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樓看著玉無瑕的雲淡風輕,那清麗無雙的容顏掛著一抹嘲諷,看的楚笑樓心中直慌。
心一橫,冷然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是,我就是來退婚的!」楚笑樓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朝玉無瑕丟去。
玉無瑕伸出手接住,看著上面的字。‘未婚生子,傷風敗俗,休妻’
玉無瑕笑,然後輕輕的把那休書放到桌子上,端起茶杯,仿佛那茶杯有什麼稀世之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般。淡淡的開口,「楚公子,你確定這上面,你沒有寫錯什麼嗎?」
退婚,她不怪他。畢竟她真的未婚生子,傷風敗俗,
可是,休妻一說,從何而來。
從未拜堂,何來休妻。
楚笑樓以為玉無瑕只是被打擊到了,心中倍感爽快,準備先好好打擊,然後在開口說納她為妾,她一定會感激他的大恩大德的。
楚笑樓十分肯定的說道,「是,一字一筆都是笑樓親筆書寫,絕對不可能會錯!」
「好,很好!」玉無瑕恬淡舒心的笑著,素手一揚,手中的茶杯以極快的速度飛向楚笑樓。怒喝一聲,「楚公子是覺得玉家無人了麼,帶這麼多人上門辱沒我玉無瑕!」
楚笑樓伸出手接住,滾燙的茶水從茶杯里溢出,滴落在他手背上,他一吃疼,手一松,茶杯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玉無瑕,你太過分了!」楚笑樓火,指著玉無瑕便道,「你是不是想要死皮賴臉的賴著我,哼,想當年我就不想娶你,現在你還帶著一拖油瓶,我就算是娶街邊的乞丐,也不要你這個二手貨!」
楚笑樓話落,整個大廳寂靜無聲,連跟針落在地上都听的見,大家齊刷刷的看著玉無瑕,希望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
難堪,委屈,恨不得去死。
可惜,什麼都沒有,只有雲淡風輕的笑,笑的如花如霧,如夢如幻,似乎楚笑樓剛剛說的那個人不是她,和她半點關系都沒有。
慢慢的,玉無瑕站起身,幽幽的說道,「妙言,你看這樣一個男人,如此辱你家小姐,替你家小姐我好好的教訓教訓他,記住,不見血,不許收手,最好在他還算過得去的臉蛋上,好好的劃上幾刀,給他長點記性!」
「是,小姐放心,妙言就算是拼了命,也會替小姐出了這口氣。」妙言說著抽出腰間軟劍,指向楚笑樓,「楚公子,請吧!」
楚笑樓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是看著玉無瑕那決絕的樣子,忽然之間覺得,之間似乎丟失了一見至寶。
可惜,妙言根本就沒有給他多想的機會,那一劍又一劍凌厲無比,每一招都往他臉上招呼。
楚笑樓一邊閃,一邊躲,很快就落了下風。
妙言冷哼,「楚公子,看招!」說完,左手出現一把匕首,那匕首極其鋒利,巧手一劃,硬生生的在楚笑樓臉上劃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楚笑樓只覺得臉上一片生疼,退後幾步,伸手去模。「你來真的?」
「小姐的話,就算的假話,妙言也會當成死命,誓死完成,」妙言說完,再次襲向楚笑樓。
沒幾下,楚笑樓再次被逼至角落。
與他一同而來,有一位公子哥看不下去,拿過玉凌天掛在大廳的寶劍,丟向楚笑樓,大喊,「楚兄,接劍!」
玉凌天一看那劍被丟出去,心慌不已,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楚笑樓接過劍,快速的拔了出來。
妙言瞧瞧看向玉無瑕,只見玉無瑕點點頭,妙言頭一點,再次運氣。襲向楚笑樓,如果最先她用了七分,現在就是十分。
每一擊都勢如破竹,逼的楚笑樓節節敗退,虎口生生的疼。
最後一擊,妙言用盡全力,楚笑樓毫無辦法,只得舉劍去擋,‘ 當’一聲,只听得楚笑樓手中的寶劍應聲而斷。
妙言左手握住匕首,快速的在他臉上劃著,最後一腳踢在楚笑樓胸口處,生生的把他給踹飛了出去。
‘砰’楚笑樓重重的摔倒在地。
他輸了,居然輸了。
輸在一個女人手里,而這個女人還是一個丫鬟。
玉無瑕兩個手指頭捏起那張休書,慢慢的走到楚笑樓身邊,幽幽的問,「楚公子,你還好嗎?」
楚笑樓看著玉無瑕,眸子中閃個恨意。「玉無瑕,你好狠!居然一點也不顧念我們的情誼!」
「情誼?」玉無瑕冷笑,上前一步,攤開手中的休書,冷冷的道,「楚笑樓,那你又說說看,你寫下的悔婚書,可曾顧念我們的情誼?」
楚笑樓看著,‘未婚生子,傷風敗俗,休妻’「不,這不是……」這不是他寫的,他只是寫退婚,不可能是休書。
未成親,何來休書一說。
是誰,是誰要害他。
楚笑樓急忙模向自己的胸口,可是,那地方卻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對不起’楚笑樓張張嘴,無言的說道。
是他太驕傲,是他在自負,受不了丁點挑撥,所以在他們的慫恿下,寫下悔婚書,可是,卻有人偷偷的把悔婚書換掉。
「楚笑樓,從今日起,我玉無瑕和你再無任何干系,你帶給我的羞辱,我也絲毫不差的還給了你,從此我們彼此男婚女嫁,毫不相干,」玉無瑕吸了口氣,繼續說道,「至于你和我的定情信物,我從未見過,你去問家父拿吧!」
男婚女嫁,毫不相干。
玉妹妹,或許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把我楚笑樓放在眼里。
他風流,可誰有知道,他的心里還是有那麼一個人的。只可惜,毫無消息五年,他慢慢的學會了放蕩,她卻回來了,還帶了一個五歲大的兒子,讓他情何以堪。
「定情信物,定情信物」楚笑樓苦笑,「呵呵,既然是沒有用的東西,要來何用!」
他驕傲了一輩子,今天她卻把他的驕傲狠狠的踩在腳底下,踐踏。
玉無瑕退後一步,並不伸手去扶楚笑樓,手中的休書在寒風中被吹的嗤嗤向。
就在大家都以為此事就要落下帷幕時,一抹小小的身子快速的奔了出來,一把搶過玉無瑕手中的休書,幾下就撕了個粉碎。
似乎覺得還不夠解氣,小腳用力的踹在楚笑樓身上,「我踢死你,我踢死你,叫你欺負我娘親,我踢死你!」
玉墨涵一邊踢,一邊哭,眼淚模糊了那紅潤潤的小臉。
他氣,他火。
就因為他笑,所以他們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欺負他的娘親。
「墨涵!」玉無瑕大驚,伸手想去把玉墨涵拉回懷中,可是手剛剛踫到玉墨涵,玉墨涵身子一滑,甩開了她。「墨涵!」
玉無瑕慌亂了,第一次。
這是第一次墨涵生她的氣,不理她。
她錯了嗎?
她只是不想他知道,所以瞞著他,生怕他擔憂,所以瞞著他,生怕他氣壞了身子,所以瞞著他。
可是她似乎忘記了,她的墨涵最在乎的就是她啊。
玉無瑕就像一頭發了狂的小野獸,拉都拉不住,一腳一腳踹著楚笑樓還覺得不夠解氣,身子伸出手去扯楚笑樓的頭發,抓他的臉。
一邊嘶吼,「我讓你欺負我娘親,我讓你欺負她!」
他的娘親已經很苦很苦了,這人的心肝怎麼這麼壞,這麼惡毒,在這麼多人面前,這般羞辱他的娘親。
這口惡氣,他忍不了。
「打死你,打死你!」玉墨涵哭的淚眼模糊,鼻涕亂飛。
楚笑樓默默的承受著,什麼話都沒有說,任由玉墨涵的拳頭像小鐵錘一般打在他的身上。
他錯了,他錯了。
如果在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好好思量一番再來。
曾經,他也是把她當寶一樣捧在手心里,如今,他卻如禽獸一般傷害她,打吧,打吧,小墨涵,是我對不起你娘親,狠狠的打我吧!
說到底,他還是被豬油蒙了心,被嫉妒嗜了魂,做出這混賬事來。
「嗚嗚!」玉墨涵一邊打,直到他打得累了,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上,放聲大哭。
玉無瑕冷厲的掃過人群,看著那些看熱鬧的人,柔柔道,「妙言,記住這些人,傳令下去,當官的我要罷了他們的官,做生意的,斷了他們的生意,我要他們一無所有,淪為乞丐!連帶著和他們沾親帶故的人,一個都不放過!」
她痛,所有人都要跟著陪葬,所有人。
玉無瑕雙目瞬間充滿了血絲,狠狠的盯著所有的人,那雙目就像一把沾上了劇毒的毒箭,讓那些看熱鬧的公子哥一個個往後退。
他們從未見過一個女人有這樣的表情,有這樣的氣勢。
「你敢,我可是當朝太後的親弟弟,你還沒有這個權力!」人群中,一個穿著紫裳的公子個走了出來,看著玉無瑕,心中卻慌亂不已。
「太後娘娘?」玉無瑕愣了一下。
是啊,君流觴給了她無限的權利,可是太後娘娘,那是宮里面的人,她如何動得了她。
但是,這也不能阻止她報復的腳步,誰也不能。
那公子哥見玉無瑕微楞,得意非凡,「怎麼,怕了,怕是了跪在本少爺面前,磕頭認……」錯字還為說完。
公子哥只覺得自己喉嚨一痛,伸手去模,濕嗒嗒還帶著黏糊的血沾滿了手,驚恐萬分的睜大了眼楮,指著玉無瑕,說不出話來。
「她不敢,本王敢,別說一個小小的太後,就算的整個趙家,本王也要毀了!」君流觴一身黑衣蟒袍,黑色的靴子,頭戴紫金冠。
滿臉煞氣,走到趙公子身邊的時候,一腳踹開他,怒到,「本王的王妃,也是你一個小小的趙家可以辱沒的!」
玉無瑕就這麼直直的看著君流觴,鼻子好酸。
君流觴大步走到玉無瑕身邊,一手攬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他厚實的胸前,「沒事,有本王在,誰也別想欺你半分,你想怎麼做,放手去做,我是你堅實的後盾!」
看著這樣子憤怒道極致的玉無瑕,君流觴好心疼,好心疼,他的無瑕,不應該被逼至此。
「君流觴,他們欺負我和墨涵,你要為我做主!」第一次,玉無瑕多希望有人能為她做一次主,多希望。
君流觴輕輕的模模玉無瑕的頭,「相信我,我一定會為你做主!」
「君流觴,幫我勸勸墨涵,他生我氣了!」玉無瑕說著,淚潸然而下。
是她錯了,是她錯了。
她應該告訴墨涵的,應該告訴墨涵的。
他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樣,不一樣的。
「好!」君流觴點點頭,拍拍玉無瑕的肩膀,「交給我!」
說完以後走到癱坐在地的玉墨涵身邊,伸出手想要模模玉墨涵,玉墨涵用力的甩開他,怒吼,「你別踫我,你和他們一樣,都是壞人,都是壞人,只會欺負我娘!」
玉墨涵搖頭,用力搖頭。
「墨涵,相信我,我不會欺負你娘,不會!」君流觴伸出手,不顧玉墨涵掙扎,緊緊的把他抱進懷中。
玉墨涵用力掙扎,掙不開,最後用力咬在君流觴的手臂上,直到口中嘗到了血腥味,還是不放開。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
直到玉墨涵咬到牙齒酸了,才放開,扭頭恨恨的說道,「你的皮真厚,你的血真臭!」
君流觴淡淡的笑笑,「是我不對,下次一定把皮刮薄了,血換干淨了給你咬!」
「你哄小孩子啊!」玉墨涵大吼,站起身,離君流觴遠遠的。
君流觴失笑,「難道你不是小孩子嗎?」
玉墨涵狠狠的瞪向君流觴,怒吼,「誰說我是小孩子,我是大人了,我可以保護娘親!」
玉墨涵忽然想到,剛剛他不止沒有保護好娘親,還讓娘親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