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看著火鍋中紅紅的沸水,上面飄著一層紅彤彤的辣椒。她現在好想吃辣椒,好想被辣的滿臉通紅,淚流滿面。
「我來。」林風很紳士的站了起身,把桌子上的東西各樣都放進了火鍋里面一些。蘇向晚很淑女的坐在一旁,靜靜的等著。
接著,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認真的看著火鍋中沸騰的水,都若有所思。
「我,我們真的不認識嗎?」林風轉頭看向了蘇向晚,吞吐的問道。
「我一直在國外,一周前才回國。」蘇向晚笑著回答道。
「可是,可是我為什麼記得你是不吃魚的?」林風不解的看著蘇向晚繼續問道。他剛剛又很仔細的想了一下,那個不吃魚的女孩,就是蘇向晚這個樣子。
「你記錯了。」蘇向晚燦爛的笑了一下,然後站了起身,從火鍋中夾了一大塊的魚肉,放在了自己的托盤,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她是在以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真的很喜歡吃魚肉。
火鍋的火候正好,把魚煮的很軟,很有滋味。
那個服務員看來真的是听了他們的吩咐,在辣料的火鍋里面又放了五勺的辣椒。
辣,刺心的辣,除了辣味她竟然連一點魚的味道都沒有感覺出來。嘴剎那間麻木了,心也麻木了。
蘇向晚只覺得自己的眼楮前面有些朦朧,可是,她依舊大口的吃著,她要跟林風證明,證明她真的很愛吃很愛吃魚,她能把這些魚都吃掉。
「是不是太辣了?」林風感覺出來了蘇向晚的不對,趕忙給她遞了一塊面巾紙開口說道。
蘇向晚依然埋著頭,很認真的吃著。
直到吃完了她夾到盤子里面的那一塊很大的魚肉,然後才仰著頭看著林風,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意,說道︰「真的很好吃。」
蘇向晚的聲音很清澈,要是細听之下就能夠發現和平時不太一樣。可能是因為太辣了,以至于她服用的變聲藥有些失了藥性。
听著蘇向晚的聲音,看著蘇向晚的表情,林風突然覺得這樣的蘇向晚好熟悉,熟悉,他緩緩的閉上了眼楮,夢境中那個一直背對著他的女孩好像突然轉過了身,然後就像現在的蘇向晚一般,笑著對他說,「真的很好吃。」
看著林風有些若有所思,蘇向晚禮貌的笑了一下,然後繼續夾著火鍋里面的菜品。
很好吃,很辣,也很夠味。
蘇向晚猛然的覺得一股辣味直逼心頭,淚就那樣順暢的流了下來。
「啊,好爽啊。」蘇向晚隨便的伸手擦了一下眼楮,然後仰著頭說道。
林風早已經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著她。
「我去下洗手間。」蘇向晚說著,倉惶的跑了出去。林風依然是靜靜的坐在那里,回想著夢中的一幕。
他真的以前沒有見過蘇向晚嗎?
那麼為什麼此情此景他竟然是這樣的熟悉?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腦袋很痛,痛的已經不能思考了。
他用力的搖晃著,拼命的思考著,想要想起來那些關于蘇向晚的點滴。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有些事情偏偏你在乎的越深,就越是被大腦的潛意識所隱藏。因為每個人都是害怕傷害的,不想面對傷害的。
林風從自己的胸前拿出了一塊翠綠色的玉佩,仔細的看了一會。
听說,他出車禍的時候,就緊緊的攥著它,一直不肯松手。就連大夫給他做手術的時候,都沒有掰開他的手。
這個玉佩應該對他很重要吧?
可是要找了很多偵探社,用盡了一切手段,都沒有調查處這塊玉佩的來歷和出處。據說,市面上根本就沒有賣這種玉佩的。
它會和自己每天晚上的那個夢境有關嗎?為什麼夢中的那個女孩轉過頭來,他看到的不是他的女朋友金卓,而是蘇向晚呢?
金卓?她是一個很好,很善良的女孩,她等了他八年,可是,為什麼至今他都無法給她一個回答。為什麼那麼好的一個女孩陪在他身邊,他還總是覺得自己的心空空的,像是被刺了一個洞,怎麼用力填補都無濟于事?
當初那把刀一定很鋒利,不然,也不會刺的這麼深吧?
林風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玉佩,然後放它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處。不知道為何,只有把它放在這里,他才覺得自己空空的心被填滿了一個角,感覺不那麼疼了。他真的好想再找幾個這樣的玉佩,把自己的心全部填滿,要它不再是這樣空洞。
過了一會,蘇向晚回來了。她的臉依然紅的有些駭然,盡管她的臉上還在笑,可是,林風總覺得她不太自然。
蘇向晚笑著坐到了凳子上,繼續毫不客氣的從火鍋里面夾著菜吃。一邊吃,還一邊抬頭對已經愣神一會的林風開口說道︰「呵呵,看著我干什麼,這麼多好吃的,都要我自己吃了。」
「哦,好。」林風听言,趕忙垂下了頭,隨意的吃著盤子里面的東西。
蘇向晚此時卻已經完全的被這些辣的東西給吸引了,雖然辣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可是心里就是很舒服。
像是覺得這樣還不過癮,蘇向晚拿著勺子成了一大碗的湯,然後一大口一大口的都喝了下去。
咕嘟,咕嘟,看的蘇向晚被辣的已經滿臉通紅,眼淚都出來了,林風趕忙站起了身,走到了蘇向晚的身邊,拿出一張面巾紙,給她擦拭著眼角的淚,一邊擦,一邊溫柔的說道︰「女孩子吃太辣的東西不好。」
女孩子吃太辣的東西不好。從前,她拉著林風吃路邊小吃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這樣說的。
林風,你記得是不是。那些往事你都還能記得,是不是?
可是,你卻已經把我給忘了。在我最艱難的時候,忘記了我們的承諾,拋棄了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