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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井的身後,兩扇城門正被關上,沉重的門將沉重的重量壓在紅井的身影上,仿佛關上的不是花渡的門,而是誰的命運。
漸漸的,看不到她的式神們那擔心憂慮的眼神。
城外,風輕輕掠過,吹起了女子那身藍色的衣裙。
不要穿成紅色的,要穿成藍色,藍色是誰的顏色呢?紅井還是忍不住目光落在肩膀上,藍色的蓮花印記,白龍身上也有的印記。
目光中是上官妃鞭子一甩,直直地想她劈了過來,腦子里卻是那人的話反反復復。
——她從來也不會去說,這樣我就能時刻感知的到。
——她永遠也不會呼喚我,但是我卻總能在任何時刻趕來。
——我原本的夢想,不過是站在她的身旁。
那我呢?我原本的夢想……
***光芒萬丈阿舞舞***
宣夜冥天,名字叫的如何好听動人,這里也不過是關押囚犯的一個岩石溶洞而已,千年的時光在這里橫置,永遠都是無盡的寂寞,無盡的孤獨,明明還活著,卻要被無盡的生與死凌遲。
因為這里,是沒有生與死的。
這里也沒有其他的囚犯,只有一個女人,妖族的大巫師︰踏月。
「姐姐從來不問問自己值得不值得,但是我卻覺得姐姐不值得。」黑暗中,女子自言自語,她伏臥在一只巨大的黑色繭子上,正在仔細梳理著什麼。
細看之下,這只繭子居然是以濃密縴細的頭發絲捆縛而成的,緊密不透風,細密的發絲之下,一點藍色的光芒幽幽輻散著,在石洞之中,忽明忽滅。
「妖王大人,你怎麼不說話呢?」
「還是你已經說不出話來。」淺月近乎瘋狂地笑出聲來,停頓良久,撫模著發絲纏縛的繭子輕聲道,「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她轉眸環顧四周,空寂的溶洞中光線昏暗,可是自己真的就要留在這種地方永生永世了麼?淺月笑了又哭,如今她已經奪了自己姐姐的身體,她可以有再活一次的機會,就在前一刻,她為何不同相獨夏離開這里?
如果同他走了,她不就可以逃離宣夜冥天的禁錮,重獲自由了麼?
可是她也知道,離開這里的話,相獨夏就會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了。
那樣子的話,即使是赤息大陸豐華美好,對于她來說,也是萬劫不復!
淺月喜歡妖王大人啊,可是妖王喜歡白龍。
手指尖磨礪著發繭的光滑,他現在就在這繭子之下了啊,與她竟是如此接近,這樣子的接近,淺月想,讓她付出幾個千年的光陰,她也心甘情願的吧。
愛無非,看誰成繭。
碧海青天,她將手中的紙冊子遞到陌凋零手上,那上面記載了整片西海龍族的戰局防衛部署,她告訴陌凋零龍王的行動行程,以至那一場戰,龍族輸的措手不及。
然後,她看著白龍死了。
就死在西海的熹微晨光下。
茫茫的海面上,飄散回蕩著那些她不願意想起的他說過的話。
他曾發誓要殺了她。
轉眼的畫面,萬妖殿上,她便死在了姐姐踏月的劍下,她在姐姐的眼底看到了心痛與不舍,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早晚還能回到這個男人的身邊。
及至她再度睜開眼時,她已經是一縷魂魄,她看到的第一個人卻不是令她思戀成狂的相獨夏,而是陌凋零。
陌凋零問她︰「你想不想復生,重獲自由。」
她說︰「我想見相獨夏。」
「相獨夏必然會到宣夜冥天去救你姐姐,你可以侵入她的身體,變成她,到時候一切由你選擇。」
陌凋零在她手心上放了一顆紅色的丹丸︰「這是絕情丹,服下它的人會忘記從前所發生的一切。」
絕情丹?她愣了愣。
「你可知白龍的轉生已經回來了。」
「龍王?她回來了?」
「你記得本王不是平白無故地幫你,本王要你拖住相獨夏,相獨夏入了宣夜冥天,你便要發信號給我,我的人就會攻入白龍所在的秋遲國,這算作交易,我們各取所需。」
「淺月,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背叛了。」那男人說著,笑聲恣意。
淺月望了望手中的紅色丹丸,妖族,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背叛了,她最為崇敬眷愛的妖王大人,她也不是第一次背叛了。
她放棄了外面的一整個物質世界,卻只為了和一個不曾在意過她的男人守在這暗無天日的岩洞里?
可是如果放開他離開這里,白龍再死一次,那他也定會殺了自己的吧?
她從來也不怕死,但是卻不能失去他!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卻唯獨要去在意對另外一個人的得與失?
淺月垂眸,卻想可是這個男人明明就已經在這里了啊?就在她的身邊,觸手可及,呼吸可聞,又有什麼不好的。
愛無非,看誰成繭。
她早已成了他的繭子,作繭自縛,現在也該他嘗嘗看煎心日日的感覺了吧?
岩洞中倏地閃進來一道光線,就那樣明亮了一下子,淺月抬眸,突然感覺到什麼,她迅速地站起身來,眯眸緊盯著前方。岩石背後,陰暗的深影中,是什麼人紫色的衣袂輕擺浮動。
竟然還有人能找到這宣夜冥天來?
淺月握了握手掌,強制自己冷靜下來。
「錚」的一聲響,听上去像是琴弦發出的聲音,如同淙淙流水一般緩緩地散落于人心之上,淺月怔愣當場,明明那聲音只有一聲,轉瞬而逝,卻為何自己的頭腦空白了一片,好像就在這一眨眼間想了很多東西,又似乎什麼也沒有去想,麻木的神思,久久竟無法回神。
——
唉,這一章我寫的很糾結,我想寫出淺月那種近乎偏執變——態的愛來,可是就是寫不出感覺,親們湊合看吧,阿舞文筆差!
還有就是這樣子安排也不知道好不好,總之……相獨夏就是一朵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