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烽煙 第八章

作者 ︰ 斗氣刃

"大哥,烏拉爾山那邊的形勢,不太樂觀啊."在寬大的營帳當中,阿大滿臉憂愁的對郭進說道.此時的營帳內就他們兩人,到也不怕消息被人听去了.至于他的兄弟和佷子們嘛,由于最近金帳局勢詭異,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都被郭進給趕回去了.

"是啊."郭進也是滿臉苦惱之色的饒了饒頭,他還真沒有想到,現在這時候,俄羅斯那鬼地方的欽察人的實力還真不弱.黑龍江探索隊的人馬和他們已經干了好幾仗了,到是有輸有贏,打承認能夠了一個平手.可這卻讓郭進惱火不已,要知道探索隊里的人,可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手啊,現在竟然才只是個平手,而他們的腳步,也被阻擋在了烏拉爾山以南!

烏拉爾山,向來就不是什麼膏腴之地.前世可是一直到了二戰結束之後,那鬼地方才真正的發展起來.現在,那兒純粹就是一片原始森林.想要開闢出適合人類居住的環境,不是不可以,可就憑著探索隊那麼點人馬,就純粹是在做夢了,太不切實際.

"大哥,探索隊的人馬,是不是也太少了點啊."說到這兒,阿大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郭進的臉色,這才壯著膽子小心建議:"是不是,給探索隊增加一些人馬?"

郭進的眼光就是一冷,嚇得阿大連忙收口,他這才皺眉沉聲說道:"我也不是不想增加人手,可黑龍江地區,我們是一定要留下足夠的人手的.到哪里去找那麼多的人手?再有就是,加入探索隊的人馬一定要是我們信得過的人手,他們可是在秘密行動,不能暴光的!"

"哎~~~那可怎麼辦才好啊?"阿大一臉的沮喪.

郭進也是頭疼不已,這事很麻煩.探索隊是過金絕對信得過的一支精銳人馬,可駕不住人數太少了啊.經過過金這麼多年的培養,他們的人數也只不過才剛剛過萬.可他們卻守護整個北海大冰原的所有驛站,雖說黑龍江也抽調了不少的由北方投奔而來少數民族的士兵守護,可那也分去了探索隊一大半的精力.于是乎,在烏拉爾山脈和當地的欽察人部落大干一場的探索隊,卻只有區區三千人不到而已!

人數還是太少了點啊.不是探索隊的戰士們不拼命,關鍵是對方的人數太多了.探索隊的高手們雖然厲害,可也沒有達到先天不是,在欽察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中,也只有敗退的份兒了.況且,欽察人中也是有高手的,他們的東正教堂里,也不都是吃干飯的.

還是有些失策啊!過金不由得在心中懊悔.原本以為在烏克蘭狠狠的干了一票,消滅了幾十萬的敵軍,東北歐那地兒上應該沒多少站力了,可沒想到~~~~~~

拖雷大帳外篝火燃燒起來時,同一星空下,有幾匹駿馬飛奔行宮內的大斡兒朵宮帳。大帳行宮外挑著燈籠,幾個侍衛忽見二王爺騎馬過來,慌忙跪下行禮,察合台下了坐騎,跟來的帳車上走下三福晉月兌列哥娜和他的兒子闊出,察合台對行宮外一個百夫長命令道︰「快去稟報也遂太後,就說我和三福晉在外求見。」

大殿內,年過六十的也遂皇太後坐在一張雕著二龍戲珠的龍椅上,她身子略胖,粉紅長袍曳地,頭上頂冠,額頭已刻出幾道縴細的皺紋,雖眼袋松弛,可端莊的臉上,杏仁眼內目光柔和,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也遂作為大汗的未亡人,在成吉思汗死了兩整年後,依然出現在忽鄰勒台的大朝會上,她的關注點自然在蒙古汗位交接上。她與一般嬪妃不同,成吉思汗生前,不僅把她當作寵後,更重要的是一直把她視為「內當家」,成吉思汗臨終前安排後事,更多是听從她的主意。由于她的地位高貴,成吉思汗把《傳位詔書》交給她保管,指定她為宣詔人,使她在後成吉思汗時代的汗廷內依然地位顯赫。成吉思汗四個兒子均為孛兒帖所生,但包括察合台、窩闊台、拖雷及列位公主,無不對她以額娘相稱。汗位繼承人窩闊台被襲事件把她從後台逼上前台,她從忽鄰勒台朝會上議事回來,內心一直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一直呆呆地坐在雕著百鳥之王鳳凰的寶座上,不說話,只是靠著軟墊,板著臉想心事。有人膽敢殺害汗儲,這是對蒙古汗國無上君權地位的挑戰,誰有這樣大的膽子?如果真被三福晉不幸言中,自己該怎麼辦,是站出來反對嗎?還是隱忍他?不管怎樣說汗廷從此都不會再風平浪靜了?

一個侍女進帳稟報道︰「太後,二王爺和三王爺福晉外面求見!」

听說察合台和月兌列哥娜來了,她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朝著身邊的女官鈴哥道︰「將他們帶進來吧,不用落簾子。」

察合台、月兌列哥娜和闊出一起進了大帳,三個人一起跪倒在厚厚的地氈上。

「兒臣察合台叩見額娘!」

「兒媳月兌列哥娜叩見額娘!」

「孫兒闊出叩見祖母!」

「你們都起來吧!」也遂沒有離開座位,她見月兌列哥娜臉色不好,身子搖晃地幾乎跌倒,忙對闊出道,「闊出孫兒,扶著你額娘。」又沖著鈴哥道,「搬幾個鼓墩給福晉、阿哥們坐!」

鈴哥是個俏麗活潑的姑娘,穿著墨綠綢袍,墨綠靴子,走路輕地像只貓。她帶人搬來三個鼓墩,其她侍女們都退下去了,她依然站在帳內,可以看出她很受皇太後重用。鈴哥的額娘是也遂皇太後的世僕,額娘去世後,也遂讓她美艷聰明的女兒頂替她料理身邊瑣事。

月兌列哥娜沒有急于坐在鼓墩,而是用衣襟抹了下眼淚,紅著眼楮望著也遂皇太後,說道︰「額娘,三爺出事,兒媳心如刀割,一時沒了主意,便請二王兄與我一起來求見額娘,想向額娘討個主意。」

「孩子,你有什麼話,不用藏藏掖掖,就直接對額娘說吧。」

「三爺出事,肯定是老四使壞害的,求額娘為我做主呀!」

「三福晉,老三出事是誰所為,額娘也在考慮,朝會上你的話我細心听了,額娘知道光憑猜測服不了人,得憑證據,要證據,額娘幫不上你什麼忙。」

「額娘,臣妾不是想讓額娘幫我取證據,只是想求額娘幫助出個主意,今天不是額娘出頭,二王兄說話誰能听!」

「今非昔比啦,你額布去世後,我這個老太婆說話也很少有人听了!」

「太後是遺詔宣詔人,三爺是父汗選定的繼承人,當年父汗有話,老三去世允其傳子傳孫的,諸王當時也有誓約。很明顯有人怕三爺繼了大位,耍花招害了他,以謀求汗位。兒媳請額娘以皇太後之尊,落實父汗遺詔,替窩闊台一家主持公道。」

也遂皇太後嘆了口氣,沒有回答月兌列哥娜的話,而是望著察合台道︰「察合台,明天你就要去杭愛山,要好好查一下你三弟的下落,從胡土虎稟報的情況看,沒有發現尸體,老三極有可能是逃走了!」

察合台臉色通紅,瞪著眼楮,說道︰「兒臣也有這樣的預感,老三不是短命之人,應該會逢凶化吉。兒臣去杭愛山,一定努力查找線索。」。

也遂抬起頭,像想起了往事,慢騰騰地道︰「你額娘孛兒帖去世前,要我叮囑你們兄弟,不要像天上的參、商二星一樣,留下‘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的笑柄。術赤一死,你就是長兄,忽鄰勒台剛開,汗儲在路上遇襲,最好的辦法是找回老三,奉他為大汗,如果找不到老三,你想如何辦?」

察合台沒想到也遂皇太後會一針見血地提問,忙道︰「額娘,如果老三出事,臣願輔佐貴由,額娘認為如何?」

「額娘的意思,只有等你們回來再說!」

察合台略微猶疑了一會兒,道︰「兒臣只是擔心,四弟監國已兩載,現在初步露出端倪,諸王、諾顏怕已懷有擁戴他為汗的心思。」

「這話現在說還為時過早,額娘再觀察觀察!」

「兒媳請額娘站出來,公開父汗的遺詔!」

「你這個孩子,老三生死不明,公布遺詔是什麼意思。」

「兒媳之意,公布遺詔,以絕覬覦觀望之心。」

也遂搖搖頭︰「何人覬覦,何人觀望,老三生死是關鍵,額娘現在要等,而不是下結論!」

「可臣妾認為老四所作所為很可疑!」

「也遂掃了一眼月兌列哥娜,道︰「你今天罵不絕口,給人留下的印象很不好,與會諸王、諾顏都很氣憤,監國沒有還口,理在人家身上。你說你能認定,可證據在哪里?沒有證據,空口無憑,哪個能服氣,沒有罪證,難道就可定個莫須有的罪名嗎?」

「那是老四在收攏人心!」

「你為何就不要人心?只圖罵個舒服,罵與不罵之間,不用講,分出高下來了。」也遂端起女乃茶喝了一口,放下碗。

「三爺出事,老四又那副嘴臉,兒媳氣不打一處來……」

「憑心而論,你這頓罵,並未影響他在諸王、諾顏心目中的形象。」

「這更說明老四這個人壞透了,三爺出事一定是他干的,臣妾不鬧別人如何知道?」

「光靠聲音高,光靠能罵人,就能服人,就能頂證據!」

「臣妾的心就是證據,許多人怕也是這個心,只不願說破罷了。」

「要證據,不能光靠罵,那樣解決不了問題?」

「臣妾就是不能讓老四太得意,太痛快。」

「沒證據,別說老四不服,連額娘也不能幫你。從這次大朝會來說,老四在組織上還是中規中矩,沒有大閃失,老三出事也怪自己太大意。現在我們要做的主要問題是查清真相,而不是別的。」

「額娘對杭愛山出現的那面旗是何想法?」察合台插言道。

「前些日子額娘也听到些傳言,說撒卜剌汗出現的事,事發當口,不要過于敏感,存疑吧!」

「兒臣也是這樣想。」

「這次去杭愛山,額娘再叮囑你幾句,不要先說話,要多長幾個心眼,範圍大些,細點查,一定要查出些蛛絲馬跡來!」

「如果真像胡土虎說得那樣,什麼也查不出來怎麼辦?」

「如果實在查不出線索,你就向監國提議,貼《告示》通緝撒卜剌汗,並請他調集諸路兵馬搜山,老三若沒死,一定會藏匿在某處等待增援。」

「這事兒臣怎麼沒有想到,謝多額娘指點迷津。」察合台點頭。

月兌列哥娜眼中閃著淚光,跪下叩頭道「三爺如能得救,是額娘所賜,臣妾叩謝額娘大恩。」

「額娘也只有口舌之利,如何做?還要看你們!」

「額娘,兒媳也想去杭愛山。」

「汗廷不能沒有三王爺家的人,今天你炮轟老四,鬧得不歡而散,你跟去了有可能再次與他鬧翻,一旦你們頂起牛來,如何轉圜,他還是監國,許多事還離不開他。貴由和闊出也都長大了,由他們去將尸體安葬了,你就不要去了,又不是打仗,人多也沒用,察合台一人足以避邪!」

見也遂太後說得有理,月兌列哥娜點頭道︰「臣妾就听額娘的話,一切听憑額娘做主。」

也遂眼中閃著亮光,對察合台交待道︰「你這次去,也要改改脾性,有理不在聲高,沾火就著難做大事。弓弦柔軟,可以發利鏃,可作好弓,凡事要以柔克剛,辦事要動腦子,有想法要堅持,可不能來硬的,如果你在杭愛山與老四打起來,就不用回來見我了,直接帶人馬回你的封地吧。到時候,估計一直沉默的黑龍江萬戶,只怕也要出手的.」

「啊~~~兒臣明白」

「這就好,如果你真明白,也許真能不虛此行呢。」

天色已晚,月兌列哥娜與察合台、闊出一起站起身來,向月兌列哥娜道別。出了門,察合台對月兌列哥娜道︰「弟媳,我自去了,明天讓貴由和闊出一道去見我,我有話囑咐他們。」

「一路上就煩二兄長費心了。」

「這個不用你說,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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