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仍在滴,卓峰的手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干淨利索的拔出匕首一刀又刺在了自己的左胸,悶哼一聲,眨眼間,自殘式的第三刀就要刺在右腿,身旁的林宇抓住了卓峰的手腕,「峰哥,我來。」
從卓峰手里奪過匕首的林宇左手扶住卓峰的肩膀,右手握著匕首就要學著卓峰的樣子來個一刀二洞,身旁白影一晃,白景浩手掌抓住匕首的刀身,看著卓峰輕生對林宇說︰「你這又是何苦。」
說的雲淡風輕,臉上一副愁容。握匕首的手掌不停的往下滲著血珠。
林宇神情一堵,看著白景浩的手默不做聲,扶著卓峰。
有人鼓掌,唯恐天下不亂的花蝴蝶笑容依舊,盯著卓峰的眸子,似乎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含義。
費離微蹙著眉,身子沒有動,看了看面容不該猶如一潭死水的喬老爺子,想說什麼嘴唇張了張,最後還是一句話沒說,垂下了頭。
卓峰估計失血過多的緣故,臉色有些發白,目光至始至終盯著喬老爺子的他,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看到喬鷹翔的似乎嘴角輕揚了一個弧度,不明顯,不肯定。
本想再笑一下的卓峰一張嘴,有血跡滲了出來,看來胸口那一刀夠狠。
這時,喬鷹翔站了起來,看著卓峰,有些語重心長的說,「卓峰,你還年輕,這是資本也是值得讓人稱道的地方,悍不畏死不錯,至于血有沒有白流這在你辦事情之前就應該考慮清楚。」
「你很聰明,不管到最後是真的假的救人我不管,但是敢動我那寶貝孫女的人任誰都別想全身而退,就算你不動手我也會找人動手,現在你可以放心了,這筆賬,到此一筆勾銷,至于你和你的兄弟走出這個門之後的生死如何,與我無關。」
「剛才花蝴蝶向我求情,說北環皇甫奇的地盤分給你幾個場子,原來黃虎的地盤我交給一半,至于你能不能吞下我不會插手,你的命現在不值錢,等哪一天尼有資本再來跟我說話不遲。」
竟然下了逐客令。
卓峰額頭上冒出了密密一層的冷汗,最後咬著牙看著走到跟前的喬鷹翔,「謝謝喬爺不殺之恩。」
說完看了看依舊笑容滿面的花蝴蝶低聲喊了一句林宇我們走,話剛說完就一口血吐了出來。
白景浩想上前,卻被林宇善意的推開,這兄弟二人就這樣攙扶著,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喬家大堂,後面幾人的目光有的贊許,有的擔憂,還有的則多了幾番期待。
「之前白少爺所提的要求看來我不答應也不成了。」心情明顯放松了許多的喬鷹翔看著白景浩正在包扎受傷的手掌,言有所指。
「喬爺是守信之人,小子佩服。」白景浩淡淡回應,從臉上看不到太多的情緒。
一旁的花蝴蝶上下打量了幾眼白景浩,收斂了笑容,靜靜的立在一旁,若有所思。
「你要的那一家賭場和卓峰他們原來呆著的鳳凰酒毗鄰,雖然不大卻比那個秦皇宮差不了多少,準備什麼時候接手?」喬鷹翔向前走了兩步,看向門外。
夜色下,繁星寂寥,道不出幾許英雄落寞。
「這個……」白景浩沉思了一下,在這里身邊沒有一個朋友,如果不依附靠山讓自己有所仗勢恐怕剛開業就會成為別人的笑談,喬家這座山太大,就算以後不會有什麼麻煩恐怕也會淪為別人的棋子。想到這,白景浩微微一笑,「晚輩現在就接手,至于什麼時候開業,還要裝飾一番才可以。」
喬鷹翔點了點頭,回頭一看白景浩,對著花蝴蝶說︰「花蝴蝶,以後北環的地盤歸你管,白景浩和卓峰的場子你多照看一下。」
花蝴蝶抿嘴輕笑,杏眼一看白景浩,「白公子以後還要多多光顧秦皇宮才是。」
白景浩模不清這個花蝴蝶的底細,不知道她使用了何種手段讓這喬老爺子答應她北環這塊肥肉,小心為上,想起此行從東北南下的目的,白景浩笑了一下,微微頷首,一副彬彬君子的模樣。
「這里現在沒有外人,小離,除了咱們幾個之外,還有多少人猜出了真相?」喬鷹翔看著一直默不作聲的費離突然開口問。
「皇甫奇的離去太過于突然,那些台面上的生意總會有人過問,就算落在一些有心人眼里也沒什麼,只是這個卓峰,如果是個聰明人,這陣子斷然不會呆在這兒。」
此時,外面忽然著有人來報信,老爺子,卓峰派人送來信,說地盤剛接手需要置辦一些東西,帶了幾個人去了開封。
喬鷹翔聞言竟然呵呵一笑,看了一眼費離,「這個卓峰看來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一些。」
喬老爺子話剛說完,喬三和喬強同時走了進來,看了看屋子內的人,沒有吭聲。
白景浩怎麼會不明白此舉的含義,正想告辭,花蝴蝶已經率先說有事要離開,白景浩也尾隨著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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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喬府,白景浩仰頭看了一下星空,這個夜晚不太平靜,縱使沒見過大風大浪對這爾虞我詐你來我往的爭斗並不陌生的他第一次身臨其境才覺的看來僅靠書本上的知識是不行的,感覺肩上的擔子似乎重了許多的他正想抬步離去,被身後的花蝴蝶叫住。
花蝴蝶吸著國內不常見的CAPRI香煙,淡黃色的路燈襯著濃妝下的她顯的更加妖冶,「白景浩,你和那個卓峰是什麼關系?」修長的手指夾著本就縴細的煙身別有一番墮落的味道,此刻的花蝴蝶臉上沒有笑容,有的只是冷寂,吐出一口煙看著遠方的她落在距離不超過三米的白景浩眼里,竟然讓自認為對女人百毒不侵的白景浩有那麼片刻的恍惚。
白景浩心無雜念,卻嗅出空氣中飄來opium香水味道,感覺氣氛有點旖旎的同時想起一個也喜歡這種牌子香水的女人竟然忘了回答。
花蝴蝶沉默著,吸一口煙三秒後緩緩吐出,停兩秒後繼續吸下一口,極有規律。
走的白景浩察覺出自己的失態,尷尬的干咳了一聲轉過頭看向別處︰算不上朋友,也稱不上敵人。
「到手了守不住,跟沒得到有什麼不同。」吸完最後一口煙的花蝴蝶掐住煙頭彈出一個堪稱完美的弧線,沒頭沒尾的說出這樣一句話後,徑直離去,步伐不快,有點輕盈。
白景浩看著花蝴蝶的背影在拐角處消失,腦子里回想著花蝴蝶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沒有妄自猜測花蝴蝶的此舉用心何意,呆立了片刻,似乎有所醒悟,轉身也走了開去。