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陳年往事不斷的在記憶里翻滾,潑辣的叫罵聲,無情的冷哼聲,甚麼不屑回頭望一眼的冷絕背影
而眼前的這個人真的還是當年那個她嗎?少卿啞然失笑,果真自己出了問題,竟然很懷念那年的那個小人影?
涼涼的風吹拂起耳邊的碎發,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花香,嫣容獨自走在松綠的花園里,穿過一道道小石拱,感受著片刻的寧靜,洛莊的佔地面積很大,每個回廊即便很相似,布置得極其別雅,一步一搖的漫步著,嫣容突然發現了一件特別稀罕的事兒,原來身體的本尊竟然是個路痴啊,尤其回到熟悉的家後,這種潛意識的感覺尤為強烈。
很快印證了一個事實--她迷路了!
能想象在自家的後院走丟的感覺嗎?嫣容滿臉黑線,之前所有美好的感覺頓時化為泡影。
正在她苦惱煩悶時,一縷悠揚的琴聲,順著風徐徐飄來,淡然如平靜的湖水,又波動如潺潺的涓流。
像是受到某種蠱惑,嫣容循聲走去,不知為何,越接近琴聲的源頭,心卻莫名的恐慌起來,一浪一浪的翻卷她的理智。
待她走進一扇石拱門時,里面的琴聲卻戛然為止了。
「公子,我把琴抬進屋吧。」一身侍從打扮的少年低低地說著。
「不用了,先放這吧,煞兒你先退下吧。」溫和的磁性男音竟然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愜意。
嫣容心里一顫,不禁望去,一襲白衣男子站在涼亭下,雙手背在身後,仰頭望著天際,風兒輕輕圈起他的發梢,唯美而寧靜,宛如一副畫卷,在這天地之間,讓人忍不住去窺探他的美好。
只見那白衣男子,劍眉入鬢,白澤的肌膚顯露挺俊的鼻梁,明亮的大眼楮像是含著陽光,給人的感覺即溫暖又耀眼,尤其是眼角下有一顆類似朱砂的痣淚,泛著淡藍色的光芒,純淨而清亮,薄唇一抿,唇線優美。
讓人為之一震的是他長著一頭銀發,多麼絕美男子啊,孤傲孑然。
正是殷無痕。
嫣容定定地看著他,完全忘記了身處何處,時間仿若也靜止了一般。
「既然來了,為何不出來一見呢?」無波的聲線沒有任何情緒,但依舊溫潤。
嫣容震驚了兩秒,他他是在說我?
「不必拘謹,出來吧。」那聲音再度傳來,嫣容一驚,面頰燒紅,發現那絕美男子正對著她的方向。
「嗯打擾公子休息了,我只是踫巧路過。」嫣容尷尬地說著,而心里卻對這男子的熟悉感越發強烈。
「是你?」殷無痕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頓時陷入沉默。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明明滅滅的燈燭亮了起來,面對這麼沉默,仿佛不是為了照亮,反倒增添了幾分窘迫。
「公子,您要休息嗎?我已經放好了藥湯。」侍從少年適時出現,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公子你」一聲急促的叫喚聲,拉回了嫣容的思緒,急忙抬眼看去。
不經意向前移動腳步,「誰?」侍從少年一聲怒喝,直到看清了嫣容的臉,面色由詫異突轉為陰冷。
「你你為何會在這?誰讓你來的,快走開,這里不歡迎你。」侍從少年 里啪啦的亂吼,使得嫣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我,那個你听我說」嫣容急了,不知所措的站在那,眼看著那絕美公子臉色越發蒼白,一灘殷紅的血滴落在地上,散開成片片詭異的花瓣。
良久,殷無痕在少年的攙扶下,平和體內的氣息,虛弱地開口,「煞兒年少不懂事,還請洛少主子見諒。」依舊溫和的聲音,微顫著像是在極力的掩飾著什麼。
嫣容痛苦地閉了閉眼楮,「是在下打攪在先,既然公子身體不適,那麼在下就先行離去。」
是無痕哥哥吧,記憶里那抹白衣,白瓷般的面容溫和卻殘忍地說著,‘容兒,下次再見面你我便是陌路,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