的魔法師,心中的喜悅一點兒也不遜于費加羅自己。
「好!好!你小子有出息了!哈哈哈……」
霍克用力地在費加羅的肩膀上捶了一拳,笑聲震天。旁邊的文森特也慢慢走到兩人邊上,掛著一臉溫和的微笑,向費加羅致意。
「牧師大人!」
費加羅看著他,心中又浮現出在黑鐵堡凱蒂太太的寓所前看到的那一幕場景︰這個家伙不簡單啊。
「我雖然是子爵大人的屬下,可並無職事,況且各村各城的教堂,歷來都是聖公會直接統轄,連領主也不得隨意插手,遑論我等,牧師大人不必過謙。」
費加羅笑著應酬道,
「且這幾年我在水泉村也得了牧師大人不少照顧,費加羅並不敢忘記,雖然我們彼此雖然教派不同,可畢竟都屬于神聖家族譜系,日後我還要向牧師多多請教的!」
「哪里哪里,在下必定恭候!」
文森特似乎也沒想到費加羅這一趟遠門回來,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詞鋒銳利,見識明達,更多了一分不屬于鄉野山民的從容氣度,心下也是吃驚不已。旁邊的雷思麗更是頗為驚奇的「咦」了一聲,望著費加羅發愣。
「小子,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回城的路上,雷思麗早已忍不住開始詢問。
「什麼什麼意思?」
費加羅一臉迷糊。
「你不是跟文森特說,彼此教派不同麼?!你這可是話里有話啊。」
「啊?哈哈……」
費加羅狡黠的笑著,
「我師傅既然是命運之神的大祭司,那我怎能還拜到其他的神座之下,當然也是跟著您老人家一條道走到黑咯。」
「這麼說,你也願意信奉命運之神?」
雷思麗驚喜的問道,
「那可是神聖家族譜系里等級最低的三階神,根據聖公會的法度規章,三階神的祭司在各方面的待遇可要差得多了,你這個財迷可要想想清楚哦。」
「待遇?那得靠自己來掙!」
費加羅再次意氣風發起來,
「至于那什麼譜系,我相信你的研究結論,只有咱們的神才是最高階的位面主神!卡隆不過是個小跟班!」
「卡隆不過是個小跟班?!」
雷思麗輕輕的重復了一遍,一對明亮的眸子笑得彎成了新月。
——————————————————————————————
回到黑鐵堡,費加羅兩人即刻來到了子爵府,羅薩里歐親自迎出了大廳,他知道,自己的一生成敗,就決定在兩人此行的結果之上。當他看到那個可惡的叛徒赫德五花大綁跟在隊伍的最末,羅薩里歐終于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兩位,辛苦!」
子爵一時間竟有些感慨萬千。三人進了書房,管家萊利已經等候在里面,他的手中,捧著一柄形制古樸的長劍,還有一襲絳紅色的披風,看見子爵滿面喜色的進門,萊利知道必定拿下了赫德,也露出了難得的輕松笑容。
「恭喜費加羅騎士!」
萊利笑著點頭致意,費加羅拱了拱手,道一聲多謝,又將赫德那里搶回的空間戒指遞到了萊利手中,那邊羅薩里歐已經在書桌上將帝國南部的地圖展開,然後指著其中的一塊地方說道︰
「這一片就是本爵的封地,包括了黑鐵堡、紫蓿草森林、水泉村、維諾拉村和金風谷地,你看中了哪里便告訴我,本爵按照之前約定,替你劃出一塊作為騎士領地。」
「黑鐵堡也行?」
「當然!只是你若選在了黑鐵堡,那就必須成為本爵的宿衛騎士,只怕大祭司和你自己都未必願意吧。」
「哈哈哈,玩笑玩笑。」
費加羅應聲大笑,然後看了一眼雷思麗,示意由她來挑選。雷思麗站在地圖之前,反復觀察了許久,才將自己的芊芊玉指指在維諾拉村的北邊。
「我們就要這里!」
「哦?」
羅薩里歐有些驚訝,
「那里可是本爵領下最靠近沙丘高地和蜘蛛森林的地方,不太平得很啊,你們真要選哪兒?」
「就那兒!」
雷思麗斬釘截鐵,羅薩里歐也只得同意下來,親手撰寫了封贈的手令交給雷思麗。此時,萊利捧著衣、劍走到了費加羅面前,費加羅之前也已經從雷思麗那里听到了受封的程序,連忙單膝跪倒在了羅薩里歐面前,羅薩里歐抽出腰間長劍,劍身平放在費加羅的左肩,說道︰
「自即日起,費加羅•埃爾文為巴頓帝國騎士,終身信奉騎士信條,侍衛神明,保護國土,子孫永續。」
「諸神在上!」
費加羅虔誠的低呼口號,從地上站起,羅薩里歐又展開披風,為費加羅親自穿上,然後指著披風胸口處一塊純白的圓形區域說道︰
「你可以自行設計你的家徽,然後縫制在上面,切記,不要跟別人家的重樣,如果不清楚,可以去問萊利借一本有關家族紋章的辭典。」
「明白了!多謝大人指點!」
費加羅謙遜的起身告辭,臨出門之前,雷思麗又回過頭來說道,
「赫德那里,子爵千萬上心,一定要問出實情,然後暗中稟報大公,此事興許牽涉眾多,在大公沒有表態之前,不可大張旗鼓,只有這樣,才能真正轉圜此次戰敗之局。」
「多謝祭司大人指教!」
這一回卻是輪到羅薩里歐道謝,不得不的說,在應對這些家族廟堂的陰謀暗斗之上,還是雷思麗顯得最有心得,從小在亞丁城跟隨師傅安娜神官游走于豪門權貴之間,耳濡目染,絕不僅僅是這些陡然暴發的鄉下貴族所能比擬的。
「現在你可以跟我說說,為什麼要選那個地方了吧。」
出了子爵府大門,費加羅有些不滿的質詢起雷思麗,按照他的想法,原本是想要就在水泉村劃一塊莊園的,富貴還鄉,那是多麼風光的事情,可是雷思麗卻偏偏選擇了最為最窮最危險的地方,自然讓他大為不爽。
「笨蛋土包子!」
雷思麗法杖出手,按照慣例,先敲了一下腦袋才好整以暇的解釋道,
「一來,拿下這種不起眼的窮地方不至于引起子爵手下那些功臣宿將的不滿;二來,那里毗鄰沙丘高地這樣的戰亂之所、無主之地,正是咱們不斷鍛煉充實,擴張實力的好基地,且不會引起特別的矚目;至于第三,羅薩里歐現在已經牽涉到巴巴羅薩家的親族內斗之間,那大家伙可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所以我想,離得越遠越好,日後事發,也有一個轉圜的余地,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