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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的結局雖然還沒有到蓋棺定論的時候,卻也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中一望可知進而一葉落而知秋,畢竟生活就算意外橫生還是有跡可循的情況居多,就像功名早成費時十九年編撰《資治通鑒》的司馬光,自幼嗜學,七歲听講《春秋左氏傳》之後便‘手不釋書,至不知饑渴寒暑’乃至二十歲便中進士甲第,俗話說三歲看小七歲看老也就是這個道理,當然,相反的例子有《南史•江淹傳》里講的江郎才盡的故事,拋開《梁書.江淹傳》里所說江淹識時務怕遭妒忌以免招致禍端故而推說「才盡」的真實性不談,到了後期的江淹沒有一首可以拿的出手的詩句卻是不爭的事實,有後人說江郎之所以才盡是因為一葉障目恃才傲物落下坐井觀天黔驢技窮的笑柄,但是能洞若觀火一目了然知曉江郎這樣下場的人絕不會相信他的才盡是因為在夢里郭璞要回了江淹懷里的那支五色筆那麼簡單,這樣說難免有一點以推論斷的嫌疑,卻也有幾分道理在里面,不管是司馬光砸缸還是江郎才盡,古人流傳下來的道理,能夠經過幾千年時間的篩選沉澱,一些道理也就慢慢的演變成了真理,就像管中窺豹的典故無異于盲人模象的結局,就像和運斧般門相近的布鼓雷門,都說吃一塹長一智,真要踫上好了傷疤忘了痛的猛人你就算給他血的教訓依舊如同對牛彈琴一樣。
此刻眼里滿是輕蔑唇角掛著冷笑看著局促的卓峰為喬小攸獻上千紙鶴的司徒寒星有一種想大笑的沖動,在他看來,卓峰這個相貌不揚的無名之輩丟人丟大了,簡直是自尋其辱。
仿佛沒有听到其他人的議論嘲笑,看著喬小攸無語凝噎淚流滿面的卓峰,那一對輕到可以忽略不計重量的兩只千紙鶴這個時候仿若有千斤重,讓卓峰那一雙撿過破爛握過刀染過血的手竟然有一絲輕微的顫抖,不但是手,卓峰的心也跟著發顫,莫名的生出一絲心疼,或者說心酸,就像當初看到女乃女乃把唯一的吃的推給自己並且還說自己不餓的時候,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卓峰心里突生一種邪念,他想用雙手捧著喬小攸的臉頰用拇指輕輕的搽掉她眼角的淚水。
女人是用來疼的,只有誰把誰放在心里誰才會為誰心疼,多年後偶爾想起這個片段的卓峰對一旁的喬小攸說。
不管兩人說話傳來的歡聲笑語是多麼的動听悅耳還是在對方淚流滿面的時候看上一眼也會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前提只有一個那就是曾經一起同生共死過。
那個有些微弓駝背帶著卓峰走江湖的老人離開之後生活過的如何卓峰不知道,就像那個頗有仙風道骨談吐不凡說自己活不過十五歲的奇人到現在也沒有見過,而剛認識的這個陳無良介于兩者之間亦正亦邪說話有點暗藏玄機的味道,不管是算生辰八字旦夕禍福還是揣摩人心都是上上乘,看著喬小攸慢慢的伸出雙手拿起千紙鶴,把手收了回來的卓峰有些手足無措,心里卻在想陳無良不會用什麼歪門邪道做了什麼障眼法,想歸想,卓峰還真沒有吃了雄心豹子膽問喬小攸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哭成這樣,只是傻傻的看著被自己綁架時都能咬住牙不哭不鬧的喬大小姐這個時候為什麼會這麼傷心?
這是喬小攸在卓峰第一次面前哭,沒有哭天抹淚反而有些悄無聲息,沒有哭的丑態百出反而有些梨花帶雨,眼淚如珍珠般不停的往下滴的她抓著兩只千紙鶴中間相連的細繩,看著一紅一白的兩個紙鶴,這個時候再也抑制不住哽咽抽泣起來,一旁的喬鷹翔看著這個寶貝孫女,這個叱 風雲的大人物,鼻子一酸,瞥了一眼卓峰,然後抬起手挽住了喬小攸的肩膀,緊緊的抱住了喬小攸。
看到喬小攸的樣子,喬強走上了舞台,低聲對卓峰說了一句,你可以下去了。
看了看注意力全部在千紙鶴上的喬小攸,在沒有得到一句好或者壞評價的情況下,卓峰走的無牽無掛,向龍騰大酒店門口走去的他低著頭,把落寞的表情掩飾得天衣無縫,似乎此刻大廳內的所有人,都再于他無關。
卓峰不知道的是千紙鶴在喬小攸心里所代表的含義,喬強卻清楚,十六歲的時候,喬小攸看完川端康成寫的《千紙鶴》,不知道心里起了什麼念頭,準備再疊一千個千紙鶴的時候許下一個願望,十七歲十八歲那兩年她每天早晨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躺在被窩里折一只千紙鶴,十九歲那年她疊了二百個,直到昨天她疊了第九百九十九個,臥室里的自潔性塑鋼板吊頂天花板上五彩斑斕,有風吹過的時候這近千只的千紙鶴一起翩翩翱翔的樣子很是震撼,而剩下的那第一千只千紙鶴,喬小攸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會折出來,或許永遠不會再折,願望與她而言似乎很簡單卻又很遙遠,就像夢想一觸即碎,如同十六歲那年她站在父母的遺像面前暗自告誡自己不哭,努力長大一樣。
看著向門口走去的卓峰,白景浩花蝴蝶對視了一眼,接著兩人苦笑了一下,白景浩是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卓峰的離去是不是注定會成為悲劇的開始,而花蝴蝶則是有些無奈,雖然千紙鶴在每個女孩心里都是一個美好的夢想,但是你丫的卓峰也太草率了,兩個分文不值的千紙鶴,在今晚琳瑯滿目的禮物下還真有點說不過去。
顏面盡失啊!
司徒清影看了看喬小攸的神色,對著一旁洋洋自得的司徒寒星說著什麼。
而龍鱗和歐陽浩然也在一旁嘀嘀咕咕。
柳風和胡世杰這兩個老江湖在卓峰制作千紙鶴的時候就一直小聲的交談著什麼,還時不時的望向喬鷹翔的神情,等到喬強上去讓卓峰離開的時候,見到喬鷹翔只是看著懷里的喬小攸並沒有什麼表示的時候,兩人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面露得色,既然沒了喬老爺子的庇護,在柳風和胡世杰看來,卓峰這條小魚算是擱淺在了沙灘上,剩下的只有死路一條。
「卓峰。」一聲帶著清脆哭腔的聲音響起。
卓峰腳步頓了一下,停住腳步,然後轉身,看到了那張破涕為笑的面容。
人生若只如初見多好,這一刻,卓峰想起一個月以前的那個夜晚,喬小攸當時倔強的抬起頭對著自己說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