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夢千回 血光之災 第十三回 傳道

作者 ︰ 洺楓寒

夜幕初降,涼風習習,夜空中七八顆星天外,如鼓點的蛙聲,如彈弦的蟲吟,如撥箏的風吹葉,如水的月光下孟凡辰坐在石台上靜靜的听著青羊道人講那遙遠的故事……

要說武人可追溯到上古洪荒時期,那時天災人禍禍不單行,飛禽走獸皆是凶猛,擒人而食十之八九。氣候惡劣,瘟疫毒氣充與天地,人之守命朝不保夕。遂有大能者根據猛獸動作形態自行模仿,武學的雛形就此而成。

武人的一生都是在不斷的淬煉身體,凝聚內勁擴其經脈。一路修來各種凶險時常讓人喪命,四肢不全。一些稍微體質松軟之人就會抗不過早早夭折。這時便有大智慧者返道而行,武人相物而動,歷盡千難萬苦終究還是很能長生一捧黃土!為何不向天而思呢?這日月星辰,四季變化天地種種不值得我們思考麼?

向天而思便是修真的雛形,道只算其一,一種思考的信仰。西方異地他們信的是佛,蠻荒之地則是認為自己被神靈拋棄,破其信念,另創巫術。

修真修真,講究的就是個真字。吐納天地靈氣,求的是一個體質真純。萬般道法,千般仙術不過是這求真過程中與天道真理契合產生的種種力量。

「青羊爺爺這麼一說武人和修士起初豈不是都一樣的?怪不得楚叔叔說煉體、凝氣是根本,築基歸元才分道。」孟凡辰給青羊道人一邊斟酒一邊問道,那淡淡的梅果子清香又勾起了青羊道人的饞蟲。

青羊道人仰頭將青梅果子酒一飲而盡︰「凡事都要有個根基啊,武人煉的是體魄,修士煉的是魂魄,但終究都離不開個魄字,魄既是氣啊。所以當年你久久停留在煉體五層,你那個楚師傅和你父親可擔心壞了。」

「這還要感謝青羊爺爺當年賜我的天大機緣。我要不煉那《紫玉訣》鎮住疼痛和經脈,每次身體都受傷,光是流血都給我流死了。」孟凡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回答著。

「呵呵,小家伙你這可是玉碎之體啊。天生的靈體,將來修為肯定在我之上。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的人天生體寒,向那及北寒地周圍之人個個都是如此,他們修火性氣功就很難聚得真氣;再如那青州鳳鳴沙漠,當地人祖輩都是挖洞而居,生來便是一身渾厚土氣。你的師傅楚鵬飛修的土山勁只是土性氣功中比較中流的一種,與他們根本沒法比。不過真要算起來這些所謂的五行靈體不過是祖輩長久居住,自然形成根本沒辦法跟你玉碎之體比!玉者君子也,天生就要那最直接最渾厚最干淨的靈氣!練得就是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追求極致的氣勢。」青羊道人撓了撓孟凡辰的頭,頗為慈愛的看著他。

孟凡辰躲了兩下沒閃開青羊道人的大手,也就不在掙扎︰「還君子呢,這體質可害苦了我。每次練功都弄得血脈噴破,渾身是血。不知要吃多少個雞蛋才能補回來呢!」

「哈哈……你這小家伙又是听誰說吃雞蛋能補血的?你沒見那每次噴出來的血都是黑紅色的麼?那其實不是血,而是你體內的髒氣。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大福運啊。」青羊道人一陣狂笑,被這淳樸小家伙逗的大樂。

「啊,血還分贓與不贓啊?那我父親還經常弄豬血給我吃呢,以後我再也不吃了!」孟凡辰心有余悸的想著,不禁作嘔。

青羊道人微微嘆道︰「可不是麼,上古傳說中人本來就泥造出來了,當然髒了。其實這世界本來最最贓的就是人心……」

「吱……吱。」

「咦,這小白猴居然醒了。那通背白猴大的似一棟草房,實在想不到他的子孫竟小的跟老鼠一樣。」听到叫聲,孟凡辰一把就給小白猴抱到懷里撫模起來,那小白猴似乎很享受,驚恐的眼神逐漸消散,頗為安逸的鑽到孟凡辰的懷里,沒過多會就眯眼睡了起來。

「這畜生好像與你這小家伙有緣。罷了,罷了既然你救了它,它也就跟了你吧,你以後要好好待它。我總感覺這小猴子不普通,通背猴即使在年幼也不該如此這般的小,而且它還不怕那凝聚羅家祖輩遺傳千百年霸氣的蒼生印,直接就給吞了。」青羊道人把玩著骰子般大小蒼生印,羅家與這法寶血脈相連之力早被他用法力除掉,現在沒有灌輸之氣他就是個造型精美無主之物的玉章。

「這好好的法寶竟被羅家用邪門霸道之氣凝練,殊不知蒼生印是蒼天悲天憫人之物,用霸氣凝煉簡直是爆殄天物。我先前已經用風餐之氣把這法寶上的霸氣吹的干干淨淨,以後你踏上仙道一定記得集慈悲之力來凝練它。」青羊道人看了一會蒼生印,便把他扔給了孟凡辰。

「它才不是什麼小畜生呢,它以後就是我的伙伴。這小猴子現在無父無母也有我的責任,況且那大通背猿猴生命彌留之際還向我看了一眼,這是托孤啊,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它的!它就知道吱吱的叫,以後干脆就給它起名吱吱了。」對于這所謂的法寶,孟凡辰現在反而沒有多大的興致了,反正一時也用不上,先收好吧。想起大通背猿猴彌留之際那道復雜眼神,孟凡辰心中一陣五味雜陳︰走獸的生命便是這般賤格嗎?它們活著就是為了讓人殺戮的嗎……

「好小子,沒看出來你這麼小就有慈悲之心啊。聖人才有的悲天憫人你現在居然有了一絲境意。這是好事啊,但可不能凡事都慈悲啊,有些人不見得你不招惹他,他就會讓你好過啊。」青羊道人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小家伙十二歲後的凶途該是怎樣的遭遇,他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看到了……

孟凡辰懷中的小白猴仿佛听懂了他的話,吱吱的輕叫了兩聲,鑽的更深了。這個陌生的人類世界它顯然是害怕極了……

孟凡辰也不怕癢,仍由這小白猴一陣亂拱。有些緊張的問道︰「青羊爺爺听說我剛生下來百天時,你就給我算過命,你這般老神仙肯定窺得天機,快跟我說說吧。」

「咦?梅果子酒沒有了,小家伙你先回家去偷幾葫蘆來,我一邊喝酒一邊跟你細說。」青羊道人沒想到孟凡辰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口氣就把剩下的酒都喝完了。

「這還要等會說啊,您老一會仰頭看下天空,到底在看什麼啊?」孟凡辰頗為不甘的嘴里嘟囔著老酒鬼,站起身來問道。

「我在等我的劫數……跟你這小家伙說也不懂,趕緊回家給我拿酒去。」青羊道人佯怒,抬起一腳就踹到了孟凡辰上,孟凡辰連忙跳著閃開,一溜煙的小跑消失不見。

天劫在這小家伙幫助下頓悟躲過去了,這人劫可是沒有任何人能幫到我了……——

(在原本的大綱中青羊道人要被寫死的,但我碼著碼著卻又于心不忍了,大家說該怎麼辦?歡迎留言劇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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