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可真是厲害,她做太妃這麼久,還真沒見過這麼心術的小丫鬟。怕是那王妃,也不敢當著她面說這些話。
正因為這話,真的是讓太妃不敢在怎麼樣白磬磬了。白磬磬也正是利用了人多口雜這一點,大家都在看著呢,太妃不敢干什麼,如果換了只有太妃的地方,就是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說,沒有別人的眼去著,嘴去傳,那她豈不是自尋死路了?相反有這麼多人,便是好張口了。好比說是罵皇上,自己一個人敢罵。當著別人的面就不敢罵了,怕穿到皇上耳里!就是這樣一個道理!所以說,有時候,人往往需要的是趕時機。
白磬磬說完,一片寂靜,鴉雀無聲,人們無一不佩服白磬磬的膽量!一般人見到這麼強勢的太妃,光顧著討好哪還敢說這麼多,就算想說一時緊張也會因為懼怕而悶在心里。但听她句句鏗鏘有力,沒有絲毫懼怕的樣子,此女真是非同小可!
「說得很好!這樣能說會道的丫鬟被處置了也倒可惜,不如留在身邊收收你那野性子,將來可以幫著自家人。」太妃特地把‘自家人’咬字咬得特別重,無非就是告訴她已經隨著主子嫁入了王府,是王府的人,不要對付‘自家人’讓別人看笑話,那鐵齒銅牙的本事希望是幫著‘自家人’的!
「那太妃的意思是大人有大量,不追究了?」白磬磬今日雖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也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如此一來她立馬變得乖巧可愛,那句‘大人有大量’,目的是讓太妃無法改變主意,如果說還追究,那就是告訴大家自己沒有大量,不大度。白磬磬還真是會堵人嘴巴!
「是啊,仔細想想你只是一個小丫鬟,哀家是皇太妃干什麼和你計較!罷了罷了!今天大喜的日子,不宜鬧得這樣不快!」皇太妃盡量的讓自己顯得很不追究,這樣就可以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了。「你們退下吧!」她擺了擺手。
「是!」侍衛們聞聲退下,剛才雖讓他們大開眼界,但他們也不敢表現出什麼樣子。
「你叫什麼名字啊?」冷落了還在跪著的王妃,皇太妃眉開眼笑的去問白磬磬
「回太妃娘娘,妾身名為白磬磬,是……」白磬磬看了身邊的白芷兒一眼,笑道,「芷兒的姐姐。」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遲早是要瞞不住的,不如及早的說出來。
「你……是白芷兒的姐姐?淮親王的王妃?」皇太妃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那個才女怎麼不在淮王府呆著,跑到這兒來扮丫鬟?
「正是。」白磬磬不卑不亢,鎮定自若的點頭道。
「你怎麼會裝成丫鬟來這兒?」原來真的是那個小子的王妃。皇太妃心里一驚,暗自冒冷汗,多虧剛才沒有處置她,不然明白她是淮王妃之後,真不知道要怎麼交代。淮親王那個小子,皇太妃是不敢惹,勢力太大,不得罪他倒是相安無事,若得罪了他,最後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若是他把真正的實力發動起來,再有些野心,推翻皇帝都不是問題。加上她的兒子和淮親王一直很要好,她也放不開面去得罪他。那種強大的人的王妃,她可不敢動一根頭發絲。
「說來,倒是妾身有些私心,芷兒一個人嫁到王府,我這個做姐姐的不放心,怕她受人冷落。今日一見,」白磬磬橫掃四周,眼神冷冽,「果然不出我所料。」
這話讓太妃打了個抖,倒听不出言語有什麼不對勁,但語氣里,卻充滿了責怪,又有些怕人。但不久,皇太妃心里冷哼一聲,若不是看在這丫頭是淮親王王妃的份兒上,她可不會把這口氣忍下去。這王妃的口吻,分明就是在怪她的兒子不待見白芷兒。
「妾身方才說話有些不中听,若因此冒犯了皇太妃,還請皇太妃不要怪罪。」見好就收,是白磬磬的拿手好戲。到了能收手的地步,白磬磬自然會軟下來。
「呵呵,罷了罷了,王妃也是心疼妹妹啊。再者說,哀家那兒子是太不懂事,不應該在大喜之日放著新娘子不管。」皇太妃見白磬磬讓了一步,自然也跟著下了台階,笑了一笑。
一句不懂事,就想草草收場嗎?她可不想讓自己妹妹像自己那樣,在成親之時被人戳脊梁骨,看盡了笑話,丟盡了顏面。顯然,白磬磬並沒有就此了之的意思,
「那麼……以太妃之意,妾身的妹妹是應該在這種女人一生最重要的日子里獨自一人度過洞房花燭夜嗎?」白磬磬伸手一使勁,把沒骨氣的白芷兒從地上拉了起來,心里暗自嘆氣,這妹妹剛一進門就不把腰板听起來,以後誰還會給她好臉色看?就算是不得寵,也要活得有尊嚴,他臻王府固然是權勢之家,但她們白家也不是受屈的主兒,大女兒出嫁新郎官不出面,小女兒出嫁新郎官不出面,這算是怎麼回事?昭告天下人她白家兩姐妹不受寵嗎?她自己一個人忍了也就過去了,可她妹妹臉皮薄,若是被人說三道四,心里一定會走極端。所以,她要幫妹妹把顏面奪回來。
皇太妃笑容僵了一下,臉色多少有些不好看,但還是壓住怒火,
「瑧王爺自然不會做這荒唐事,怎麼可以不管新娘子呢,」說著,她對著下人使了個眼色,下人心領會神,互相望了一眼,便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白磬磬看著皇太妃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沒有言語。
不一會兒,安子冰一襲紅袍出現在了大堂之上,經過白磬磬的時候,他若有若無的瞪了她一眼,這眼神看得她心里發毛,好似他們之間有天大的冤仇似的。
似是不經意地推開白磬磬站在白芷兒身邊,卻使用了驚人的力道,白磬磬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好在穩住了腳跟,沒有在人前失態。她抬起頭,皺著眉頭看了安子冰一眼。
「你這種女人,沒有資格為別人撐臉面,因為你自己……早已經沒了臉面。」安子冰回過頭,近似嘲諷的話語像根針,刺得白磬磬心里一縮。光憑他的語氣,她就知道他對她有多麼的厭惡。
但是她不在乎,因為在她眼里,安子冰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