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心有靈犀,(動靜這麼大要是還沒有感知才怪)察覺到懷中的孩兒已經醒了過來,李萍的身軀一連晃動了好幾下,竟然也慢慢地睜開了眼楮,下意識將懷中的郭進往前抱了抱,她的目光正對上了郭進那雙亮若星辰的大眼楮,看著孩兒那純真(惡!)的眼神,她一下子就愣住了,隨之眼中爆出一陣驚喜,騰地一下就來了力氣,掙扎著慢慢的直起上身,緊緊抱著郭進貼著他的小臉頰,兩行熱淚順著唇角就滑了下來,滲進了郭進的口中,那苦澀的味道,婦人顫抖的身軀,令郭進心里感動莫名,被這種濃濃的母愛所感動。他突然覺得心中多了一種牽掛,也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他注定要與這不是母親的親生母親相依為命了。與此同時,郭進現在感覺很是尷尬,心中也是郁悶不已,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弄的他很是糾結。想想也是,如果他真的就是一個懵懂的幼兒,那倒也就罷了。可他現在的心智成熟得很,至少要比眼前抱著他的母親成熟不少。雖然郭進的臉皮一向厚比城牆,但眼下卻被母親如此親昵的抱著,他感覺有些受不住了,真是讓他情何以堪啊!,
「郭靖!靖兒!我的小靖兒!」婦人喃喃地柔和反復輕喚著。
「郭進?還是郭靖?」正當郭進實在是受不住了,硬著頭皮想要將母親推開時,他听到母親的喃喃自語就是一楞,有些奇怪母親對自己的稱呼,想來在他出生之前這個名字就定下來了吧?沒想到他這世依舊姓郭,至于是郭進還是郭靖那就無所謂了,反正古代又沒有漢語拼音,誰又能分得清呢?
又過了兩天,「母親」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這家牧民也要告辭,趕往下一個放牧地。對于牧民一家這段時間的扶危照料,「母親」無以為報,毫不猶豫就取出了貼身藏好的幾兩金銀敬謝主人。那家牧民卻也甚是淳樸善良,堅拒不肯收下一分錢,幾番往來推拒不下,「母親」絲毫也沒有要放棄的意思,這讓在一旁看著的郭進心中感慨不已,在儒家的道德教化下,古人的品性實在叫他贊嘆,比起前世的物欲橫流,金錢至上不可同日而語。
李萍見這樣一直推來推去也不是辦法。她想了想,決定換個法子。打定主意後,李萍連比帶劃,示意她要用錢買下牧民家的生活用具。母子兩人相依為命,人生地不熟的,正好也就借此安身。
知道孤兒寡母在草原安身不易,只是牧民家境也僅能混個溫飽,一番思慮,他們也只好接受了李萍的法子,那錢卻是不肯多要,只取了本錢,多出的留下給母子兩人與過往行商手里換些家用。離開時,牧民留下了六頭綿羊,一對成羊,兩對小羊;一匹馱物的孕馬,一頂氈包;一套簡單的生活用具;五十斤雜糧(高粱、蕎麥、谷粟、青稞)。這些差不多是牧民家的全部家當了。(牧民有了錢,又熟知趕集之所,可以重新操辦一應物事)母馬能否順利產下小馬還要些時日,這小羊要養大,大羊生小羊,至少也得過三個月,這三個月也不好確定能不能幸運地遇到過往的行腳商,所以牧民和李萍交易了更多的糧食。在踫到行腳商之前,李萍和郭進母子兩就只能數著一粒粒雜糧過日子了。
從一個成年人轉生到另一個世界成為一個小小嬰孩,需要一段時間來調整心態,這段時間以來,郭進大半都在修煉中,他修煉的這套功法果然不凡,除了在經脈中修煉出真氣外,這套功法對精神力的增長也大有益助,這段時間以來,郭進不但驚奇的發現他的精力異常充沛,完全沒有一般嬰孩那樣貪睡,而且他的六識也變得敏銳起來,周圍五米方圓內的任何異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這讓郭進欣喜不已,經常忍不住在心中大嘆︰果然不愧是道家正宗功法!
人只要專注于某一樣事物,就不會覺得時間的久長,讓一個能跑能跳的成年人,立馬去適應一個嬰兒的角色,過著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的日子,正常人都是難于忍受的。幸好郭進此時沉迷于修煉,並不覺得生活枯燥。
竟管如此,只要不是在練功的時候,郭進都在努力著重新學習行走。同時也順帶著鍛煉一番筋骨。(當然,鍛煉筋骨的方法他腦中多的是)從翻身、坐起、爬行、站立,到搖搖晃晃地棄牆行走,在各種功法的一起作用下,郭進竟然只用了一個月時間就學會了直立行走。不過也幸好郭進和母親生活在塞外苦寒之地,這里也十分的荒涼,常常一個月也見不到一個外人,所以郭進才敢肆無忌憚的表現出他的特異來。而母親也只會感到高興,不會有別的什麼想法。不然的話,郭進可沒這膽子冒著被當成妖怪的風險來表現他的特異。
當然,這期間還有一件令郭進很難堪的事,就是做健康寶寶都必須吃「母女乃」,從生理的需要來說,「母女乃」是不得不吃的,這可是幼兒身體打好基礎的大補啊,可從行為上來說,就算郭進不想吃,他也沒辦法反抗母愛的天性。(其實他還是蠻享受這種感覺滴)不過,怎麼說郭進的思想是成年人,心理年齡甚至比現在的母親都大,怎麼說他心里還是有點疙瘩的。不過還好,這一讓郭進十分尷尬的過程並沒有持續多久,草原生活的困苦,很快就讓母親只喂了郭進一個月便斷了女乃,之後,隨著母馬、母羊的相繼生養,郭進也就只能交替著跟羊兒、馬兒搶女乃吃了。別想歪了,郭進是被逼的。李萍對于只給孩兒喂了一個月的**很是愧疚,既然她自己沒有**了,用羊**馬**代替也是一樣。于是,郭進每天都在母親的監督下喝到了足夠的**,不喝都不成,只要郭進一猶豫,母親立刻就紅了眼圈。沒辦法,郭進只得每天堅持喝**,風雨無阻,他心中的郁悶可想而知。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郭進的小身板就像被施了化肥的作物一般,騰騰的直往上冒。在他出生的第三個月,就長得和平常兩歲大的幼兒差不多。母親沒有育兒經驗,對于郭進身上的異常沒有注意到,但郭進自己卻是嚇了一跳,他急忙仔細的查看了一番自己的身體,直到沒有任何異常的發現後,他才松了一口氣。既然身體沒什麼問題,郭進也也就順其自然,該干嘛干嘛,他還巴不得快點長大呢!
可有一件事卻令郭進感到很是煩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現在的飯量已大得出奇,只喝女乃*容易餓不說,而且那可憐的母馬、母羊供給了他主後再喂養小羊、小馬卻是不夠了。相應的,飯量大增之後,家里的情況就不太樂觀了,糧食的消耗速度明顯加快,而小羊和小馬要斷**卻還有一段時間,就算想用它們換錢也是不成。但郭進也是沒什麼好辦法,肚子餓了那是生理反應,再加上他現在又是長身體的時候,知道不能虧待了自己。他也只好跟著母親一起喝麥糊過日子了。只是這這東西實在是難以下咽,這讓他不由得想念起前世窮苦人家也能吃上的白米飯,真是令人郁悶啊!
在這期間,郭進也不是沒想過去他出生的地方挖出些武器變賣以支家用,但想想也就算了。他現在還小,還處在母親的嚴格保護之下,根本就沒有機會。雖然他現在已能走路,也有自保的能力,但母親不知道啊,(也沒敢讓她知道)而且這一個來回就需要好幾天,母親還不得急死啊!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至于要母親帶著他一起去?那就更不用提拉。郭進要是真那樣干了的話,母親還不把他當妖怪看啊。這可不是在說笑,先前郭進的特異表現可以解釋為天生的話,母親還是可以接受的。畢竟在這苦寒之地,母親只怕還巴不得他快快長大,能力越強越好。可要是郭進表現得太過了的話,有可能會適得其反。
更何況母子兩才剛剛過了幾個月的安生日子,母親舍不舍得還得另說呢。
郭進才三個月就異外的斷女乃吃飯,使家里本就不多的糧食更見緊巴。但就是這樣,每次吃飯,他仍是滿滿的一碗濃糊,而母親卻是稀可見底的清湯。這個世界的母親,正如他前世小時候目不識丁的農民母親一樣︰慈愛、善良、樸實無華,對子女全心全意地投入,無怨無悔的付出。這就是血濃于水的親情啊。(前世他長大就混了黑道,母親自然不待見他拉。在農村,窮點沒什麼,苦點也沒什麼,但就是不能丟面子)
此時已是寒冬臘月,草原的天色也暗得特別的早,夜幕下寒風肆虐,狼嗥聲也不甘寂寞地此起彼伏。矮小的帳篷里,相依為命的母子更顯得弱小無助。(郭進當然是裝出來的)每當到了這時,母親盡管亦是害怕得渾身顫抖,卻仍是側臥著將郭進緊緊的護在懷里,在她的簡單想法里,若是惡狼來了,第一要緊是便是藏護好自己的孩子。也許是郭進所佔據的身驅與母親血肉相聯的緣故。在郭進的思想里本就讓他心中感動不已的母親,竟漸漸成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親人,無可替代。
「媽!」一個月之後,看著瘦得只剩下骨架的母親,剛學會用嬌女敕的嗓子發音的郭進,原本想再過一段時間在表現出來,但此刻他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觸動,終于放開了心防,仰視著母親滿含眼淚大叫到。
「 鐺」的一聲,母親一幅不可置信地模樣看向我,一失神,手中的木盤滑落在地上。(郭進大汗,母親果然被驚住了)
「靖兒!好孩子!靖兒!」母親的反應卻出乎了他的意料。只見母親靜靜地蹲子,一把摟住他,有些失聲地叫到,兩行熱淚一瞬間就淋濕了他的肩頭。
李萍此時的心中百感交集,孩兒這麼小就能說話,她也吃了一驚。她就算再不曉事,也是知道眼前的嬰孩有些特異,但巨大的驚喜卻讓她把這些都拋在一邊。她心中有如走馬燈一般掠過亡夫的面容,仇人的獰笑,金兵的追殺,草原的苦寒生活,但這一切隨即就被欣喜所沖淡。孩兒的這一聲讓她心里所有的委屈都消失得干干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