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大門門口該到了換人手的時候,先前那些守門的下人都該去休息休息,然後忙活別的去了。高歆然被接替之後,感覺一下子松懈起來,伸了個懶腰,舒展一下四肢,便無聊的在王府庭院里走起來。這樣沒規沒距的,在王府的下人群中還是頭一個見。因為白磬磬是王妃,而她是下人,她不想服服帖帖的服侍白磬磬,更不想把白磬磬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她來王府只有一個位置,那就是做上三王爺的王妃!此時此刻在這休息的時間里,她還在琢磨著是不是該在白磬磬的茶水里下一點致命毒藥。
突然听到急促的一聲喊,高歆然好奇的抬起頭,往聲音發源地跑去。只見白磬磬雙眼緊閉,臉色煞白,昏迷不醒,正躺在一個陌生人的懷里。那個人是個長相干淨,非常惹人喜愛的一個女人,她溫柔地摟著白磬磬,眼楮中稍微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而安陌離則匆忙地親自打了一盆涼水,只見那個女人利索的把白磬磬打橫抱起,在下人的領路之下走進了後堂白磬磬的房間。
看到這里,高歆然突然覺得那里有些不對勁,那個女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以普通女人的力氣來看,能抱動一個孩子就不錯了,抱動一個成年人是要費很大的勁。但那個女人竟然那麼輕松地把白磬磬抱了起來,看起來一點勁也不費,走路依舊那麼穩,那麼有力。難道她練過武功?看來……這世間會武功的女人不少。
「錦燻?」這時從高歆然身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來,這倒是把她嚇了一跳。她快速地回過頭去,原來身後的那個人,是剛才跟她對面站著一起守門的男僕。
「什……什麼事?」米錦燻輕輕地開口問道。
只見那男僕用著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著高歆然,良久之後,他才肯開聲,
「那個……你認不認得我?」
對于那個男僕的問題,高歆然心感奇怪,不知道他為什麼對他說出這樣一句讓她模不著頭腦的話。但在納悶之余,她猛然想起藍竹的話,米錦燻是為了這王府的一個下人,才不惜放棄細作的身份,背叛組織,寧可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到這里來和那個相好一起做下人。
高歆然抬頭仔細的瞧了瞧那個男僕,從他對她如此戒備與敵意的眼神中,她不確定他是不是米錦燻的想好,但她可以完全肯定他一定認識米錦燻。
「我認得你,你是米錦燻的相好?」高歆然用著不太確定的語氣問道。
那男僕听了之後顯然有些模不著頭腦,他撓了撓腦袋,傻里傻氣的問,
「對,我是米錦燻的相好。但你為什麼也叫做米錦燻?」
確定了男僕的身份之後,高歆然暗地自信的笑了一聲,然後裝作比他更不明白的樣子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我是誰,我只知道在實行組織的一次任務中,我反倒被對方抓了起來,被他們無窮的折磨,之後我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醒來之後已經是被組織救走,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發現面容已經被毀的不堪入目,組織里的人告訴我,我是他們的手下,叫做米錦燻,並且他們教給我易容術。讓我易容成一個死在他們手下的女人。這些也都是組織告訴我的,其實我一點印象也沒有。現在他們派我到這里來實行任務。」高歆然說的像是真的一樣,編著那不著邊際得謊言。
「那麼你怎麼知道我是你的相好?」男僕皺了皺眉頭。
高歆然裝作頭很痛的模樣,痛苦地道,
「我不知道……我的心里隱約有一個聲音,告訴我這句話。而且我見到你後感覺很親切,很溫暖,但我不敢確定我的直覺對不對……現在看來,真的是這樣。」悲傷地看著那個男僕,她裝模作樣,委屈的惹人心疼。
那男僕的眼眸中充滿了愛憐,他一把拉過哭得梨花帶雨的高歆然,張開雙臂緊緊的抱著,
「原來你受了這麼多苦,直到失憶了,還能夠記得我。那天我們約定好,你逃離組織,來這里跟我一起做下人,實在不行我們就浪跡天涯,但我等了很久你都沒有來,我還以為你貪生怕死,為了苟且偷生而放棄了我,現在我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痛苦的事情,又是多麼的在乎我……」
高歆然看似小巧伊人的依靠在那男僕的肩膀上,但實際她早已擺出了一副嫌棄的丑惡臉孔,不時地白他一下,心不在焉的往天上看。
而當離開男僕的肩膀,他能夠看到高歆然的臉時,她便又頓時變成那楚楚可憐的深情模樣,專心致志的望著他。
因為這個男僕是王府中唯一一個認識米錦燻的人,如果不把他糊弄的團團轉,那麼一旦他泄露出去,一查就能查出來她是個被那個姑姑弄進皇宮,又私自逃離皇宮的宮女,無論怎麼樣都逃月兌不了干系,重則砍頭,輕則坐牢。倘若能夠把這個男僕納為己用,那麼她便是得到了一個非常忠心的幫手,就憑他是死者米錦燻相好這一條,她裝成米錦燻一天,他便不會出賣她一天。
「錦燻,現在好了,你能夠光明正大的到這里來執行任務,我們終于可以相依為命,相親相愛的在一起了。」男僕激動地抓著她,慢慢地閉上眼楮,輕輕地低下頭,這就要吻在高歆然的唇上。
高歆然不情願的看著男僕,嫌惡之意在臉上清晰可見。男僕的唇眼看就要落在她紅潤的唇瓣上,只覺得一股力道突然把他推到很遠,他踉蹌了幾步,睜開眼楮詫異地看著高歆然,
「你不願意讓我吻你?」
高歆然立馬擺出手足無措的樣子,跪倒地上傷心地捂著臉,
「對不起,我現在無法適應,畢竟,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唯一的印象,就是三王妃她找人來凌辱我,我到這里,就是來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