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求點推!多求收藏!
***********************************************************************
「哈哈,不用客氣,夷午老弟啊,我程某人是不請自來,打攪了,打攪了!」還沒等大家起身,門外就傳來洪亮的笑聲,只見穿著長袍馬褂的程德全背著雙手,邁著方步,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那里那里,純如兄能來我第八師視察,這是我師上下的榮幸,純如兄的大駕平常想盼都盼不來呢,請請,純如兄你請上座!」趙恆惕笑容滿面地迎了上去,拉起程德全的手親熱非常,要請他坐在主位,而程德全以這是第八師師部為由,他作為客人還是由趙恆惕這個師長坐主位合適,兩人客氣之極,裝模作樣地相互推讓一番,最後還是在趙恆惕堅持下,把程德全這位江蘇都督給讓到了主位。
「咦,夷午老弟,你們這是開會麼?程某人在這是否合適?」坐定之後,程德全環顧四周,見第八師的主要軍官基本都在,笑著問道。
「有什麼不合適的,大家正在討論國防軍的整編事宜呢。對了,純如兄,您既然來了,就一起听听吧?」趙恆惕主動邀請道,程德全也不客氣,反而露出了很有興趣的樣子,笑著點了點頭。
讓副官取了份計劃過來給程德全,趙恆惕湊在一邊說一邊解釋著,當提到關于撤裁暫編33團的時候,趙恆惕還長吁短嘆一番,似乎他本意並不想如此,而是實在無奈一般。
「嗯,夷午老弟的這個計劃搞的還是不錯,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老夫覺得此事可行。」
「程都督覺得可行?但李團長對這計劃意見很大啊!」陶德瑤在一旁插了句。
「哦,什麼意見?對了,是指撤消暫編33團吧?」一直微笑的程德全問道,目光向李實茂那邊一掃,笑眯眯地說道︰「李團長,你暫編33團畢竟只是暫編,你需要體諒你們趙師長的苦心啊!不過你放心,老夫以江蘇都督的名義在這里向你做個保證,暫編33團的弟兄們都是國家的有功之臣,無論如何趙師長怎麼困難都會盡量妥善安置,至于李團長嘛,更是員不可多得的虎將,老夫想趙師長絕對不會虧待李團長的。」
「純如兄說的沒錯,這正是我的本意啊!」趙恆惕搖頭長嘆道︰「當日南京血戰,暫編33團官兵們前赴後繼,傷亡慘重。一想到那些犧牲了的弟兄們,作為師長的我就忍不住痛心啊!如今,中央決定整編國防軍,我第八師又是首當其沖,必然會對各部有所調整。暫編33團雖說是有功之臣,可畢竟只是暫編編制,萬一正式整編命令下來要取締33團,這些為國為民流血犧牲的弟兄們可怎麼辦?難道撒手不管任其裁撤不成?思來想去,無奈只能先行一步,為弟兄們先找條後路,作為師長,我趙某人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我這個師長實在無能啊!對不住弟兄們啊!」說著說著,趙恆惕的眼楮都紅了,拿出手帕來回擦拭著,似乎很是傷心的樣子。
老大如此做態,下面小弟當然也不會放過拍馬屁的機會,陶德瑤、劉建藩當即你一句我一句地講了起來,把趙恆惕給夸成了愛兵如子的好師長,所作所為完全是為了整個第八師著想,作為第八師的一員,如果不支持趙師長簡直就是忘恩負義。
「夷午老弟,不容易,你不容易啊!」拍拍趙恆惕的肩膀,程德全也嘆了一聲,轉過身去語重心長對在座眾人道︰「諸位,夷午老弟之苦心你們理應體諒,中央不僅要整編國防軍,還要搞軍政分離,作為江蘇都督的老夫對這決定是擁護也是支持的!既然國家決定軍政分離,老夫這個都督還是不要帶兵的好,以後安心為天下百姓做點實事這才是老夫的生平之願。不瞞大家,老夫把滬軍團托付給第八師,同樣存著夷午老弟這種心思,滬軍團上下兄弟們跟隨老夫多年,總不能到時候讓他們失去依靠吧?李團長,你說呢?」
李實茂漲紅著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一個是第八師的師長,另一個是江蘇最高軍政長官,他們兩人一起發話,他這個小小的團長還能怎麼辦?
不僅是李實茂,就連黃愷元也無話可說,如果僅僅只是趙恆惕一人,他或許還有點辦法,可沒想到程德全會突然跑來替趙恆惕撐腰,他們兩人一搭一合地這台戲唱得還真不錯,黃愷元哪里瞧不出來這是早就安排好的。
張張嘴,終于還是沒把反對的話說出口,黃愷元有些黯然失色,心中覺得自己實在是對不起方子達所托。趙恆惕如此一弄,將來他必在第八師一家獨大,而且身後又有程德全的支持,到時候在第八師還有誰能和他抗衡呢?
「既然大家都沒疑義,我看這事今天就這麼定了吧。」洋洋得意的趙恆惕見再也沒人反對,就連跳得最凶的李實茂也被程德全給壓得沒脾氣。當即,他準備趁熱打鐵,把這事給敲定下來。
當然,程德全在場,趙恆惕還是要做做必要姿態的,說完之後還特意假模假樣地詢問程德全覺得如何,程德全當然沒有異議,微笑點頭道︰「這事由趙師長自己決定就是,第八師畢竟是趙師長的部隊嘛。」
「趙師長的部隊?第八師什麼時候成了個人的部隊了?我怎麼不知道?」程德全的話音剛落,突然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在場眾人頓時一呆,神情復雜地往門口望去。
「方……方副師長!」李實茂興奮地跳了起來,月兌口就喊道,而剛才還沮喪非常的黃愷元也猛然抬頭,滿面全是驚喜。只見大步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方子達。
帶著平靜的表情,身著西裝的方子達緩步走來,跟在他身後的是憲兵隊長張虎臣。雖說方子達早就不是第八師的副師長,可畢竟第八師上上下下對他是記憶深刻,尤其是在場的各高級、中下級軍官們,哪個沒領教過方子達的鐵血手腕?突然見到方子達出現,所有人心中驚喜參半,誰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到的南京。
「這位就是程都督?」一路走來,向慌忙站起的各位軍官們微微點頭招呼,方子達徑直走到程德全的面前,微笑著問道。
「方總經理,幸會幸會。老夫一直久聞鄣明先生的大名,可惜一直未得一見。」程德全很是客氣地起身拱拱手,臉上堆著真摯的笑容。但他故意稱呼方子達為方總經理,而不是方副師長,其用意就是特意提醒大家,這個方子達現在根本就不是第八師的人,只是個中央銀行的總經理。
「呵呵,其實我們早就應該見面的,只不過去年程都督突患重病去了上海修養,要不然大家早就該認識了。怎麼,程都督的病已經養好了?您這身子骨怎麼樣?嘖嘖,瞧著氣色不太好啊!其實依我所見,程都督您操勞國事,身體不行就應當多休養些日子嘛,對了,听說歐洲那邊的醫療條件很好,氣候也不錯,實在不行您可以去歐洲轉轉,好好調養體,何必這麼急著就回南京呢?」方子達微笑著說道,話里似乎很是客氣,但听在程德全的耳朵里完全成了另一種意思,任他臉皮再厚也不由得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青,要知道當初二次革命剛起,作為江蘇都督的他居然拋下部隊獨自跑到上海租界,對外聲稱「養病」,躲著不見人,直到平叛大局定後這才又慌忙通電全國,聲明自己支持中央,反對叛亂,方子達現在說這些話等于在當面打他的臉,揭他的瘡疤。
方子達話中還有意無意提起歐洲的醫療條件如何,這更讓程德全心里惱怒非常,這不諷刺他逃命有方,平叛無功,應該下野出國麼?
「對了程都督,你怎麼會在這里?難道你的都督府搬到第八師來了?」方子達瞧都不瞧程德全,回頭就向黃愷元責問道︰「黃副師長,是這樣麼?這個情況中央怎麼不知道?」
黃愷元搖頭道︰「當然不是,我們剛才在開會,程都督是自己跑來的。」
「哦……原來是自己來的?」方子達頓時臉色一寒,沖著黃愷元就大罵道︰「黃副師長!你好大的膽子!難道你不知道第八師師部是軍事重地,軍事會議閑人禁入的道理也不明白了?國有國法,軍有軍規,程都督並非軍人出身不懂軍中規矩尚可諒解,你們都是職業軍人,難道也不明白這個道理?還有!這個主位是外人隨隨便便就能坐的?難道第八師的師長換人了?」
「你……你……方子達!我要是閑人,你又是個什麼東西?別忘了,我還是江蘇都督!」程德全氣得臉色鐵青,伸手指著方子達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