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出聲,有人來了!」
白磬磬先是沒有反應過來,隨後她慌亂地點了點頭。夜煞會意,撤回自己的手。兩人閉口不語,眼楮警惕地緊盯著胡同口。白磬磬緊攥著手,她現在的確很緊張,甚至害怕自己輕微的喘息聲會把那些靈敏的官兵引進來。
果真如夜煞所說,有人來了,因為她听見了腳步聲,那腳步聲如黑夜降臨的惡鬼,一旦進入胡同停在他們面前,在那一瞬間,他們的生命也許就會被死神所無情奪取。
這時,白磬磬拍了拍夜煞的肩膀,伸出手指往牆上指了指,意思是要不要翻牆?因為這牆很矮,以夜煞的功夫來說,越過它根本是小事一樁。
夜煞默默地搖了搖頭,示意不能。因為牆的後面是平常人家,因為平常人家的院子都很小,沒有藏身之處,所以更容易讓那家人發現。如果運氣不好那一家再養了狗或是什麼,到時候驚動的可就不止是官兵了。這也是他從來都不偷小戶人家的原因,一是他本來就是劫富濟貧,二是下手太麻煩,也沒有隱蔽的地方,關鍵是婦人遇到鬼一般驚恐的尖叫聲太過于刺耳。
腳步聲越來越近,當人影出現在胡同口時,白磬磬的拳頭攥得更緊了,真的是那些官兵!不過只有兩三個。這麼點人,她和夜煞都會武功,沖出去對付他們綽綽有余,不如跟他們拼了算了。想到這里,白磬磬便要起身。
夜煞好似知道她在想什麼,連忙拉住她,擺了擺手。
他們幾個官兵來這里巡查,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這一定是陷阱,而白磬磬的想法恰好正中他們的計謀。他們一定是想要先派幾個人打消他的警惕。如果他像白磬磬想的那樣沖出去,對付那幾個自然不成問題,只不過前腳放到了那幾個,後腳就會有突然不知從哪里沖過來的數不清的官兵把你擒在地上。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肯定有早早埋伏在那里的官兵們在守株待兔,貿然闖出去只是送死!
他可是行闖江湖多年,免不了要跟官兵打交道,這種計謀已經是用爛了的辦法了。拿來對付他夜煞?哼,想都不要想!
白磬磬安靜了下來,她憂心沖沖的看著夜煞血流不止的傷口,咬了咬唇,這麼多血,一定很疼吧?
官兵們走進胡同,慢慢地逼近他們。因為光線太過于昏暗,官兵目前還沒有發現她和夜煞。白磬磬愣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然而夜煞卻自信一笑,她只感覺身邊一陣風閃過,再一轉頭,旁邊已經沒有了夜煞的身影。詫異之余,她急忙地正過臉去,只見他不知何時已無聲無息的閃到了那些官兵的身後,他用著幾乎是她看不清楚的速度揚手一揮,那幾個官兵還沒來得及驚呼,甚至沒來得及驚奇,便已經沒了意識,紛紛倒在地上。整個動作只見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這讓白磬磬看得膛目結舌,心服口服。不愧是盜俠夜煞,她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麼朝廷下了那麼多重賞要捉拿夜煞卻始終都捉不到了。
「你不是不讓我動手嗎?你怎麼先出手了?」白磬磬站起身走到夜煞身邊,小聲地道。
夜煞轉過眼看著她,
「他們進胡同之後就不一樣了。」
這幾個官兵進了胡同,外邊埋伏的人看不見他們,誰還知道里邊會發生什麼事情。
「接下來呢?」白磬磬疑惑的低頭瞧了瞧那些昏迷的官兵,又瞧了瞧夜煞。
「當然是換衣服了。」說著,夜煞蹲去扒著其中一個官兵身上的衣服,突然,他悶哼一聲,想必是他的傷口破裂,疼得有些不太好忍了。
「你的傷沒事吧?」白磬磬看著他這樣,連忙跟著蹲了下去扶住他。
夜煞搖了搖頭,
「這點傷,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我估計你的血再這麼流法兒,咱們還沒逃出去你就先失血身亡了。」白磬磬擔憂的道。
「那也沒辦法,先換上衣服再說。」說著,他便要月兌下自己的外衣,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麼,停下了動作,隨後看向白磬磬,「大小姐,你要是介意的話,可以到那邊去等一會兒,等我換完了你再換。」
青蜓經常跟著他做這事兒,他都習慣了這種毫不介意的感覺,完全忘卻了面前的女子不是青蜓。那個女人就算是面對著他全身光著的身子也都是臉不紅心不跳的。不過白磬磬就不行了,畢竟他和青蜓是戀人,和大小姐是朋友。
「不行,」白磬磬卻搖了搖頭,當機立斷的從自己的長裙子上撕下布條遞給他,「不管怎麼著你都得先包上,起碼會止一點血。不然我怕你真的會‘血流成河’。」
「你讓我自己包?」夜煞用手指了指自己。
「不然呢?」白磬磬點了點頭。
夜煞輕笑一聲,拍了下自己的頭,
「大小姐啊,我是該夸你想得周到呢,還是該說你不會照顧人呢?」
「什麼?」白磬磬歪了歪腦袋,一副不解的樣子。
夜煞推過白磬磬的手,
「算了,沒什麼。」頓了一頓,他道,「別再耽誤時間了,還是先換衣服吧,快點逃走比什麼都強。」
白磬磬不再讓他包扎,站起身走到一旁背對著他。
待到夜煞換完之後,他們調換了位置,白磬磬開始換衣服。不過夜煞的確是很細心,他考慮到官兵也是男人,所以先白磬磬之前幫她一並把另一個官兵的衣服月兌了下來,又用他自己先前的衣服蓋上了兩具光著的身子。這樣,白磬磬在穿的時候就可以挑現成的,不必再為扒男人衣服苦惱了。
兩人換完了衣服,便挎著官刀走了出去。果然如夜煞想的一樣,那些官兵們正在四處做埋伏。看到兩人出來,官兵頭子上前問道,
「有什麼發現?」
夜煞和白磬磬一同搖了搖頭。
「怎麼就你倆出來了?那幾個呢?」官兵頭子往胡同里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地上的那些人影。
這問題問的白磬磬心中一緊。
「回捕頭,那幾個到人家里去搜了。」然而夜煞卻很平靜,理所當然的地回答。
官兵頭子點了點頭,正要往別處去找,卻被夜煞的胸口吸引了注意力,
「你這兒怎麼往外冒血?」他看著夜煞的傷口,很是不解,突然間恍然大悟,「你……」
還沒來得及說完,突然覺得腦袋一疼,緊接著暈在了地上。
「嘁,被發現了!」夜煞收回打暈頭子的手,皺了皺眉,一把抓住白磬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