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沒見這一號人物了?裴容卿揉了揉太陽,道了聲「讓她進來」。
如今皇帝根本不踏足後宮,所以宮中的妃子都很安分,反正身為皇後的裴容卿從來不曾短過她們的日常用度,她們也不會那麼不長眼的來找事,就連賢妃也極少給她使絆子。
所以她今天的拜訪,多半是為了她的父親吧?因為這個猜想,裴容卿還願意耐著性子與她周旋。
盡管恩寵不在,沈茉涵依然打扮的極有氣勢,任何時候,這個女子都不允許別人疏忽她的身份。
「賢妃久不曾來訪了,今日所為何事?」裴容卿語調慵懶,但並無不耐。
沈茉涵怔怔的看著眼前神采飛揚的的女子。
若不是父親的囑咐,她一點也不想來這未央宮,因為每一次和這個女人的會面,于她而言都是一種難言的羞辱。她恨的不是她的皇後之位,她只是恨,同樣身為這宮中的女人,同樣不得君王的寵愛,為何她就可以活的這般恣意瀟灑,而她沈茉涵只能在深宮的角落里、在無窮的絕望中寂寂老去?難道僅僅因為她是皇後嗎?
不。因為這個女人根本不在乎皇上的恩寵,而她為了讓皇上的眼神在她的身上多停留一會無所不用其極,同樣是家世出眾,有足夠驕傲的資本,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如此痛苦的沉淪?
如果當初她不曾期待過君王的傾心,如果她一心只為家族效力,那麼今天是不是就可以像她這樣瀟灑自如?
可是,她偏偏愛上了這個世界上最不該愛的人。
恍惚間再次听到對面的女子發問︰「賢妃妹妹?你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皇後娘娘……」她這才回神,沉下臉色說,「臣妾知道您如今執掌大權,可是您為什麼處處針對我的父親?」
「賢妃妹妹,後宮不得干政。」裴容卿平靜的提醒她。
「皇後說這樣的話,豈不是太可笑了,您都已經臨朝听政了,臣妾問幾句家父的事都不行?」
「本宮可以,並不代表你也可以。」裴容卿睨了她一眼,「更何況,本宮何時與沈將軍作對了?倒是沈將軍處處與本宮為難!」
「你……」沈茉涵啞然,忽然哼了一聲說,「臣妾只是來提醒娘娘一句,盡管娘娘已經名正言順的干政了,可是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會認可,首先齊國和燕國就未必會認可!如果有一天燕國或齊國派使者前來,娘娘身為女子,難道要親自面見他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