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到近前,發現兩隊人馬正在那捉對廝殺,一隊服色整齊好似官兵,一隊穿的五花八門不知道干什麼的,打的熱火朝天,不幾下就倒下一位,十三郎看著忍不住喝問這群人為什麼廝殺,這些人都殺紅了眼楮,那里管這賊小子喊什麼,笑盈兒隨即也騎虎趕到,眾大漢仍舊在放對,只是已經有人能騰出手來把本隊受傷的人抬到後面,免得被人誤傷,看來那些穿著不整齊的人佔了優勢,十三郎心中不忍,眼見著這群服色一致的人如被割麥子一樣一片片的倒下,飛身一跳,進入圈中,對這些人抬手抱拳︰「諸位,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們大勢已去,放一條生路吧?」
那隊人的首領一看是個小伙,不知道什麼來路,也不好惡言相向,當時也做了禮,「小哥,你別管閑事,我們也不是什麼賊人,只不過剛才在店中,這群保鏢的言語傲慢無禮,我們出手教訓他們而已,小哥,你趕你的路,這就請吧。」說完手一揚,意思再明白不過「不要你管」。
十三郎做事全憑自己一身喜怒哀樂,不聞善惡,但是這次卻踫了個釘子,這還得了?當場就發作起來,抬手一指袖里乾坤,這群穿的花里胡哨的人當時立足不住,紛紛跌倒,十三郎又雙手結印,黑煞卷出,將附近數十塊山石卷起,嗚嗚做響,只要十三郎甩手一指,這石頭掉將下來便將這群人打成肉醬,這首領一見嚇個半死,當時大叫︰「停手,大家趕快停手,這位大俠吩咐了,不可難為這群保鏢的,風緊,扯呼。」說完目視十三郎,意思是大俠讓不讓我們扯呼?十三郎不懂這江湖黑話,見他們停手了隨手將黑煞停下,風刮起的巨石摞在一起,竟擺了一個三丈多高的石柱,這首領又點頭作揖,馬上帶著手下人紛紛逃竄。
十三郎這才過來看這群被稱作保鏢的人,保鏢之人大部分身上有傷,但是感謝十三郎的救命之恩,都跪下行禮,口稱大俠。十三郎自從有老黑叫過自己一聲少俠,卻再沒人以俠字相稱,所以倒不好意思起來,撓撓頭扶起眾人,說道︰「大家別這樣,我只是路過而已,抬手之勞,何足掛齒。」笑盈兒一看他在這掉書包,就出言諷刺︰「是啊,大俠你不足掛齒的抬手之勞,原也不是為了救他們這些人的小命,只不過是路過而已。」十三郎听了這話原有發作,但剛才這一句大俠叫的渾身舒泰,實在不願意破壞形象,頭一揚不去理她,向這鏢隊的鏢頭問道︰「可不知道剛才那伙人是什麼來頭,你們怎麼招惹上的?」
那鏢頭姓董,人都稱他董大彪,這董大彪渾身是傷,但是在救命恩人面前怎能怠慢,掙扎著再次行禮,「這位小哥,這群人剛才在店里與我們一起吃飯,我們就說了一句,這箱子里的物事要緊,莫耽誤了上路,剛才那個領頭的就問我們箱子里是什麼,這道上的規矩誰不知道,大伙一看他明著挑釁,所以不免在言語上得罪了他,他帶著人就跟著我們,到這里就動起手來,我們險些全軍覆滅,多虧恩公,恩公高義,不知尊姓大名?」
十三郎正要說名字,笑盈兒卻偏偏跟他作對,「對啊,你們箱子里是什麼?我也很想知道誒。」
那董大彪一愣,向十三郎看去︰「這位小娘子是恩公的什麼人?這個這個」
十三郎一氣︰「我才不認識她呢,你們去把她打發了吧,哼,就知道氣你爺爺我,一會看這群大漢不把你揍扁。」
這董大彪一听這分明是認識嘛,而且還在斗嘴,不是這位恩公的小妹就是他的相好,當時也向笑盈兒一揖︰「這位小姐,不瞞您說,這箱子里是整株的紅珊瑚小樹,赤金的底座,價值兩萬金幣,非同小可,錯非小姐是恩公至近之人,小人才說了。」那笑盈兒一听這至近之人這四個字,面上一喜,抬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讓我們先看看這宗東西,我們可都沒見過呢,沒準我們一高興,給你錢直接買了下來,你就賺了。」她以為這人說兩萬,他們看著好玩直接買了就是了,那董大彪連忙解釋︰「誒呦,這位小姐,這話可說不得,我們鏢局雖然是小,但是也沒有貪墨了客人的東西的,這東西一進鏢局的車子就是死我們也不能把東西動上一動,所以,恩公,這位小姐要看,您老人家看這事?」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示意十三郎攔住這小姑娘,別讓她看了,免得多生禍端。哪知道這話一到十三郎耳朵,十三郎卻大咧咧的說道︰「對,對,打開大伙看看,還真沒見過這東西,讓小爺今個也開開眼,什麼是珊瑚。」
董大彪委委屈屈的從背上解下包裹,掏出兩把黃銅鑰匙,上去打開後面一個小車的門鎖,又取出一個大盒子,打開了又是一個盒子,用另一把鑰匙開了盒蓋,頓時大家眼前一亮,這珊瑚圓潤飽滿,枝丫千奇百怪,紅色從內而外滲出來,美艷至極,加上襯底的赤金底座,一下讓小狐狸愛不釋手,模了又模,董大彪心里直突突,這要是一不小心弄下來個小叉,可了不得,趕忙又把盒蓋關上,又依次鎖好,向二人一笑,「二位,這可是寶貝吧?」
十三郎就看個新鮮,什麼寶貝不寶貝的,生命果實是寶貝,抬手就送人了,在他眼里金子才是寶貝,換了吃喝還能換酒,這是真家伙。笑盈兒卻動了心思,忙問他︰「你們這是要把它送到哪啊?」董大彪一听心說不好,這小妞看上這寶貝了,他也不善撒謊,頓時支吾起來,十三郎哈哈一笑︰「老哥,你別多心,你只說送到哪就是了,在那人手里丟了可不干你的事了是不?放心,沒準順路我們就一起走,幫你送到地方。」
那董大彪苦了臉說道︰「小哥,這是送到中央戊己之城的張員外家的,一個月後大智慧神宮的掌教壽誕,這是賀禮,小哥,我可都說了,但有一樣,您兩位真要動手,就等我們都撤了再動手,成麼?」董大彪也以為又遇到了獨行大盜,性命不保趕緊探探口風。
十三郎卻意味深長的一笑,往他的車子上一坐,沖著董大彪說道︰「開路,開路,咱們還真是一路的,上次我急著來縹緲峰,沒去這中央戊己之城,此城傳為十方大陸第一城,怎麼能錯過,啊?哈哈,你們不用管我,上路,上路。」
董大彪一听好麼,這廝幫我們趕走強盜,敢情他也是強盜,認命吧,低頭耷拉腦的趕著車上路,趟子手也吆喝起來︰「大彪揚威,大彪揚威」喊著鏢頭的號子上路,笑盈兒一催貓兒與十三郎坐的車子並排走,過來搭訕︰「你快下來騎老虎,我也要坐車子。」十三郎剛得了悠哉怎能下去?向她一揮手︰「這車子大的很,又不是擱不下你,你也上來,讓阿酒這廝去騎老虎。」說完也不管阿酒現在是小貓大小就把他扔到虎背上,阿酒本待發作,無奈十三郎在那擺個噤聲的動作,還故作神秘的擠眉弄眼,阿酒在貓兒背上晃了一會甚是不爽,也跳上車來,讓貓兒自己在後面跟著。
十三郎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董大彪說話︰「老哥,這保鏢這麼好玩,怎麼不把家人也帶著?一路上游山玩水的不也快活?」
董大彪說道︰「大俠,你不知道,我們不過是尋常的武人,沒本事進玄宗,也不像小哥你是個土系的大靈修,保鏢圖個肚飽,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扛活,哪敢帶著家人。」原來他見十三郎抬手就弄起巨石,還以為他是個土系的靈修,十三郎也不點破,依舊問這問那的,放佛這里面一切都透著新鮮,剛開始董大彪以為這人是個半瘋,什麼都不懂,慢慢交談發現這人好似一個孩子一般對這世人的生活任嘛不懂,不免多說了點掌故,十三郎一時听的興起,好似面對的不是鏢頭,好似一個說書的,喜不自勝,連聲催促「後來怎樣?怎麼可能?」引得眾趟子手也來打趣,笑盈兒的臉也不繃著了,想是被老董的故事所引,一路上倒沒怎麼找十三郎麻煩,眾人且笑且行,倒忘記了剛才的那些芥蒂。
正走著,剛才那群人去而復回,領頭的人卻換成一個黑衣人,那人面色冷峻,獐頭鼠目,生的甚是凶惡,一上來就攔著了眾人,「哼,哼,剛才听說我手下的暗樁做生意讓人給攔了,難道不知道是我的弟兄麼?」
十三郎從車上並未下來,就出口不遜道︰「剛才一群賊崽子說什麼扯呼,大叫爺爺饒命,你跟他們是兄弟,那也是小爺的孫子了。」本來十三郎並不會江湖上這些損人的話,剛才跟董大彪一談,董大彪說了一些,這下趕忙用了出來,先佔人便宜再說。
那人沖沖大怒,哇呀呀亂叫︰「好猴崽子,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爺爺的厲害,受死吧。」只見這人渾身黑氣一冒,突兀的出現了一身盔甲,這下可唬壞了十三郎、笑盈兒和阿酒,這人並沒帶靈獸,沒有附體,這盔甲卻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