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的高中時期是人生中最具有會議價值的歲月,在這個時候我們交到了最真摯的朋友,經歷了最折磨人的高考,享受過最青春的年華時光,也遭遇到最……極品的室友!
重遇張純的時候我正和白真真在百貨公司與化妝台的一個售貨小姐辯論紅色口紅和藍色眼影搭配是否合適。本來這是個很明顯的結果的,但是由于售貨小姐此刻便是著紅與藍的妝容搭配,非要和我這個美術老師辯論一番我也沒辦法,正當我和白真真打算放棄規勸售貨小姐回到正途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宋吟!」
我一听竟然是叫我的,想是又出現偶遇的戲碼了,便扭頭一探究竟,一回頭我便眉頭緊皺,心里暗道,這花枝招展的碎花裙小姐是誰啊?
碎花裙小姐見我一幅迷茫的神情,嘴巴一撇,忙踏著高跟鞋「吧吧吧」地走到我面前晃了晃手說︰「我是張純啊!」
裝純?這一身打扮是挺裝純的……不對!我在心里來回琢磨一圈便看到碎花裙小姐嘴邊的一顆痣,猛然如遭雷劈!
「我擦真是你啊!」
在經歷過去的十幾年的時光時,歲月也將記憶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青紗,但是可能身邊有白真真和林如故的原因,我總會時不時得回憶一下過去所做的挫事,以至于現在想起過去還是如此的清晰!
張純變了很多,是真的很多!想當年她在班上也算得上是個風雲人物,事實上我們宿舍的六個人都算得上風雲人物!而張純的風雲事跡是我們後來最不願在正常情況下提起來的,用現在的話說這廝就是二缺中的奇葩,極品中的妖孽!
此刻,百貨公司二樓的肯德基靠窗戶的位置上坐著四個人——歡欣鼓舞的張純、歡欣鼓舞的不知名男子、面無表情的白真真和面無表情的我……
關于重遇,張純顯得很是興奮,挽著身邊的男子熱情地介紹道︰「這是我未婚夫查爾斯,他是韓國人!」
我眨眨眼打量了查爾斯一圈,忍不住問道︰「韓國人怎麼取了個英文名啊?」
張純白了我一眼,隨後嫣然一笑︰「現在誰那麼土沒個英文名啊!查爾斯崇拜美國文化,信基、督,這名字叫著也方便!」
我心說,我還就是那個沒英文名土得掉渣的村炮來著,這韓國人崇拜美國文化倒挺合理,只是叫著方不方便就不得而知了。
查爾斯見張純介紹完畢,連忙伸手笑眯眯地用別扭的中文說︰「泥好!泥好!」
打過招呼後,張純就更是激動,手挽著查爾斯就沒見放過,嘴里叭拉叭拉說個不停!
「我听說馬慧敏要結婚了,特地從韓國飛回來的!」
馬慧敏是我們宿舍的4號風雲人物!
我笑著回道︰「是啊是啊!坐飛機挺累的吧!」
「哎喲,還好啦,就兩個小時而已!哎?我听說阿吟你現在在咱們學校當老師呢!」她繼續問道。
「是啊!是啊!」
「哎喲,當初咱們班最想快點離開學校的就是你了,沒想到就你最先回來了!哎?我听說林如故也在二中啊!」
我忍著胸口一口悶血回道︰「是啊……是啊……」
「哎喲,上學的時候你就是他小跟班兒,現在你還跟著他呢!哦,對了,我听說你還沒男朋友呢吧?」
「是……啊……是……啊……」
我終于忍不住扶住額頭,也不管她下面還有什麼「听說」,就見白真真悠閑地邊喝著咖啡,邊欣賞窗外的風景,一點想橫插一腳的想法都沒!
我望了望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只想著跳下去讓車撞死我好了!
我用眼神問白真真︰「她哪來的那麼多‘听說’啊?」
白真真翻了個白眼︰「鬼知道!」
我繼續︰「你別喝了,為什麼只有我中槍?你快來救我!」
白真真繼續翻白眼︰「不關我事!」
這一個白眼氣得我胸中的悶血終于噴涌了上來,逼得我連咳了好幾聲!
「呀!阿吟你怎麼了?」張純將我咳得臉色坨紅,忙抓住我的手問道一雙眼楮閃閃發光。
我擺擺手啞聲道︰「沒事,沒事!我去趟廁所!」
說完便飛奔進了廁所,哆嗦著拿起手機撥通了範曉琪的電話。伸頭見窗邊的三人果然冒著冷氣——我就知道這張純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曉琪哇!快來救命啊!」
「怎麼了怎麼了?外星人終于要入侵地球了麼?」
「入你妹啊!你快來百貨公司的肯德基!快點!晚一會恐怕你明天就見不到我了!」
掛了電話,我又在廁所觀察了一會兒,才裝模作樣地回到了位子上。
「阿吟!你還好嗎?」張純依舊熱切的關懷道。
「嗯嗯,很好!」
「哦,這樣啊,啊!對了,剛剛聊到哪里了?」
我怕她再繼續「听說」下去我會再也忍不住做出犯罪行為,于是連忙幫她轉移話題說道︰「哎哎,這麼多年沒見你過得怎麼樣啊?」
這話一問出,她便是一副嬌羞的模樣道︰「呵呵,我很好呢,我呀現在有了查爾斯就什麼都有了!」隨後看向查爾斯又是嫣然一笑。
「額……呵呵,這樣就好,你怎麼跑去韓國了啊?」
「韓國有發展前途啊!我在那邊做化妝品生意,你看看,我現在是不是變得漂亮很多啊?我還遇到了我的白馬王子呢!」
我笑咪咪的點著頭,心說,不知道這是不是真是只是化妝品的效果。
範曉琪速度很快,大概真以為我遇到不得了的事情了,見到我們後老遠就打招呼,我知道這廝二缺程度和張純有得一拼,連忙和白真真擁上去。
「哎呀,範曉琪你終于來了!電影都快開場了!」
「哎?什麼電影,你不是讓我來救……嗚……」果然這廝比我想象中二缺多了,幸好白真真下手及時!
「呵呵,那什麼,張純啊!我和這朋友約好一起去看《泰坦尼克號》呢!人來了,不好意思讓等,要不咱們下次再聊哈!」
張純沒心沒肺的說︰「好啊好啊!那下次再見了!」
為避免穿幫,我們特地繞了兩條街才找了個餐館坐定,應付了一個大麻煩讓我體力消耗殆盡,抱著眼前的茶杯就是狂飲了一番後,猛拍桌子道︰「我受刺激了,不行!我要報復社會!」
白真真斜眼問了句︰「要我們幫你撬路口的蔭井蓋麼?」
這口氣頂到了頭也就泄了,我癱坐在椅子上說︰「你說我們上輩子是做了多少缺德事兒,這輩子要遇到這種極品啊!」
範曉琪憋了好久,終于有機會問出心中的疑惑︰「喂!你們讓我來救急!就是救你們月兌離剛剛那倆人啊?他倆有這麼可怕麼?」
白真真勾唇一笑︰「自己沒遇上當然沒覺得,沒看到我從剛剛就沒說過話麼?」
「那你們給我說說怎麼回事兒唄!」範曉琪繼續追問。
我緩過來勁便接著範曉琪地話說道︰「怎麼回事兒一時半會兒也講不清楚,總之那貨是我們高中同學,真稱得上是極品中的極品!」
「有這麼夸張麼?」範曉琪不可置信的問道。
我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忍了忍手心的疼痛憤然道︰「有,有!具體她都辦過什麼事兒這麼多年了也記不太清了,不外乎就是宿舍里的那一號人做過的事情,但是絕對是我們不想提起來的事兒!我還記得當年我們畢業的時候,就集體5個人在宿舍門口豎了三根香,拜了拜土地爺,保佑我們以後千萬別再遇到她了,結果沒想到,這幾年沒有積德,土地爺也不保佑我們了……」
白真真不冷不熱地說道︰「是你自己人品差,連累我也諸事不順!」
「你還敢說!肯定是你之前跟她積仇太深,她回來報復你的,但是又不敢招惹你,就來報復你身邊的我!」
白真真扭頭不語,可是一張臉憋笑憋得都快扭曲了。
「哼!得!馬慧敏也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了,結婚就結婚了唄,還把這一號也給招回來了,還不知道到時候弄出個什麼妖蛾子呢!」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這麼多年她變了也說不定!」範曉琪安慰我道。
她的這種樂觀的態度著實讓我很欣賞,但是一想到剛見面張純送給我的幾個「听說」,我就覺得她這次回來絕對得整出點什麼事兒!否則就真的對不起當年我們對她的拜膜!
可是想歸這樣想,心里還是無限期盼這廝別在我的心理上再造成什麼陰影。
人生在世,總會遇到幾個讓你無法用語言去形容,但是想起來就會抓狂的人,張純就是我過去的30年里遇到的將極品進行到底的人,也不能說我們有多麼的討厭她,畢竟過了這麼多年沒有見過了,什麼深仇大恨都能化為雲煙了。
我只想說,我們可以把這些人這些事當作是生活的調味料,但是如果沒有讓我遇到的話,我還是無比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