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古府內。
熙攘的大廳,歌舞升平,妙齡女子盡情扭動著腰肢,笑顏如花的臉上伴隨著肢體的運動而略顯紅暈,眼角時不時瞄向廳中央高貴的白衣男子,而這名男子也正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使得整個大廳的氣氛更為活躍。
「太子,您看,小女現在還未歸回,不知可否將此事暫且緩緩。」旁坐的人終于忍不住說道,濃眉深鎖。
「老丞相,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本太子幾次登門造訪,難道令女真的是因為有事耽誤,而不是在躲著本太子?」白衣男子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可這不經意的一笑,卻足以魅惑眾生。
「太子,這」老丞相沒有了下文,肚里暗火洶涌,放在身下的手緊握成拳。
這位老丞相就是當朝鼎鼎有名的古鄂,傳聞此人出身貧寒,憑借其出眾的才華被太上皇看中,一直留京受任,直到新任皇帝鳳舞天登基才有了今時的地位,而前不久女皇又親自下詔書賜婚與其小女兒古桃雅和太子鳳南亦,並于一個月後完婚。
然,誰人不知這位鳳棲王朝的太子殿下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斷袖?
古鄂想到此事就無比頭痛,不知女皇鳳舞天又在謀劃什麼?真不想將最疼愛的小女嫁與這種人,只可惜皇命難為啊。
「太子,請在寬限兩日,為臣定將小女尋回。」古鄂的額頭有許些薄汗,聲音隱約透著焦急。
「那好吧,本太子就先回去,兩日後再來。」說罷,鳳南亦輕快的躍起,搖著手中的玉扇,慢慢的踱步而出。
清風過處,帶著點點寒意,引得樹枝沙沙作響,只是半盞茶的功夫,一切都陷入了平靜,只留下數不清的燈籠朦朦朧朧的照著越發深沉的夜色。
古府的最偏西的院落,據說是住著府內最不受寵的人,破敗的房屋在寒風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雜草橫生的地面上到處都是小碎石,只有中間平地而起的類似古井的石頭堆顯得特別突兀。
四周靜的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此時,遠遠的地上傳來沙沙的聲音,是人體在地上緩慢拖行的聲音,漸行漸近,直到爬至石頭堆旁才停下。
這個黑色的人影,適才發出了輕微的申吟聲,因痛苦而蜷縮成團的小身子,瑟瑟發抖,持續了好久,才盡量放緩自己的呼吸聲,突然吃力的提了一口氣,使自己可以翻轉過來,一聲悶哼之後,四周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此人,正是洛嫣容。
而她顯然沒有理會,只有雙目空洞無神的看著天際,一片昏蒙,就像自己遙遙無期的未來。
‘容容,我們結婚吧,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容容,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容容,我不想死,我我還沒有娶到你呢。’
‘’
兩行清淚流淌在那張黑乎乎的小臉上,滿是鮮血的小手死死的揪住身下的草屑,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平復她疼痛難耐的心,小嘴輕輕的蠕動著,‘小夜,一定要等我回去。’
命運給她開了一個足矣讓人痛徹心扉的玩笑,原本在現代的她,有一個溫馨的家,愛她頗甚的父母,一份安定的工作,更重要的是有一個相愛多年,即將步入殿堂的男友,可一場車禍改變了一切。
男友死了,在人將要絕望的時候,奇跡竟然發生了,說是能讓她男友退回到車禍前一小時,從而避免事故,但這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一趟異世之旅,也許只是一場陰謀吧,她苦笑,心里冰冷冰冷的,但無論如何她都要去努力,為了此生唯一愛過的人。
而她終將拋棄任何僥幸的心理,忍受著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折磨,為了這個身體的主人洛嫣容,當今民間實力最為強盛的洛家莊少主子而活著,在她身體原有的記憶力,年僅十三歲的她就擁有了四,五個夫侍,然,從她初來異世,卻剛好趕上受刑,被打成半死不活,經過了半個多月,卻怎麼也記不得原主人來古府的目的,甚至身上還穿著小廝的衣服?!
一大堆的疑問讓她的頭腦混沌不清,意識又開始模糊起來。
一聲吱呀的開門聲,讓她突然清醒,循聲望去,是這院落最東的房門開了,而門並沒有全部打開,只是開啟半邊,一道縴長的人影,在這暗夜里,隨著門邊上殘破不堪的燈籠,忽隱忽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