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您叫奴婢嗎?」夏美人的寢殿中,藍竹緩緩地走進來,行了個禮之後,道。
夏美人一直背對著藍竹,在藍竹話語落下之後,她突然轉過身來,
「啪!」一個響徹的耳光打在了藍竹的臉上,隨即出現了紅印。
「花露瓊醒了!別告訴本宮,這不是你的責任!」夏美人怒瞪著藍竹,大聲吼道。
藍竹低下頭皺了皺眉,隨即換上一副微笑的臉孔,
「奴婢知道。」
「你知道?」夏美人看著藍竹,冷笑一聲,「哼,你比本宮的耳朵還要靈啊。」
藍竹笑而不語。
「你幫本宮轉告洪將軍,如果他再這麼辦事不利的話,那可休怪本宮翻臉不認人了!」頓了一頓,她揚起手微微勾起藍竹的下巴,「听著,本宮可不怕鬧得魚死網破。洪將軍若是再惹本宮,惹急了,本宮把他的事都給抖出去!」
「美人,」藍竹靜靜地听完,輕輕地開口,「可否請美人賞賜奴婢一塊出宮令牌?」
「嗯?」夏美人瞧了瞧她,放開手,「你要出宮令牌做什麼?」
藍竹靠近夏美人,
「一來,幫美人轉告洪江軍您所說的話,二來,再讓洪江軍想一想,如何幫您消除心頭大患。」
瑾妃正坐在座位上,正做著刺繡。她本是對女紅不感興趣的,但常年在這冷宮待久了,心里也慢慢地靜下來,倒覺得繡東西是件樂事了,這遠遠比在奢華的宮殿里斗心勾角來得有趣。
「哎!你只能進去一炷香的功夫!」忽然听到門前有稀稀疏疏的人聲,瑾妃停下手中的活兒。
「好,謝謝啊。」只听外邊的人道了一聲謝,便推開門進入了瑾妃的寢殿。
「瑾妃娘娘,別來無恙啊?」當來者轉頭的瞬間,瑾妃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她緩緩地站起身來,微微一笑,
「呵呵,真是稀客啊。怎麼,今天是什麼風,把你給吹到我這寒地來了?」
「我可沒空你兜圈子,」那人毫不客氣地坐到一張椅子上,抬頭看著她,「說吧,花露瓊是不是托你的福才醒過來的?」
「藍竹,你在說什麼啊?」瑾妃不承認,依舊笑著,「人家可是皇上救過來的,跟我有什麼關系?再說了,救她,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少跟我在這兒說謊!」藍竹站起來快步走到瑾妃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注視著她的手,「這麼巧的手,又能刺繡,又能泡茶,還有什麼不能做出來?」
瑾妃掙月兌開藍竹,
「可真是過獎了,我哪里有那麼厲害?」
「不用謙虛了,我們敞開來說吧,在這皇宮中,能解開我配的毒的,除了你……我還真是想不到別人。」藍竹突然發狠,伸手扼住她的咽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皇上手里的解藥是你給的!你明明是我們女宮的人,為什麼要幫白磬磬救花露瓊?」
「白磬磬也是我們女宮的人……」瑾妃說的十分吃力。
「可花露瓊不是。」藍竹眯了眯眼,「我早就想要她死了,你竟然還在背後給我救活了她!」
瑾妃伸手推著她,試圖掙開,不料想推了幾次沒有推動,只能作罷,
「我們明明是為了她才創立的女宮組織,可為什麼我感覺……一直是你在背後操控著一切?」她看向藍竹,「你是不是在利用她的身份?」
「哼!」藍竹伸手一推,瑾妃便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喘息,「若不是我掌控一切,就憑那個掌門人靠得住嗎?我看她根本就不想報仇,一點干勁都沒有,還處處向著他們軒珍國的人!簡直是個叛徒!」
瑾妃咳嗽了幾聲,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
「幫助她並不是你的目的,要不然……你怎麼會那麼想知道軒珍國的情報?那個情報,只要她自己知道不就可以了?為何你一直苦苦相逼?」
「那你要問問她現在在干什麼了!我為了她費了多少心力,她卻給我不知好歹!以前她愛上了黎諾風那個小子,我好不容易通過人力把她的畫像給皇上看到,沒想到皇上竟然一道聖旨把她許配給了淮親王!在淮親王身邊,我以為她能夠塌下心來做好她應該做的事,卻不知她竟然越來越反抗我,現在不但向著軒珍國的人,還處處跟我作對!」她嘆了口氣,「所以,我不能讓她再待在淮親王身邊!」
「所以,你一直在暗處掌控掌門人,你把她看做達成你目的的傀儡?」瑾妃攥了攥拳頭,頓時又松開。
藍竹慢慢地走近她,
「怎麼你這麼想?整個女宮的人,只有你這麼認為。」
瑾妃淡淡地笑了笑,
「因為整個女宮里只有我……是掌門人那一邊的。」
藍竹伸出手指指著她,
「怪不得你當初要進到這冷宮來,我看你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擺月兌我的控制吧?」
瑾妃也不回避,從容地點了點頭,
「沒錯,我現在已是個冷宮棄妃,你就算要控制我,對你也沒有什麼益處。」
「好啊,」藍竹陰森一笑,「既然你沒用處了,那我留著你還有何用?」說著,她掏出了匕首。
正在這時,門被打開了,藍竹已經,急速收回那匕首。
「哎,一炷香的時間到了,你快出來!」
藍竹點了點頭,回過頭看了瑾妃一眼,
「算你好運。」
藍竹走了,留下瑾妃一個軟在了地上,她終于卸下所有的沉穩,默默流淚,
「小姐,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夠恢復記憶啊?你再不振作起來,怕是我真的要扛不住了……」感覺到越來越無力,瑾妃索性躺了下去,柔弱的眼淚順流而下,滴落在冰涼之下,「我究竟要保護你到何時,你才能發覺出來,這一切全都是在利用你?」
她把頭埋在胳膊里,只有那一頭烏黑的長發,伴隨著哭泣的聲音,隱隱發出光澤。
再堅強的人,也會有軟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