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我酒,她們灌我酒?她們一個個的全都欺負我!方玄,你快幫我跟她們拼酒!讓她們笑話我這邊沒人!」深夜,街上漸漸地靜了下來,燈光開始昏暗,青蜓和夜煞架著白磬磬走在路上,白磬磬一路都在說胡話,誰都想象不到,一向穩重的她,喝了酒竟然會這般瘋瘋癲癲,「你知道嗎?今天我見到王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有多心痛!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我的心好疼啊,真的好疼!」她翻來覆去的說著一句話,捂著自己的胸口,
「我的手也疼,心也疼,頭也疼,我全身都疼!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要胡說,你怎麼會死呢?你會活得好好的。」夜煞看著白磬磬這樣,心里也很不好受。真沒想到她為了安連亞,會難受到這種程度。
「就為了一個男人,你至于嗎!」青蜓皺了皺眉,抱怨了一句,她看向夜煞,「她從什麼時候開始難受的?」
「從看煙花的時候,她看見淮親王跟那個公主……之後就沒再見她開心笑過。」頓了一頓,他瞧了瞧醉醺醺的白磬磬,「我真沒想到她會自己喝那麼多酒,明明酒量這麼差勁,還有那些妃嬪,一個個往死里灌她。」
「那些都是沒安好心的東西!」青蜓咒罵了一聲。
白磬磬沒心沒肺的笑著,突然感覺不對勁,彎下腰去,
「我肚子里好難受啊,好像火燒一樣,我好想吐啊!」
「啊?」青蜓和夜煞連忙把她架到樹邊、
她干嘔了幾聲,卻沒有吐出東西,她抬起頭來痛苦的道,
「我吐不出來,難受……」
夜煞沒有說話,上前輕拍她的背,青蜓跟著捋捋她的肚子,
「嘔~」緊接著她彎腰終于吐出了東西,都是一些清酒。
「她原來是空月復喝了那麼些酒的啊。」青蜓嘆了一口氣,「咱們還是帶她喝點熱的東西吧,這樣下去真的不行。」
遠遠看見一個老婦人正在收攤,她收了桌子,看樣子好像要回家了。
「老人家,還賣不賣粥啊?」青蜓把白磬磬交給夜煞,小跑兩步上前問道。
老婦人抬起頭瞧了瞧他們,
「姑娘是來喝粥的嗎?」
「對,」青蜓點了點頭,指了指身後夜煞懷里的白磬磬,「我姐姐喝多了,又沒吃飯,我們覺得她這樣醉醺醺的回去不好,所以想給她喝點熱湯水暖暖胃。」
老婦人隨著青蜓指的方向看過去,眯起眼笑了笑,
「酒大傷身,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愛在過節的時候喝酒,然後吐得滿地都是。唉,真是的,女人家家的就老老實實地呆在家里,喝個爛醉像什麼樣子。」
「是是,老人家教訓的是。」青蜓心不在焉的附和了幾聲,「那麼……這兒還有粥嗎?」
老婦人想了想,隨後撤開一張小桌子,又拿了三張小板凳放在地上,
「還好,我這兒還有許多,不過是剩下的,不介意的話就過來坐吧。」
「謝謝老人家了。」青蜓朝後招了招手,夜煞看見就架著白磬磬坐到了板凳上。
不一會兒,三碗白米粥上來了,老婦人還放了一個小瓶子,
「這是醒酒藥,本來是給我老伴兒準備的,不過看那姑娘醉成這種樣子,還是給她吧。大過年的,算我送她的。」
「感激不盡感激不盡。」謝過老婦人,青蜓把醒酒藥拿在手里,給白磬磬用上。
「王爺,我要找王爺!」白磬磬胡亂拍打著四周,使起性子來。
「嘿,這姑娘……」老婦人顯然不知道他們是剛從皇宮里出來的,只以為白磬磬想攀高枝,連醉酒都惦記著,「還王爺呢,就她這種夜不歸宿的女人,有男人肯要就不錯啦!還想攀上皇親國戚?嘖嘖。」
賣東西的老婦人都是這樣,總是看不慣年輕輕浮的姑娘。白磬磬這幅樣子,那老婦人肯定是把她當成不分輕重的女人了。
「乖一點,來,吃口粥。」夜煞沒有理那老婦人,只當做耳旁風。跟一個老人沒什麼好較真的。他輕輕地端起桌上的白粥,細心地用手試了試溫度,覺得正好,便讓白磬磬枕在他的胳膊上,舀起一勺子白粥小心翼翼的喂到她嘴邊。
「我不要!我要王爺!我要王爺!」白磬磬不听話的別過頭去。
「這姑娘真任性。」老婦人坐在一旁又看不下去了,她哼了一聲,看向夜煞,「小伙子,你長得這麼英俊,怎麼就看上她了?就你這相貌,隨便喊一聲就有姑娘倒貼啊。」她可惜的嘆了一聲。
夜煞默默無言。
「老人家,麻煩您能不能不要瞎想?他是我男人!」青蜓實在是听不過去,這個老人的話實在是太不中听了。
老婦人恍然大悟,
「哎呀,這樣啊,那是我錯了我錯了」她擺了擺手,也知道不好意思了,沒有再言語。
「王爺,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啊!我那麼喜歡他,那麼那麼喜歡他!」白磬磬緊緊抓住夜煞的胳膊,突然大哭了起來,「王爺,我要王爺!」
老婦人用奇怪的眼神瞧了瞧白磬磬,之後撇了撇嘴。
夜煞無奈地輕皺眉頭,
「這兒沒王爺,只有一碗粥,你要不喝,就不讓你見王爺。」
「我喝了粥你就可以讓我見王爺?」白磬磬突然站起來,差點沒讓夜煞手里的碗跌到地上去。
他耐心的望著白磬磬,笑著點了點頭,像哄小孩子一般,
「對,你要是喝了,我就帶你去見他。」
白磬磬擦干眼淚,一把奪過夜煞手里的粥,
「那你可看好了!」說著,她仰起頭直接把粥灌到嘴里,像灌酒似的。
夜煞趕忙站起身來阻止她,
「慢慢地喝,若是喝的太急,那也照樣不帶你去。」
折騰了好大個功夫,白磬磬一碗粥總算是下肚。而那個老婦人則靠在一邊睡著了。
夜煞說要帶她去找安連亞,自然是為了讓她吃東西騙她的。可白磬磬知道了後偏偏不領情,在地上又蹦又跳又哭又鬧的。
夜煞無可奈何,只好上前強迫性的打橫抱起她來,不管她再怎麼鬧,也終究是不放手,把她放上了馬車。青蜓在後邊叫醒了老婦人,幫著她收拾了一下,付了錢之後便跟著上了車。
熱鬧累人的大年初一,就這麼糊糊涂涂的過去了。如果第二天告訴白磬磬她今晚所做的事情,想必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肯相信吧。像一個孩子一樣吵著鬧著要王爺,不過,正是因為醉酒,夜煞和青蜓才終于真正了解她的心聲,果然,她始終是忘不掉安連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