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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井是被煙花的爆鳴聲吵醒的,極不情願地翻了個身,紅井下意識睜眼想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映入瞳孔中的是木窗外紅橙藍綠在天幕中漸漸擴張成花朵的樣子,拉出道道妍麗華彩,紅井怔了片刻,「嗷」了一聲隨即騰地坐起身來。
是煙花!居然燃放煙花了!
紅井登時興奮了,太久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場面,紅井跳下床榻,向著屋門沖去,就要跑到外面去看。打從來到赤息這地方,盡和一些妖鬼魔尸打交道,見慣了馭尸與各種咒術,她都快要忘記人類文明是什麼樣子的。
還是南疆秋遲這里好啊!
紅井猛地打開房門,卻結結實實地撞入到一個寬厚的懷抱中。
「厄……」慌忙地雙手撐開來人的胸膛,手指滑過他藍色的長衫,方才看清楚這人,「小瞳?」
紅井連忙揉了揉眼,睡迷糊了。
相獨夏掃了面前的女子一眼,原本平靜的面容頓時陰沉下來︰「怎麼也不穿鞋。」他擰眉責備著她,猛地將她打橫抱起,便要往床榻那邊走回。
「小瞳!煙火!」紅井掙了掙,她很想去看煙火啊!一時情急跑的快了點,這不就忘記穿鞋了麼。
「先穿上鞋。」
「……」
就這樣又被男人給抱回床上,紅井眼巴巴地望著窗子外星火絢麗的夜空,可憐兮兮地嘟囔著︰「外面在放煙火呢!」
「穿好了鞋我帶你去吃飯,吃完飯去看。」
「吃完飯人家早就放完了,這東西能燃放一宿麼。」
紅井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對著木窗子看,完全沒覺察到男人正半蹲在地,幫她穿著繡鞋,直到他手上的薄繭輕擦刺劃到她的皮膚,才恍過神思來,紅井垂眸,頓覺一股血液沖進腦子。
竟也忘記兩人曾有的更多親密,宛如初見般不好意思起來。
「那個,你,我……」臉上燒起的紅雲直令紅井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我,我自己來就可以。」
相獨夏卻是一臉莫名其妙,他做什麼了?這丫頭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地吵著要去看煙火,這一刻安靜下來不說,怎麼還把自己的臉弄的跟個番茄似的?
面對男人一臉無辜的表情,紅井登時很有挫敗感。
屋內倏然亮極,窗外剛好有團煙火炸開,光影的錯落間,恰如同是花開千年未變的錦繡,將時光抹亮,繾繾綣綣。
紅井愣愣地看著外面,火樹銀花不夜天。
相獨夏起身,拍了拍女子的頭︰「走,先帶你去看煙火。」
最終還是在她的艷慕眼光下繳械投降。
「真的?」紅井眸子一亮。
「恩。」相獨夏扶了她起來,「餓的話我們就在外面買點東西吃,客棧里的東西不吃也罷。」想到那些反復加熱過的飯菜,也著實讓人沒有胃口。
「好!我不餓也不累的!」紅井連連點頭保證,只要能讓她出去,怎麼都可以,說著「噌」地下床往門邊跑去。
相獨夏不慌不忙地截住她,手臂攬住她的腰。
紅井回眸,一臉詫異,不是答應帶她出去了麼?紅井抬手指了指門。
相獨夏卻手指了指窗戶︰「走這邊。」
「爬……爬窗子?」不是吧!
相獨夏又伸手指了指天空︰「我們飛上去看。」
飛到天上看焰火?紅井張了張口,瞬間興奮起來︰「太帥了!等我召喚邪止。」
「有妖王在這呢,你還需要召喚那頭年獸啊?」反問的語氣,「再說,年獸不能治愈你的暈高癥。」
「那妖王就可以?」紅井傻傻地往人家設的套子里鑽去。
「妖王可以抱緊你。」曖昧的聲音綻開在她耳際,紅井頓時又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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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地,浮香池。
林玉帶著三名高階祭司將三座竹樓里里外外皆檢查了一遍,今晚花渡城內慶典,殺破狼三位大人皆會出席,聖地這邊就僅剩下他和三名祭司值守,林玉吩咐這三人一人看守一座竹樓,而聖地那里自然就交給了他。
盡管出不了什麼亂子,但總是小心謹慎些好,林玉想起貪狼平日教導的話︰任何差池到顯出來的時候再去應對,都為時已晚,應該防患未然。
明日魔斗大會的魁首紅井姑娘會進入聖地取浮香池水,唯獨今晚連七殺大人都不在竹樓,這守護聖地的責任臨時落在林玉身上,他簡單地安排完另外三名高階祭司的任務之後,便一刻也不敢耽擱,忙趕到聖地這邊來。
望著界碑上「聖地禁入」四個大字,林玉穩了穩情緒,他忽然有種感覺,這四個字比他這個守在這的祭司更有力度,抬眸看了眼天色,夜幕已深重,而遠遠的依稀能見到天際處流光漫天,那是花渡城煙花的迷彩。
林玉笑了笑,身邊突然傳來「撲稜稜」鳥兒揮舞翅膀的響動,他緊張地握了握手中的劍,卻見一只渾身烏黑羽毛的鳥兒飛飛停停,小小的爪子蹦跳著,慢慢湊到他的身邊來。
林玉一怔,烏鴉?
他不禁環顧四周,聖地這里鳥獸絕跡,何以會有一只烏鴉?
那鳥兒似並不怕他,卻也不靠他太近,就在與他有些距離的地方停著,拿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盯著他打量。
是的,絕對不是擬人化,林玉覺得這鳥兒看他的眼神就是︰打量。
他伸手過去,指尖觸上它的羽毛,這鳥兒警惕地轉了轉眼珠子,猛然張開翅膀飛走了。
三兩片黑色的羽毛自半空中跌落下來,林玉拾起一片愣愣地看了很久。
***
月光灑在屋頂上,有種靜謐安詳地美好,紅井雙臂抱膝靜靜地坐著,仰臉看著天空,任由那如水般的月色披散在自己的臉頰上。
相獨夏就坐在她身旁,同樣靜靜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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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推薦啊妹子們!!
然後提一個BUG,就是客棧的名字,應該是永安客棧,阿舞總會bug寫成永和客棧,真是憂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