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沒什麼好奇怪的,我曾經接觸過的世界,比你接觸過的血腥百倍、殘忍百倍,人性?在那個世界沒有人會談人性,他們談論的只是活著,然後好好活著!那種人生我是不認同的,也是不願意過的,但是…我與他們的區別僅僅是我不會容許身邊的人,親人或者朋友收到傷害,其他的時候我也是狼性和冷漠的綜合體。」許澤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要被別人的言論的左右,你就是你,總是罪惡滔天、殺戮千里,只要能守護自己想守護的東西,最起碼也是梟雄一世。」
「這…就是所謂的野心?」夏妖呆呆的看著許澤,似乎有些被這番言論給嚇著了。
「有些接受不了我這另類的安慰?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感性一些,不應該這麼冷酷?」許澤沒有看夏妖,只是眼神變得有些深邃和復雜。
夏妖的眼神有些迷茫︰「有一點…或許吧!」
「果然是呢,你其實就是我當初在新華書店看到的那個抱著童話書掛著單純微笑的女孩兒,你聰明但太單純,如果我是你……小冬和小秋早就死了。」
夏妖愣了愣,忽然眼淚婆娑死死地捂住許澤的嘴︰「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不听、不要听。」
然而許澤這一次卻非常強硬的把夏妖的手拉開,嚴肅的看著她道︰「小妖,人活在世只要對兩種毫無保留的信任就好了,第一是親生父母,第二是真心相愛的愛人。我是你的愛人所以你現在只能毫無保留的信任我。」
夏妖邊哭邊掙扎起來︰「你放開我,你太霸道了,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芸姨不就能信任嗎?」
「霸道?真的霸道嗎?可事已至此我也只能霸道下去啊!因為我即將抽走你的精神支柱,必須給你重新頂上一根!」
許澤神色間有些不忍但最終還是硬起心腸冷笑著道︰「芸姨,或許吧。但她八成是寶島夏家的人。這麼多年來你為什麼一直沒有找夏家求助,想必你也清楚如果得到夏家的幫助,結果會是什麼吧?她是夏家的人,即便和你有了感情,但是真的能毫無保留的信任嗎?」
「胡說,你胡說,芸姨她…她怎會……」夏妖一臉痛苦,似乎連說話都跟不上氣兒。
如果可以的話,許澤真的不願意逼她,接受一些殘酷的現實。可是…之前他問過夏妖她是否願意月兌身而出,不混黑道。但是夏妖卻委婉的避開了這個話題。
既然你夏妖決心要在黑道上混,許澤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心中存在著一些天真的想法,否則未來的路上,太危險了。
「怎麼不會?我問你,芸姨是不是在認識你之前就姓夏?」
「這能說明什麼?天下姓夏的人多的去了。」
「那我再問你,她以前是全市最大的媽媽桑,為什麼連一個普通警察的死都擺不平,還需要去當陳登輝一年的情婦?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一個全市最大媽媽桑能有多大的能量?況且你那個時候還未成年吧!」
「人走茶涼,她不干那一行了,當然面子當然也沒有了。」
「那我再問你,她以前是全市最大的媽媽桑,應該賺了不少吧,要是單單投緣喜歡你,把你當女兒看,她帶你干什麼不好?偏偏要要推你進黑道的火坑?又或者當初為何沒有從你新爸爸、新媽媽那里領養你?別告訴我她不會去查你並非那對警察的親生女兒。」
「這…這…也許,她覺得我適合黑道呢,蛇有蛇道……」
「放屁,我告訴你,那個芸姨還是個處女,她以前怎麼會是媽媽桑?她又怎麼去當陳登輝一年的情婦?」
夏妖瞪大著哭得有些紅腫的眼楮,慌亂而又淒涼的躲避著許澤的眼神。
許澤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忽然皺起眉頭︰「小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芸姨她……」
「處女…呵呵,處女,她為什麼是個處女呢?」夏妖絕望而彷徨的拉著許澤的手,緊緊的不肯松開︰「許澤,我能信任你嗎?我能毫無保留的信任你嗎?」
「小妖,毫無保留的信任父母是因為親生父母永遠不會企圖在你身上得到什麼,而毫無保留的信任真心愛上的愛人,是你根本不期望從他身上獲得什麼,這個答案不在我的嘴里,而在你的心里。」
「澤哥哥,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夏妖悲切的聲音和下意識的毫無保留的信任,讓許澤既心疼又欣慰,他緊緊的將夏妖抱在懷里,輕撫著她的後背︰「小妖,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小冬和小秋中間起碼有一個是真心真意與你姐妹同心的。」
夏妖迷蒙的雙眼帶著疑惑看向許澤︰「怎麼會呢?」
「沼澤中的軟泥或許能在一時給你似水的錯覺,但泥就是泥,你很快就能發現她不是水,只有參水的泥,才有可能蒙蔽住人。陳家低估了你的聰明,不過你也因為對泥的憤怒而忽略了去發現水。」
「那…誰是泥誰是水?」
「我也是听了你的故事才心有所悟,至于誰是泥誰是水…你想知道的話,一個星期內我會給你答案。」
「答案,有了答案又能怎樣呢?小冬和小秋跟了我四年,芸姨更是我的恩人,跟母親一樣的恩人,我能怎樣?該怎麼辦?」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在悲傷和憤怒指引下,夏妖居然把許澤的手抓的一陣陣發疼。
「小妖,你…又沒有听過水至清則無魚這句話?」許澤微微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夏妖迷茫的抬起頭,好一會兒眼中才漸漸的閃亮起來︰「你的意思是…原諒她們?」
許澤心疼的模了模夏妖的腦袋,這個比他想象的還要聰明的姑娘,在此時居然如此彷徨失措,小妖,這樣的你,真的是適合混黑道嗎?
「不是單純的原諒,而是爭取和原諒。爭取到了,我們可以不計較以前的事兒,但爭取不到…諸葛亮都曾揮淚斬馬謖,你就用背叛者來立威吧!」現在的許澤已經漸漸的能站在一種上位者從全局去考慮問題了。
「對了,對了。小秋姐妹跟了我四年、芸姨更是待我如親生,我肯定能把她們爭取過來的,一定能。」
許澤對夏妖忽略自己的後半句話並不意外,但不得不苦笑︰「爭取的過程中,還是必須提防著,狡兔三窟,你應該明白的。人手的問題…如果你不願我插一腳的話,就跟小茹商量吧,她會盡全力幫你的。」
夏妖擦干臉上的淚水,終于露出一絲精明和英氣︰「謝謝你,澤哥哥,謝謝你。」
「傻丫頭,跟我還用說這些嗎?」許澤揉著夏妖的頭發︰「以後我不會讓你在周末的時候一個人獨自去新華書店看童話書了。」
夏妖嘴角彎起了一個單純而迷離的微笑︰「不去了,我不需要童話了,你就是我的童話。所以無論如何請不要丟開我,我一直都在追求童話,童話破滅我的生命也將走到盡頭。」
許澤用一個纏綿的吻,熱烈而深沉的回應著夏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