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歆側目看了肖晨一眼,發現他一夜之間真的憔悴了很多。能夠和她一起站在這里,肖晨大概也需要很多勇氣的吧?
直至夜幕降臨,向晚歆和肖晨給她的師父師母磕了頭之後,便離開了。
他們給師父師母選擇的目的很清幽,估計在這里,再也不會有人打擾他們了。
回去了路上,蚊子開著車,向晚歆和肖晨一起坐在車的後座,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突然,向晚歆側過頭看了肖晨一眼,用盡量不帶有情緒的話開口說道︰「過兩天有時間,還是把離婚手續辦了吧。」
他今天一直在沉默,應該是知道當年事情真相了吧?認了出賣自己父母的人做公婆三年,她還真的是很傻呢。
「好。」肖晨一愣,隨即盡量用平和的聲音應道。
兩句話之後,車上又都沒有了聲音。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共同的話題了吧?再開口也僅僅是爭吵而已。
車轉彎從公路拐上了大道,肖晨向外看了一眼,開口問道︰「你現在上哪,我送你。」
「去看看暖暖吧,最近忙的又沒有時間顧上她了。」向晚歆想了想,沒有拒絕肖晨的好意,這次,就算是最後一次吧。
正說著,向晚歆的正好電話響了。
「喂?」向晚歆漠然的接起了電話,心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向小姐,暖暖的病重了。」電話那頭,傳來了主治醫生擔憂的聲音,從她的聲音中,向晚歆听得出來,暖暖已經很不好了。
啪,向晚歆手漸漸的松了下來,電話掉到了地上。一旁的肖晨見狀,眼疾手快的彎腰把電話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主治醫生以為掉了線,還在繼續的喂喂之中。肖晨拿起電話,果斷了按了掛機。
向晚歆已經夠煩了,為什麼這些事情又要雪上加霜。肖晨擔憂的看了向晚歆一眼,然後對前面開著車的文碩說道︰「用最快速度,到安心療養院。」
自從接過了電話之後,肖晨就見向晚歆整個人都虛月兌了,暖暖,真的就是向晚歆的命了吧?甚至于比她的命還要重要。肖晨靜靜的轉頭看著向晚歆倚在車門子上,一動不動,就像是失去了生機一般。向晚歆,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救暖暖,才能救你?
向晚歆此刻的心早已經停止了思考。要只是一般性的發作,大夫不會給她打電話的,之前大夫也曾經說過,暖暖的病要是再嚴重一步,就離大限的日子不遠了。
那麼現在,算不算離大限不遠了呢?暖暖,你不要離開姐姐,不要啊。師父已經不在了,你也要離開,那要我一個人怎麼辦呢?
你再堅持一下,等你的病好了,咱們一起去澳洲,你不是最喜歡大草原了嗎?
向晚歆的眼楮空洞的看著前方,她現在只想著帶著暖暖走,和暖暖永遠在一起。
車一路飛奔,終于到了安心療養院。
「晚晚,到了。」肖晨在一旁開口說道。直到知道了向晚歆原來的名字叫蘇向晚,他才知道,為什麼林風他們都喜歡叫她晚晚,而不叫她晚歆或者歆歆了。
向晚歆听言,這才緩過神來,伸手掰開了車門,就跑下了車。肖晨一愣,緊隨其後。
跟著向晚歆直跑到了暖暖的病房,這才看到此刻暖暖正在一堆醫生護士的搶救之中。此時,向晚歆請過來的國內外專家,也都擠在病房中,商討著病情。
撲騰,向晚歆推開了病房的門,直沖了進去。
眾人听到聲音都是一愣,隨即看到了是向晚歆,這也才沒有多少驚訝,只是他們彼此看了一下,最後,是主治醫生對著眾大夫點了一下頭,然後朝向晚歆走了過來。
「向小姐,我們這邊談。」主治醫生說著,把暖暖帶到了長廊。
向晚歆只是點了一下頭,不過視線卻仍然在病房中的暖暖身上。一旁的肖晨見狀,趕忙托著向晚歆的肩膀,扶著她跟著主治醫生走了過去。
「向小姐,暖暖的大限到了。」主治醫生走到了不遠處的窗台旁,停下來看著向晚歆低聲說道。她知道這個姐姐很愛暖暖,可是,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
「什麼?」向晚歆听言倒抽了一口氣,她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卻還是難以相信。
「也在最近兩天了。」主治醫生繼續無奈的開口說道。
「藥呢?配方沒有用嗎?」向晚歆用盡全力開口問道,天無絕人之路,她不相信就什麼辦法都沒有了。
「藥是已經配好了,不過,沒有藥引子催化,藥是起不了效果的。吃了,只怕還會加大暖暖離開的痛苦。」主治醫生開口回答。
「沒救了,真的沒救了嗎?」向晚歆徑自低喃,也許還有辦法吧?
「向小姐,暖暖的病已經拖了這麼多年,您就要她走吧。」主治醫生無奈的看著向晚歆。雖然埋怨過向晚歆不能夠時時的過來陪她妹妹,關鍵時刻也總是聯系不上,而是這些年向晚歆對暖暖所做的一切,她卻都看在眼里,天下間能又有幾個姐姐能為了自己的妹妹做到這種樣子的呢?
「不,怎麼會突然病重?你之前不是說還有一個月半個月的時間嗎?」向晚歆失聲的大喊,她一直都以為暖暖的時間很充足的呢,她一直都以為一切都還來得及呢。
「是,是她听到了專家們的議論,知道她的病是治不好的,沒有血青,就算是有配方也是治不好的。」主治醫生一愣,帶著尷尬回答道。
「他們,他們怎麼會給暖暖听到?怎麼會?」向晚歆听言氣急的大喊道,就是他們那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暖暖已經對生命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們怎麼能如此就給摧毀了呢?
「血青?要血青做什麼?」肖晨在一旁听到了血青兩個字的時候,頓時愣住了,他黑著臉冷視著大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