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容緊緊抱著被子,不說話,只是搖搖頭,可她眼眸中隱約的淚水,還是泄露了她心里的不平靜。
「你還好嗎?」曾少卿氣得直想殺了斬言,要是他在晚來一步,豈不也怪他不好,早知道斬言喝了媚|藥的酒,是來輕|薄嫣容的,他死也不會讓他如願的。懶
嫣容沒說話,只是往被子里縮了縮,當黑暗徹底淹沒她時,她才能體會到內心深處地害怕,即便她平時表現的多麼無所謂,可當獨自面對自己時,她還是坦白了內心真實的想法,這種感覺一點兒也不好。
「那我」曾少卿看見她鼓起的被子微微顫抖,想伸手去抱著她,可又不敢,只得站在一旁干著急。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站門外守著你。」曾少卿抉擇一番,覺得這麼做無疑是最好的,抬步就想往外走,內心飽受指責,先前還期待用那種方式對她,那他跟斬言有何分別?!這一刻他覺得羞愧無比。
「別走,能陪陪我嗎?」嫣容一听他要走,下意識地就害怕起來,她現在有了孩子,卻越發沒了安全感,要是風兒能在她身邊該多好啊。
「好。」曾少卿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連忙答應,只有她開心就好。
嫣容微微放寬了心,就探出了腦袋,看了看破了的窗戶,心涼成一片。
「放心吧,他只怕要泡一夜的冷水了。」曾少卿走至窗邊,不滿地撇撇嘴,那家伙也真能忍,還真靠在岸邊不上來了。蟲
「少卿,明日我們早些回吧。」嫣容緩了一口氣,她不想再呆在這里了。
「嗯,你快睡吧,別忘了你現在還懷著我的孩子呢。」曾少卿又扯開嘴角,臉皮超厚地朝嫣容眨眨眼,嫣容被他逗樂了,心中苦澀卻也甜膩,這樣的日子怕是不多久就會結束了吧。
曾少卿呆呆地看著嫣容背轉過去的身子,心底五谷雜陳。
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來時,嫣容便已經醒了,不由地別過臉,入眼地便是曾少卿雙手抱劍坐在椅子上,眼眸緊閉,似乎還在沉睡。
其實在她拉動被子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就是想看看,她會如何反應。
嫣容剛想去喚他,門外卻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是誰?一大清早地就來敲門!
而這敲門聲還不疾不徐,像是試探。「誰?」曾少卿不滿地看著房門,轉頭對上嫣容的眼,自然也讀出對方眼中的不解,無奈之下,只得跑去開門。
入眼地便是斬言蒼白著臉,小心又尷尬地朝里面看了看,神情有著不一般的怠倦,恐怕昨晚也被折騰的不行。
「洛嫣容醒了?」斬言無視曾少卿敵視般的眼神,直接了當地問,大有推門而入的架勢。
「關你斬大堂主什麼事啊?」曾少卿不著痕跡地擋住他,象征性地牽動著嘴角,抱著手臂冷冷道。
「那也不關你的事,我只找她。」斬言突然大力推開曾少卿,抬步就走了進去,步子有些凌亂,還時不時地咳嗽兩聲,嘖嘖~~看來是昨夜的涼水讓他凍感冒了。
「斬堂主也太沒禮數了些吧,不知道不能亂闖女子閨閣嗎?」嫣容冷冷地看著他,眼底沒有絲毫情緒。
她已經對他提不起任何好感,只想趕緊把他攆出去。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斬言不顧她刻意的排斥,昨夜確實他有錯在先,這點他認了。
「嫣容叫你出去,沒听明白嗎?」曾少卿真心想給他幾刀,他是耳朵聾了,還是腦子進水了?到底是什麼事值得他如此放下尊嚴?
嫣容抱著被子,沒支聲!可這往往代表著默認。
曾少卿撇撇嘴,覆在斬言耳邊威脅道,「如果你敢對嫣容不利,我第一個殺了你。」
斬言冷哼地別過臉,這家伙都這個時候了,還是如此囂張,他果真目中無人啊。
事情便是這樣了,曾少卿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呆在離房間十米的地方瞧著里面發生的一切,如果有個萬一,以他的功力,足夠趕到了。
「要說什麼,就說吧。」嫣容沒心情與他轉彎抹角,直奔主題,這點他們倒是越來越相似,大概彼此都見對方厭煩,才會如此吧。
「昨晚的事,我向你道歉。」斬言聲音很低,卻足以讓嫣容听見。
是不是她耳朵出問題了?這麼一個囂張跋扈,自視頗高的人竟然向她道歉?
「然後呢?」嫣容萬分肯定地繼續問,嘴角泛起了冷笑,後半部分才是重點吧。
斬言一愣,這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犀利,仿若他在她面前只是個笑話而已,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不爽。
「這事能不能就這麼過了,你你別跟玉兒說」斬言說完,就定定地看著嫣容,眼底泛起的自信,還是深深地刺痛了嫣容的神經。
他果真這麼愛那女人?可那女人真的也愛他嗎?如果那就是愛,那麼為何還摻雜著這麼多的目的與算計,斬言啊斬言,你或許真的錯了,你師父的話你又何時听過?也罷,反正不關她的事,她也沒立場管他的事。
「我不是一個多嘴的人。」嫣容沉寂地閉了閉眼,洛景轅當日的話莫名地浮現心頭,讓她感到更為無力。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斬言頓時笑出了聲,心里也瞬時松了口氣,他不得不承認,洛嫣容是除了南宮玉,第一個讓他有沖|動的人,也許是媚|藥,也許是酒精刺激,才會使他克制不住吧
這事總算雨過天晴了,他沒對不起她,更沒對不起玉兒。
「洛嫣容看在你這麼豪爽的份上,我可以破例答應你一個條件。」斬言語氣帶著難得的喜悅,鳳眼都溺滿了笑意。
「什麼條件都能答應嗎?」嫣容像是來了精神,雙眼炯炯有神地看向他,這算是機會?他會答應嗎?
「嗯,你說。」斬言垂眸一想,他貌似沒什麼把柄在她手上吧,就她那家世,恐怕要什麼得什麼吧,哪里需要他耗費心力?意思一下就行了嘛。
「我要木椅劍。」嫣容激動地手心微微冒冷汗,只要他同意了,那麼她就離風兒更進一步了。
斬言震驚地看著她,她怎麼還惦記著這事?不行,絕對不行!師父說過要他好好保存它的,不能讓任何人得到。
「換一個!」斬言眼眸一沉,神色復雜地看著她。
「那算了,就當我沒說,你可以走了。」嫣容失望地坐好,不行,看樣子她得選擇其他的方式得到木椅劍了,不僅如此,更重要的是,她在與時間賽跑。
原本是為了梅大爺的師妹,可他現今不知何處,她也無從下手,而風兒卻是真實無比的,她一定要救出他,不論付出什麼代價而且救出了風兒,拿到菱旋戒,也能救回他師妹的愛人也未可知。
「你剛才答應我的事?」斬言不確定地看著她,她就這麼放過他了?不是吧~~女人不是都很小氣的嘛,奇了!
「我已經說了,不會影響你們任何,只願你下次別再做這事了。」嫣容看也懶得看他,就勁自倒頭睡下,她要養精蓄銳,還有好多的事等著她呢。
「這是自然,我欠你個人情,他日你若遇到什麼麻煩盡管來找我好了。」斬言言盡于此,就二話不說走了,其實那一刻,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想的,他從沒給任何人開過空頭支票,興許是他太愛玉兒了,才會為她做任何事吧。
「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曾少卿擔憂地沖到她面前,把她上下都打量了一番,生怕斬言會傷了她。
「沒有,我們回吧。」嫣容吃力地起身,臉色發白,心口突然難受得要命。
「少卿,你說如果你愛的人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你會不會感應的到啊?」嫣容嘴唇微顫,聲音不穩地問,她真想馬上看見風兒,看見她的愛人。
曾少卿听完一怔,隨即苦澀地笑了,神情無奈地看著嫣容,「會啊,可對方好像不喜歡我。」
嫣容心中一震,不自然地躲閃著他認真的眼,她已經做不了任何承諾給他,現在她終于明了了,感情的事情終究強求不來。
「我們不是要走嗎?我在門外等你吧。」曾少卿沒等她回答,就先行一步,走了出去,背影有著說不出的孤寂。
嫣容不由地扶上自己的眼楮,一滴清淚滑落。
再次動身回程的時候,已經沒了斬言的身影,他恐怕是迫不及待地去見南宮玉吧,而她也很擔心翡星河的病情,不知他好點了沒了,當時出來匆匆,還沒去看看他呢。
鳳棲山頭位于九冥山的最北端,所以一路上基本都是行山路,途中偶然遇見幾個江湖俠客,倒也愜意。
「我們在這休息一下吧,這邊景色不錯。」曾少卿笑著撩開了車曼,對著嫣容道。
嫣容也早有此意,就下了馬車,坐在一塊純天然的大石頭上,微眯著眼眸,靜靜地感受著清風流淌過的寧靜。
不遠處突然傳來兩個女人的竊笑聲,「你不知道那大當家的臉被氣得有多難看。」還興奮地對著另個人筆畫著。
「要是這事發生在我身上我也會氣死的,那小白臉也太強悍了,竟然吃著碗里的,霸著鍋里的。」後者搖頭失笑,臉上劃過嘲諷,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