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被推開,鬼魅滿臉飛雪的站在外面,恭恭敬敬的說了聲,「王爺,天機老人到了!」
話落,人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妙言上前抓起他的手,眉頭微微皺起,又模模他的額頭,滾燙一片,抬頭看向千香,千香擺擺手,妙言才喚了下人把他抬了下去,又讓人給他熬了退燒的藥。
千香站在門口,看著那滿身補丁的老人,白發蒼蒼,容貌卻甚是年輕,幾乎看不出他本來的年齡。
「小丫頭,你這樣目光灼灼的盯著我這個老人家,我很容易想歪,以為你對我有啥想法呢!」天機老人說完,袖子一揮,直直的把千香揮出數尺外。
千香一驚,好深的內力,這老頭看似普普通通,卻深藏不露,要是墨涵能學到他的功夫……
天機子似笑非笑的看了千香一眼,抬腿跨進了無,知書知畫一見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知書知畫見過天機大師!」
「都起來吧,你們家王爺呢?」天機子袖子一甩,知書知畫只覺得身子一輕,人已經站了起來,面面相覷,卻不敢言語半句。
「師傅……」君流觴蹲在角落,低低的喚了一聲。
天機子一驚,朝君流觴看去,只見平時神采奕奕的愛徒,此刻病懨懨的蹲在角落,往日神采不在,有的只是滿目蒼涼與無助。
就像是他初見他的那一年,他身中寒毒,躲在角落,瑟瑟發抖,渾身疼的身子都痙攣了,眸子中無助,卻帶著堅強,哪像今時今日,除了蒼涼,還有絕望。
「觴兒!」天機老人大驚,快步走向君流觴,蹲扶起他,「孩子,你這是咋了?告訴師傅,師傅為你做主!」
「師傅,我錯了,我錯了!」君流觴抓住天機老人的手臂,說著,哭起來。
「觴兒,別哭,別哭,有師傅在呢,別哭啊!」天機老人拭去君流觴的眼淚,拉著他做到貴妃椅上,「告訴師傅,發生何事?」
鬼魅急急忙忙找到他,只說王爺有難,要他速速回京,他更是不敢有所停留,連夜趕路,回來卻見到君流觴這萎靡不振的樣子,叫他怎能不痛心疾首。
「無瑕,無瑕她活不了了!」君流觴說著,心緒太激動,一口血從嘴中吐出。
「觴兒!」天機子大驚,伸出手就像灌輸真氣給君流觴,君流觴抬手阻止了他。
用力搖搖頭。
「觴兒,你……」
「師傅,不用浪費真氣了,無瑕活不了了,我也不會苟且偷生!」君流觴說完,眸子中已經流下了淚水。
是悔恨的淚水。
「怎麼會,師傅回來了,觴兒,別說傻話,帶師傅去看看她!」天機老人言辭灼灼的說道,「只要有師傅在,她就會活下去的!」
他到要看看,到底是誰,能把觴兒迷成這樣子。
君流觴伸出手,指指里間。悲痛萬分的說道,「她就在里面!」
那個房間里,太沉悶,君流觴根本不敢進去,也不敢進去見玉無瑕一眼,尤其不敢看玉墨涵那恨意濃濃的眼。
更不敢听著玉墨涵輕輕的一句,「你離我們原點,如果不是你,娘親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他想,只要他躲著,見不到,心就會好一些,可是他躲在角落,才發現心越發的痛。
撕心裂肺呵,原來是這般的痛苦。
天機老人心思一沉,松開君流觴,起身走進了里間。
冬天似乎不存在一般,屋子里,每一個角落都點滿了炭火,炭火燒的極旺,屋子邊上的窗戶緊閉,一點空氣的也透不進來。
天機老人長袖一揮,一下子打開了屋子邊上的窗戶。
冷冷的空氣迎風吹進屋子,吹在玉墨涵的臉上,玉墨涵睜開眼楮,見窗戶大開,一下子跳起身,抓起身邊的匕首刺向天機老人。
「壞人,誰讓你把窗戶打開的,你找死!」娘親已經快沒有溫度了,他才讓人在屋子里點了許多炭火,外面的口氣那麼冷,要是把娘親吹凍著了怎麼辦!
天機老人輕輕的抓住了玉墨涵的手,冷喝一聲,「小小年紀,個子沒見長,脾氣倒是不小!」
說完手一用力,玉墨涵手中的匕首便飛了出去,刺穿了屋外那顆大樹,最後沒入牆壁。
「放開我,放開我!」玉墨涵大喊大叫,見天機老人根本不放開他,哇滴一聲哭起來,「娘啊,你快醒醒,你看,墨涵被人欺負了!」
天機老人聞言一驚,看向床上臉色已經發青的玉無瑕,把玉墨涵丟到地上,跨步準備走向床邊。
玉墨涵一見,立即抱住天機老人的大腿是,死死的抱住不肯放手,大喊,「千香,妙言,你們快進來,這人要害娘親了!」
「小娃兒,你快放手!」天機老人眉頭一皺。
「我不放,打死我也不放!」玉墨涵倔強的吼著,眼眸一見充滿了血絲。嘴角也干裂的有了血口子,
「你要是想讓你娘死,你就別放手!」天機老人莫可奈何的說道,他這一輩子還沒有見過玉墨涵這麼固執的孩子。
玉墨涵聞言,抬起眸子,渴求的問道,「你真的可以救我娘親嗎?」
「盡力而為!」天機老人也不敢妄自下決定,畢竟他不是神醫,醫術也沒那麼高。
玉墨涵用力磕頭,「求求你救救我娘親,求求你救救我娘親,求求你,求求你!」
一下又一下,用力的撞在石板地上,額頭沒幾下就流出了血,天機老人忽然嘆了口氣,扶起玉墨涵,拿出手絹按住他頭上上的傷痕,「你說你這小娃兒,性子和觴兒咋就那麼像呢!」
固執的像頭牛,拉都拉不回。
「我才不要和他像,如果不是他,我娘親也不會變成這樣!」玉墨涵咬牙切齒的說著,忽然抬起頭,委屈的對天機老人說道,「你救救我娘吧,我從小沒有爹爹,要是娘親也去了,就真的沒有人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