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豪替高欣然出來認了罪,領了幾十個板子被趕出了王府。高欣然著實是對于林豪此舉倍感意外,他那般的膽小如鼠,卻肯為了米瑾薰而甘願作為替罪羔羊。也許,他真的是愛的很深。
其實此次陷害,實際是高欣然和秦靈芸的不謀而合,她們兩個都是聰明人,自然一眼看出對方打得什麼如意算盤。她們有共同要除掉的目標,自然可以聯合起來。高欣然不會把秦靈芸抖出來,秦嶺園也不會把高欣然抖出來,她們心知肚明,彼此這麼做為的是誰。
白磬磬是無罪的,趕緊被人擁著送到了臥房,包扎好她的頭,眾人才肯松一口氣。萬一因此嫡王妃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就是有多少條命也不夠死的啊。
「好多了吧?」安連亞一直默默地守在白磬磬旁邊,待到下人退下之後,他才開口問道。
白磬磬轉頭看向安連亞,笑了笑,
「嗯。」
安連亞放心的點了點頭,隨後張了張口,剛想說什麼,卻被白磬磬興奮的聲音打斷,
「對了王爺!」她站起身來,走到桌子前把暖袋拿了起來,「我幫你買了個暖袋!」
說著,她模了模暖袋的溫度,
「看來有些涼了,王爺在這兒等一會兒。」
安連亞不知道她要干什麼,只是坐在座位上靜靜地等待。
因為現在臥房里沒有熱水,她跑出門去特地去要了些,裝進暖袋後,又氣喘吁吁的跑回來,鼻尖已經是汗津津的。但從她歡樂地表情看來,似乎是毫不介意。她連忙走到安連亞面前,拿起他的手把暖袋放上去,
「王爺,你的手總是冰涼的,經常用這暖袋暖一暖,我想會好很多。」白磬磬笑起來,一對酒窩在她的臉上揮之不散。
第一次……見到她這麼可愛的樣子。
安連亞沒有說話,就這麼凝視著她,眼神中竟帶著淡淡地悲傷。不久他沉下頭去,沒有絲毫的笑意,他攥緊了手上的暖袋,
「晚了……」默默地一聲,聲音很是低沉。
「什麼?」白磬磬沒有听清,她開口問了一遍。
「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送給我?」
白磬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夠從他的聲音中听出來,他並不高興。
「王爺不喜歡嗎?」她蹲來,抬頭仰視著他。卻在看到他表情時,吃了一驚。
他皺著眉頭,輕閉雙眸,長長的睫毛微微發顫,那種模樣,似乎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痛楚。
「這種東西……」良久,安連亞緩緩開口,他突然睜開眼楮望向白磬磬,「我已經不需要了。」他回遞給她,絕情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你收回去吧,它對我無用。」安連亞把頭扭到一邊,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看哪兒。
「王爺,你是什麼意思?」白磬磬下意識地撫模著自己手上的玉鐲,她的聲音明顯有些顫抖。
「我要娶朱鷹國公主為妻,」他說得直截了當,絲毫沒有隱瞞之意,可是,他說話的時候,竟都不看她一眼,好像是……根本不把她當回事,「至于你,只能當妾。」
白磬磬愣了一下,
「妾?王爺你……」
「我以後……」安連亞打斷了白磬磬的話,他依舊沒有看她,接著說,「不會再袒護你了。」
「什麼……意思?」事到如今,白磬磬還是不敢相信那句話是從安連亞口中說出來的。她只感覺腦袋一懵,全身都失去了知覺似的。
「你還不明白?」終于,安連亞把眼眸轉向她,那眼神里,是無法言喻的冷漠,「我的意思是,我已經……」
「別說下去了!」白磬磬突然的一聲吼,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她心灰意冷的點了點頭,「我明白,我明白了,你不用再說下去了。」
她不想听他親口說下去,她怕她會承受不住。為什麼……為什麼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的內心,安連亞卻要在這時候無情地把她推到陰暗的地獄?
她抬起頭,
「這個暖袋,王爺還是收著吧,就算它再無用,起碼冷的時候,還可以取些暖。」她努力地克制著自己,強顏歡笑,而此時咧出的笑容,卻是那般的淒涼,她重新把暖袋塞到安連亞手里,「磬磬不會裝傻,我明白王爺的意思。」
她深呼了一口氣,咬了咬牙,
「既然王爺要我當妾,那我當便是了。」
安連亞沒有再說話,只是握著那暖袋,一直望著她。
她沒有哭……
「只不過,王爺真的好過分啊,既然如此,當初為何要對我那麼好?」
她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只有周圍冰冷的空氣,讓她止不住發冷。
安連亞慢慢地站起身來,
「因為你現在已經沒用了,」他低頭瞧了瞧自己手上的暖袋,絕情的開口,「像這暖袋一樣。」
放下這句話,他的身影便伴隨著她眼眶中落下的淚滴,消失在黑暗的遠處……
安連亞一走,她終于承受不住這種鑽心的痛苦,放棄所有的堅持,癱倒在冰涼的大地上,失聲痛哭。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在她徹底愛上他的時候,才拋下她不管啊!
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相信發生的這一切,那個默默容忍他一切的安連亞,竟然真的離她而去了。一切若是一場夢,該會有多好!
她的心,好難受,就像真的碎了一般,散落了一地,如煙如末,無法再拼合。多麼希望他還會陪在她的身邊,只可惜,這不過是她無法實現的奢求。
回想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原來那些美好,終歸是一場不切實際的夢,現在,也是該夢醒的時候了……她不想再被還請所束縛手腳,她不想再為了男人,放棄自己本該走的那條路。
堅強,一定要堅強起來。可心里越是這麼想,身體越是沒有力氣的躺在地上。
「王爺,我……愛你,」這句憋在心里許久的話終于破口而出,卻是在這種悲傷的場合獨自一人自言自語的滑稽台戲。曾經她還在痴痴地想象他听到這句話之後所露出的表情,現在看來,她是如此的傻,「這是最後一次。」
當淚水干涸,凝固在她臉上的那一瞬間,她明白,她的幸福到此為止,已經遠逝,永不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