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炎日似烘爐般滋烤著大地,把地面烤得滾燙滾燙的。一陣微風襲過,從地上卷起了一股熱浪,而微風似承載不了這股熱浪的尺度時,急惶惶的退避而去了。
路邊的雜草好似也抵不住太陽的爆曬,葉子都卷成個細條,昏昏沉沉不想動彈了。就連林子里的小鳥,也都張著嘴巴歇在樹上,懶得再飛出來覓食了。而在這陣熱流席卷中卻傳來了一陣陣的幼稚聲的「呼、哈」聲,這陣幼童聲好像梵音般敲開了萬物懶散的心,讓萬物在迷失中似乎尋覓到了另一個的天地。它的聲調雖弱卻始終響徹在這整片天地內。
循聲而視,那是一個可以同時能容納上千人的諾大廣場,青色的石板鋪砌在它的各個角落,翡翠般的色彩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晶瑩的剔透,它的剔透能讓人在炎熱中回歸到了古樹溪水間,好生的清涼!廣場前方擺放著幾張兵器架,只見上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繁多的樣式讓人眼花繚亂。輕輕踫觸其一,脖頸處好似有種讓人冷嗖嗖之感;輕嗅下,吸入其中的不是炎熱的氣息,而是鋒利的刀鋒上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
幾顆參天古樹零零散散的聳立在廣場邊緣,一米陽光散落,穿通過濃密樹葉的遮擋,零散的砸落在一位少年身上。
只見這個少年橫靠在古樹下,清揚的黑發被偶爾襲過的微風撥弄著,來回牽扯著。清晰可辯的稜角好像被刀風刻畫過般,顯的那麼的清秀俊美。一身的黑衣與蒼白的臉色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孤單的身影,落寞的神情好像造就了一把神兵利劍,輕易的把喧嘩的廣場劈開了兩個天地。
他的右手枕著頭,左手提著一壺酒。目不轉楮的注視著廣場中心的一群人,時不時的念叨著,應和著。
「什麼時候我林辰峰也能和他們一起晨練,一起練功,哪怕是一起玩耍也好,可為什麼?他們可以我卻不行,為什麼?為什麼?老天,難道我真的像他們所說的一樣終生是廢人一個嗎?就連生死的權力我都不具備嗎?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如果可以哪怕是馬上死我也希望不要這樣窩囊著活著,我不想整日被同齡人恥笑,更不想成為爹娘的負累,每月月圓之時都要死去活來的痛苦著,煎熬著,我不知道這些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我能死嗎?我可以嗎?呵呵!我什麼都不能做,我的死能得到什麼?有的只是給爹娘增加更多的痛苦而已••••••」。林辰峰暗自傷神著。
「三德,你的手抬高點,對!就是這樣,力度大一點,不要像沒吃飯一樣。鐵蛋,對!就是你,我說的就是你,你步伐是怎麼回事,癱了嗎?你看下別人,再看下你,不要像個死豬似地,動作要快,腳步要穩」。一位看上去好像四十的壯漢大聲怒罵聲打斷了林辰峰的思緒。
「哦,知道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唯唯諾諾著。
「三、三叔,休、休息下、下!都、都、都兩、三個時、時辰、辰了,我、我、我、我的手、手、手、手都抬不起、起、起來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結巴費力的叫苦著。
「是啊!三叔,我都口渴死了,這麼大的太陽,把我身上都給烤干了。」一個估模這六、七歲的小男孩女乃聲女乃氣的附和著。
「息 ,息 !額們科是整格村的希望啊,額們累著了,散叔你罪很大的。」一個剛才打拳都晃悠悠的稚童應承著。
「三叔•••••••••」。
「都給我閉嘴,你們都給我听好了,如果你們都能像林思宇、姜重業他們幾個一樣,那你們就可以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用來了,當然你們也可以也有別的選擇,那就是凝聚衍核成就衍士。不要以為你們現在還小,可以在等幾年再玩認真,真正的強者,年齡不是局限他們懶散的緣由,更不是他們叫苦叫累的借口。林思宇他們現在就是你們的榜樣。不過目前的你們嘛~~」。
壯漢嗤笑了一下接著說「一個個都給老子乖乖的每天滾過來晨練,還是那句話︰想做強者,必有強壯的體魄。不要以為想做衍者只修煉衍氣就行了,如果沒有強大的體魄你們根本就承載不了強大的衍氣。好了,今天到此為止,回去之後都勤奮點,不要只顧著玩耍望了修煉衍氣了,還有三個月就是族內內試的日子了,你們幾斤幾兩各自都好好掂量掂量,同時也希望你們那時還能給我一個驚喜,或許你們當中有身為衍王或者衍將的長者存在就可以當成你們的靠山,我承認你們之中的那些人確實可以留在內莊中生存,但這種生存也只是苟活于世,被眾多的內莊子弟所唾棄,言盡于此你們自己好好掂量掂量,解散。」壯漢唏噓這看著一哄而散的這些孩子,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
「大哥!快回去!你身體又不好,等下又暈了」。一個頭上扎著兩條小辮子,身上穿著花格子的少女從晨練群中邊跑邊對著古樹下的林辰峰喊叫著。
「知道了,小柔你先回去!我再坐會,等下就回去了。」古樹下的林辰峰費力的遞給她一條手帕說著。
「不嘛!既然大哥要坐,那我就陪著大哥一起坐著!」少女用手帕輕輕拭擦著沿臉頰滑落的汗水,大口氣呼吸著。
只見她紅彤彤的臉頰上刻畫著一張絕美的容顏,一頭又長又黑的秀發隨風擺動著,時而踫觸在睫毛上,時而飄散在鼻梁間。櫻紅般的小嘴輕抿著,嘟嚷著,可愛的俏皮狀讓人見後不由的想親澤一番。然而她看似年紀不大,估模約十一、二歲般大小,但胸前隨呼吸而時起彼伏的兩座山峰好似頗有規模,凹凸有致的身軀彰顯的越發誘人,使人的目光難以從此副美人圖中剝離開來。
「嘶,啊~爹釀的酒可是越來越烈了,現在喝一口能抵得上以前一大碗呢!真是帶勁。」林辰峰邊喝邊用衣袖搽去滴落在嘴角的酒漬。然後猛然一吸,一口烈酒含在嘴中,咕嚕了幾下,全然吞下,酒水在咽喉部轟然滑落,一股辛辣味好像如一團火球般砸落其中,濺起一陣陣熱浪,翻涌著在五髒六腑中穿透著,沖撞著。漸漸的,這團熱流慢慢的變的暖和,暖和著、包裹著他的身心久久不散。
林婉柔望著一臉痴迷的林辰峰心中百般滋味︰「或許大哥把自己包裹的太嚴實了,什麼都不願跟別人述說,甚至連爹娘也不願吐露,每次都是用勉強的歡笑去掩蓋。哎~或許烈酒可以沖淡他的傷痛,他的心封閉的太緊了,也許酒精的麻痹可以讓他短暫的遺忘。大哥他受的苦痛實在是太多了,不管在身體還是精神上,這些原本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的,可現在卻••••••作為他的妹妹,我能怎麼做才能讓他變的快樂點呢?」
「哥,你少喝點,都成酒鬼了,看以後誰還敢嫁給你」。林婉柔苦澀的嗤笑著努力別過臉,盡量不讓林辰峰看見她極力克制的眼淚,卻依然伸過手幫辰峰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這種溫馨的場面被晨練廣場上的大多數人所獲悉,因為少女的絕世容顏深深的吸引了絕大多數男性同胞的目光。
「那個廢物真幸運,有個好妹妹,更有個好父親,如果不是他的父親罩著他,此時的他不知道在哪里喂野狗呢?」一個年級跟林婉柔相仿的男子惡毒著對旁邊的胖子說。
「是啊!不過說真的,那個小柔真漂亮,如果長大以後能娶她為妻那就好了。」胖子滿嘴的哈啦不時的滴落下來。
「你還是省省!以你的熊樣還想一親芳澤,做你的春秋大夢!這樣的美人是應該被我陳強所俘虜的,再說你一個小小的外莊子弟也想攀上這門親,也不丟臉。」
「那是,那是,只有我強哥才能享用,我這個胖子哪有這樣的口福啊!」胖子拍著馬屁打著馬哈道。
「你們都小聲點,不要被林辰峰听到了。」旁觀的一人出來提點著。
「听到又怎麼樣?你沒有听到剛才三叔說的那番話嗎?只能靠家族而活的人就是廢物一個,又什麼資格留在內莊中啊!如果不是他父親林傲天他早就被趕出山莊了,還天天大魚大肉喝酒**的,什麼玩意啊!再說我陳強也是有點背景的,他老爹是衍將,我老爹也是衍將,誰怕誰啊!」
此時的陳強在說道興奮處不由的加大了聲音,這陣聲音雖然在喧鬧的廣場中很是平凡,但身為衍徒七段的林婉柔還是清晰捕捉到了,她的臉色隨著聲音的加大漸漸的暗淡下來。眉頭深皺間好像充滿了滔天的怒火。但這股即將爆發的趨勢被身旁的林辰峰生生的打斷了。
「小柔不要沖動,不要管他們!」此時的林辰峰雖然听到那些人的惡言損語,但他每月的生死病痛中早已看淡了這些所謂的奚落,從小到大的聆听讓他對這些話語產生了絕對的‘免疫’。
「可是大哥,他們這樣說你就是不對,一群什麼人啊!自己都一個個不是好東西還天天去評判別人。等我成為衍士了就好好去修理修理他們,讓他們一個都爬過來給大哥賠罪!」林婉柔再次幫林辰峰拍去了從大樹上掉落下來的枝葉。
「或許!但我不希望靠別人的力量讓他們閉嘴,小柔以後這種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大哥,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雖然我生存在內莊中,靠著父親的地位留在內莊,但他們之中有大部分都是外莊子弟的孩子,看見我這樣一個廢人都可以留在內莊,心中難免有所想法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他們說的也沒有錯。」
望著天空中慢慢飄落的葉片,林辰峰心中感覺很痛很痛,這種痛跟月圓之夜的身體疼痛完全不一樣,身體的疼痛完全可以呼喊出來,可此時的林辰峰感覺非常的憋屈,這些話語就像一把無形的刀似地狠狠的在切割著他的心窩,又似一把棉布般堵住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呼吸,可上天‘賜予’了他不一樣的人生,他能怎麼做呢?整天唉聲嘆氣的活著,還不如有酒今朝醉。
當一個人完全不在理會那些閑言碎語時,那麼此人就相當于完全做到了灑月兌,而此時的林辰峰雖然不在乎那些言語,但此時的他並不叫灑月兌而是叫承受,承受一切可以背負的。
痛!就讓它痛個夠。所有的苦痛我林辰峰會選擇一個人會去背負,或許直到有一天我會承受不住,但我至少對的起父母,對的起自己。總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的站在大地上,讓這片天地都因為我林辰峰而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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