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怕什麼就來什麼,我如此害怕這種場合張純的到來,在環顧了一圈後也終于放下了一顆不安的心。
可是台上的儀式剛剛舉辦完,我就听到一個響亮的聲音——
「馬慧敏!」
可能是之前太過篤定張純不會來了,此刻听到這麼洪亮的聲音,我差點驚倒在桌子下面,林如故滿臉鄙視的把我拉起來,繼續裝大爺。我卻是情不自禁的仰頭閉眼,默念了聲「阿門」。
張純來了其實也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不過就是花捧我們拼了老命也沒搶到,不過就是大廳中間有一人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拿著酒瓶四處敬酒,仿若自己才是這個婚宴上的主角,不過就是馬慧敏臉色陰沉的瞪了「萬戶侯」一眼,「萬戶侯」回了個無辜的眼神……不過就是這些罷了。
酒宴中多半是新郎那邊的親友,眼看著張純有點要HOLD住全場的感覺,我拉過馬慧敏擠眉弄眼地問道︰「你怎麼回事啊?這婚不想結了?竟然敢請這個妖孽回來!」
馬慧敏重重地嘆了口氣,說︰「我發誓,我絕對不知道她為什麼回來,剛剛她那架勢我還以為她是我老公的前女友呢,這家伙,嚇得我!」
原來如此,我們都以為是馬慧敏把張純請過來的,本還想質問她一下,卻沒想到原來她是不請自來的。當下,我們也不敢多喝,只怕張純鬧出個什麼事沒辦法去收拾。
新郎讓門衛招了招手,打算請警衛過來處理,卻被白真真阻攔住了。
「畢竟是同學,她現在也沒鬧出什麼事兒,叫警衛處理馬慧敏面兒上不好看。」
我也覺得白真真說的在理,只能多留個心眼看著這張純。
酒過三巡,張純已經有點站不穩了,搖晃著拿著酒杯竟走向了我。
「來!宋吟,我敬你一杯。」她臉上酡紅一片,看是醉的不輕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拉住她的胳膊勸她道︰「你少喝點,今兒個是人馬慧敏的婚宴!」
她卻皺眉把我一甩,大聲叫嚷道︰「你少他媽給我假惺惺的!我還以為這里面只有你對我好點呢,其實你們都是一路貨色!」
「你說什麼呢?你醉了,我扶你休息去。」
我還想試圖去勸阻她,卻被她又是迎頭一甩,這一下倒是挺重的,若不是身後的林如故及時扶住我的腰,我只怕要一坐在地上了。
張純卻也被慣性甩得跌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有人過去扶她,她卻一揮手,撒開嗓子罵了開來︰「滾開!你們這群披著羊皮的狼,你們都以為自己是好人啊!全他媽是王八蛋!」
這一下,徹底把我激怒了,我不知道她受了什麼刺激,但是受了刺激也不能跑別人婚禮上瞎鬧。竟有些想沖上去給她一巴掌的沖動,白真真拉了我一把,示意我不要把事情鬧大,有馬慧敏他們處理。我便暫且壓制住心中的怒火。
她這一鬧,四周的親友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來,這時,「萬戶侯」再顧不上別的了,馬上招來警衛把張純拉出大廳。婚禮的主角不能離席,這安置的活兒自然落在了我和白真真的身上。
此刻看著坐在門口不省人事的張純,我除了嘆氣就只有嘆氣了。
「誰把她送回去啊?」白真真率先開口問道。
話一出口,站著的我和林如故包括身邊的警衛都是眉頭一皺。這真是個艱巨的任務。
「都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我說。
「她剛從韓國回來,應該住在酒店吧。」林如故的分析倒挺合理。
「不管了,翻翻她帶手機沒,給她那個韓國的未婚夫打電話!」
我邊說,也顧不上侵犯人.權什麼的,邊在她身上模找,終于在包里發現了她的手機。
可是令我們欲哭無淚的是她的手機里的字竟然是韓文的,我們該打給誰又是一個問題。
最後還是林如故提議說,找個酒店把她先安頓一晚,明天再說。
最後這安頓她的任務還是落在了我和林如故身上,我只覺得郁悶的要命,白真真說她晚上還有重要的約會,便撩下我們兩人自行離去了。氣的我干咬牙卻也無可奈何。
車是我開的,因為林如故應酬的時候喝了點酒。當車穩穩地行駛在馬路上的時候,我以為今天這個鬧劇就要結束了,卻沒想到,原本老實的躺在後座的張純卻發瘋了似的趴在我的肩膀上,伸手竟要去扳方向盤,我一慌去避她,卻把方向盤也打歪了,林如故也是上去拉她,可是由于她是個女生,不好亂動手,最終以我們的車結結實實地撞到路旁的道牙子上面結束了。
我當即就想把後座這個逆天的玩意抽死,拉開車門就是奔向後座,林如故見我要沖動了,連忙拉開車門扯住了我。這時,路口的警察叔叔終于發現了事故現場,快步走了過來。我再無別的選擇,只能認命今天出門時沒有好好翻翻黃歷。
「同志,請出示駕駛證。」警察叔叔一口公事公辦的口氣。
林如故彎腰把車里的駕駛證拿了出來,規矩地遞給交警。
交警看了看駕駛證,又看了看我們,最終看向林如故問道︰「同志你喝酒了吧?」
我連忙解釋道︰「警察同志,車是我開的。」
「是麼?」交警孤疑地又看了我們一眼,卻听後面傳來一句讓我想殺人滅口的話。
「警察叔叔!是他開的車!是他!」沒錯,正是張純趴在車門指著林如故說著。
「不是他,是我!」我反駁。
「是他!是他!」張純繼續做偽證!
我心想今天非收拾丫不行,卻依舊被林如故拉著,此刻,我真想把林如故也滅了算了。
那交警見我有要犯罪的行為,也忙拉著我說道︰「同志,冷靜點!」
我一甩那交警的手︰「冷靜個毛啊!誰是同志!你才是同志,你全家都是同志!」
警察叔叔原本一張正義臉,此刻變得像葡萄似的——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的。我這才注意到自己發脾氣發錯了對象。
最後,三人老老實實的跟著警察叔叔進了警察局。但其實只有我和林如故進去了,因為真正的肇事者此刻正在車上呼呼大睡。
林如故打電話給在局里工作的朋友,罰了點錢,扣了點分,這事兒也就了了。那交警也是個有原則的人,倒也沒追究我罵他的話。
折騰了一晚上,終于把張純安置妥當。
回到家只覺得腰酸背疼,腿差點抽筋。
躺在床上挺尸時,腦子里七葷八素什麼都涌了出來。本是高興的一天,卻也是惆悵萬分。為馬慧敏的幸福,為張純的胡鬧,也為自己的疲憊。
第二天,便接到了馬慧敏的電話,說是張純打來電話道了歉,下午便飛回韓國了。我終于才算是松了口氣。這一番鬧劇,像是一場夢,來人來的快,走的也快。突然的,我想到了張純醉酒時罵出口的話。
我們誰人當年不是討厭她的,可是現在重見了,都覺得自己要保持自己的氣度,忘記過去的不愉快,卻不成想,這樣做也不能讓所有的人都如意。當我們在討厭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是不是也在討厭我們呢?
到了這個接口,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我不知道,將來還有沒有可能再和張純有這樣的偶遇,又或者是再遇到曾經討厭過的人,但不管怎麼樣,心告訴我怎麼做,我還是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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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文隔了半個多月終于來更了,前一段沒有大綱,不知道怎麼進行下去,今天簡單地寫了前半部分的大綱,所以後面幾天應該會更得快一些~大家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